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少年之年-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天我们这边一共有四五个人见了血。李海洋算严重的,除了头上给人砸破以外,胳膊还给人划了一刀,屁股上也挨了一下——后来他告诉我,是一个小王八蛋用磨成了锥子的螺丝刀扎了他屁股。飞哥他们那边有个小伙子的肚子被人划了一刀,好在冬天穿得厚,就破了点皮。剩下的几个简单洗洗伤口,就站在门口等李海洋在急诊室里缝针,一边等一边翻荷包,每个人掏出几张毛票,开始凑医药费。
  蒋峰手背上包了个纱布,嘴角上一块青,他划了划毛票,大概是还缺钱,老秋首先把衣服兜翻过来,示意没了,大家也都跟着翻口袋。
  我们翻口袋的工夫,楼梯间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卫校受伤的几个学生也来了,他们来的人明显比我们少,轻伤员大概都在自己学校消化了,剩下两个严重点的,是给人架上来的——可能是部队的战损率太高伤了筋骨,他们送伤员的人里不少都是女生!
  我和自己的伙伴们靠拢在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那边的男生也瞪着我们,擦根火柴就能再次打起来。
  但这根火柴却一直没擦着。没一会儿,对方的伤员送进急诊室开始清创,急诊室有四张床,李海洋正在其中一张床上处理伤口,刚才一直在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扭头一看刚才打架的仇人来了,也顾不上呼叫战友厮杀,第一个反应就是咬牙忍住疼,和拿药瓶的小护士谈笑风生做刮骨疗毒潇洒状。
  走廊上的两伙人不时地斜眼瞅瞅对方,目光里充满敌意,但却都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了。我们很快发现我们面临着一个难题——实在凑不出钱来了,蒋峰就和飞哥他们商量着去附近学校找同学拿点,于是开始讨论哪个学校比较近,比较容易拿到钱。
  拿破仑说过,打仗三要素,一是要钱,二是要钱,三还是要钱。当着对方女生拿不出来钱,实在有些尴尬,大家傻愣愣地站着,面子上都有点挂不住,每个人都忍不住上前去就此话题发表两句看法,讨论谁比较仗义疏财,连续说了几个我不认识的名字。我平时呆在高中里,认识人少,插不上什么话,只好坐在边上听他们讨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渡江侦察记(5)
正在发愁,穿白大褂的护士长走过来了,一边看着满走廊的小青年摇头一边来抓我——她是我妈一起下乡的同学,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低着头没认出,来不及躲被揪了个正着。
  “建明哦!”护士长阿姨痛心疾首地把我拽到一边,周围的穷兄弟识趣地散开一个圈,幸灾乐祸地围观我被护士长训,“这大个人了,还在外面撩事打架,今天又逃学出来的吧?看我回头告你妈……”
  训着训着这个大嘴巴的阿姨又开始指着我身边的家伙训,说不准再闹事了,特别是这么多人都挤在医院里,打群架似的实在不像话。大家低着头,笑眯眯地摇头交换眼神,那显然不是认错而是无奈。正在这时,走廊上又来了一个人,顾不上和她的伙伴们说话,就被护士长阿姨痛心疾首地发现了:“安安!你怎么也来了咧?”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只有护士长阿姨蒙在鼓里,只当我们是一伙的,把我拉到这个叫“安安”的蓝大衣女孩跟前一起训。叫“安安”的女孩管护士长叫“娘娘”,也不知是不是亲戚,反正这个“娘娘”训她和训我的台词差不多,没想到你也学坏啦,和这群“坏儿子伢”一起玩,回头要“告诉你妈”!
  说了一会儿,护士长阿姨自己也累了,看一大群人在走廊上围观实在不好看,就叫没受伤看热闹的家伙出去等。这时我鼓起勇气说朋友治伤钱不够,找她借,她摸了摸大褂子口袋说没带在身上,刚抬腿要回办公室拿,站在我旁边的蓝大衣女孩说话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历纸叠成的钱包——“我这里有!”
