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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灰尘从身上掉下来,没有声息地落在地上,一些灰尘仍然在半空漫舞,似乎在寻找一块轻软的泥土,或者一座烟波浩淼的湖。任何事物都需要一个摇篮,用来休息或者哭泣。
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这一切你都看到了!小妖说。
你说什么,我不懂。我看到了什么?我的语气很淡。
那我和你说了吧,我和他并不是在中山路上偶遇的,之前我们在已经QQ上聊了很久很久了。我去那家咖啡吧,只是想避开大家,因为我和他约好了在那里见面。我不想骗你,但我不得不骗你,因为在网络上我和他的交流已经不那么单纯了。
原来你们是网恋啊?我装作满不在乎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难道你以为他还会原谅你吗?小逊冲过来,迅疾的风将我的呼吸都灌满他身上的香味。
BOSS,BOSS,BOSS……我在心里念道。
寒虫送岛的香水也是这个牌子,但是岛从来都不用。只是有时候他会拿出漂亮的球形瓶子,炫耀似的晃一晃,然后往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放肆喷撒,整个房间里都弥散贵族的味道。岛说,我看能不能杀死蚊子。我说,你是培养蚊子的品味吧。哈哈大笑,岛说:对啊,我们就是要让复旦的蚊子也要跨入〃小资〃的行列!
我看了看小逊,对小妖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我脸上故意营造的微笑一闪而过,然后我掀开那些衣服,往外走。但那些衣服竟如重峦叠嶂,试图将我阻隔在没有纷扰的世界之外。
你站住!小妖叫道。
我停下来,回头,轻声:怎么了?
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你说。
我想知道……你是否是真的不喜欢我?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没有意义,但是我希望你能现在告诉我答案。
没有答案。
好,就算没有答案,但是你可以在A是、B否之间进行选择。
这还是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要逃避好不好?你是个大男人啊,宋词!
男人也有自由好不好!!
有,有,有,你当然有自由,你有拒绝回答的自由,你有选择的自由……你去选择好了,你去选择你爱的人好了,你去选择你的麦岛好了!!!
脑子里哐当一响。接着,啪一下,一个重重的耳光便挥向了小妖的脸!
三道红痕清晰地在印在这个女孩的脸上,像在上海博物馆里看到的汉代瓦当上某种带着宿命味道的图案。
叶欲坠,出奇的安宁。
除了小逊已经闪到了小妖身边,双手扶着她的手臂之外,似乎这个世界在刚流逝的那一分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街市平静,人们脸上洋溢平和的笑容,冬日的中国被煦暖的阳光笼罩,有人在午后开始为晚上的聚会挂起大串大串的灯笼……
小妖并没有哭,她甚至没有用手去抚摸那几道已经轻微隆起的印痕,只是她的眼角闪过无数的轻蔑。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刚打过人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理由呢,我还能说什么呢,我需要因为打人而向她道歉吗,我需要在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凸现自己的存在吗。
微笑在我的嘴角浮现。自嘲。转身。衣服被掀起。冰凉的青石板。低矮的屋檐压住我倾斜的影子。我消失在倾颓的墙角。
风愈静,天愈暗。时间在云端唱歌。
36
扭亮台灯……昏暗的灯光像漆黑田野上突然出现的萤火,光粒借着一双双翅膀,向着黑暗四处飞跑,包围,笼罩,用温暖紧紧俘虏我。
我给寒虫打电话,我说你们在哪里,我去找你们吧。寒虫说,你找到小妖了吗。我说没有,好累。她说,那我们去找你吧,你在哪里。我说你们在哪里呢。她说,前面看到海洋大学的校牌了。我说我现在就在海洋大学的操场边。她说,你等等,我们就来了。我说,好。
不到五分钟,一抬头,就看到山坡上,岛牵着寒虫正往下走。
海洋大学的操场在一个山坳里。走进大门,再往左走上几分钟,就可以看到树木掩映中操场上高声嬉闹或者追逐足球的人群。我曾经很喜欢同济的老操场,那里的学生活得比复旦的像学生,但现在我更羡慕海大的学生,他们的操场置身于一座森林之中,清新的空气让人浑身清爽,刚才的不快就像一只胆小的麋鹿,一看到热闹的场景就已经在密林中跑得无影无踪。
一起坐下来,看一堆男孩踢球。
男孩的联盟最坚固的时候就是在球场上,而那些和皮球毫不相干的人,他们的联盟最坚固的时候就是在球场的边上。看着场边那些紧张兴奋的啦啦队,开始走神,视野一片模糊,晃动,忽然希望那堆人里出现我和岛、寒