  眼见此景,护士长阿姨顿时又有了话说,指着我冷嘲热讽:“看你多有出息啊,借姑娘伢的钱,我看你好意思哦……”
  蓝大衣女孩借了我9块钱,一张炼钢工人的五块,两张蓝色的小票子,第三版人民币的两块钱,票面上“贰”字把两横印到了弋字上面,是错版。我接过钱,看了她一眼,觉得挺漂亮,一时又不知道说啥。
  “好啦好啦,散一下,没病的去外面等,别在走廊上挤成一坨。”护士长阿姨一边招呼一边往外哄,人正乱的时候,蒋峰和另外两个小子跑过来了,看着我和蓝大衣诡异地笑,还和蓝大衣边上的女孩说话,对方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算友好。我心里有了点底,问了蓝大衣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冬日上午,我们和卫校的女孩儿道别后,走出同济医院,其时正在中午,太阳高挂在顶,照得路边萧条的建筑也有了几分亮色。江北的空气质量一向差点意思,南方的积雪又浅薄,太阳一照就成黑水,气温更低了。我和伙计们踢踏着积雪,商量着分头回家养伤,此时已是午饭时间,街面上的行人不多不少,大家的游兴被打架败坏,一伙人黑着眼圈包着纱布在街上走也实在不好看,笑闹一通,又把兜里的毛票笼了笼,看看连吃饭都不够了,于是分了车费,三五成群各自散了。回去的路上,李海洋撅屁股歪坐着,忍不住得意地告诉我们,他刚才缝针的时候,认识了给他处理伤口的小护士。蒋峰很羡慕地看看他,掉头又拿借钱的事儿笑话我,我嘿嘿一笑,嘴上说滚蛋,心中却把“张建安”这个女孩儿的名字默念了多遍。
  1993年年末,我在航空路天桥下的一次打架后,初步认识了卫校女孩儿张建安。那天航空路上薄薄的积雪,被几十双温州鞋踩得稀烂,白的,黑的,间杂着几滴鲜血的颜色。身上被小刀划开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但是人生和社会意义上,更深的无奈和伤口却刚刚开始绽开。
  正是在那段时间里,工厂的机器虽在继续轰鸣,但效益却开始普遍滑坡,社会上第一次出现了大批从技校里走出却不能顺利就业的“待业青年”,许多年轻工厂子弟们在技校、职高里打发着时间,大把的岁月被用于在街头闲逛,在当时,他们被称为“晃晃”。多年以后,这个名词甚至成为一种麻将的玩法,不过,当初的年轻人并没有足够的远见可以看清几年后的窘迫形势。
  那年我16岁,在省一中上高一。我的朋友李海洋蒋峰在车床厂子弟技校学习模具制造,老秋在武汉职院学无线电,飞哥在家待业。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鸡毛信(1)
2002年的夏天,我出差到天津。从机场赶到市区,正是黄昏,在笑话里这个城市是被拉登炸过N回了,空气里飘着浓重的煤烟味儿,尽管如此,举目看去,黄昏中的北方重镇,气象还是不同。道路宽阔,夕晖之下,路旁两侧灰色的楼房仿佛在诉说一个逝去时代的寂寞,出租车在路上飞快地掠过,竟让我生出错觉,好像突然回到十年前的武汉,我和兄弟们坐在空旷的公共汽车上由汉口返回武昌一样。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安,她挑地儿请我吃了餐饭,客气得如同路人。回来后,我在商场专柜想给她挑个东西做回礼,面对花花绿绿的人造水晶,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专柜小姐问我送给谁,我说女朋友,她大概以为是lover,给推荐了几个带心形的,我摇摇头,告诉她是女同学,她笑笑,收回去几个,又拿出几个小动物的和一朵巨大的玫瑰花,这回大概是当二奶了。她一边推荐一边强调,玫瑰花形的好看,女孩子一定会很喜欢,我摇摇头,最后挑了个郁金香形的,看她很遗憾地把那朵硕大的铅玻璃玫瑰收起来。我估计她一辈子也想不到,多年以前,我第一次给张建安送花,送的乃是一朵象征哀悼的白色*。
  那是在1993年冬天,我明显地感到身体里躁动的野心开始膨胀,从祖国的花朵到社会的栋梁,眼看着世界归根结底就要是我们的了。未来的接班人雄心勃勃,可还未来得及抢班夺权,劈头而来的却是社会剧变。邓公南巡那年,班主任老师督促我们中考大业,经常挂在嘴边的最高指示就是“丢掉幻想,准备战斗”。
  两年内玄机暗藏,不要说学生,好多大人的脑子都没在这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中转过弯来。义务劳动渐渐取消了,课外活动小组开始交费了,学校边上的小摊小贩,如一夜春笋般冒了出来——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大人卖录像机,娃娃们钻录像厅,而我们的老师一条道走到黑,鼓动我们说,苏修完蛋了,东方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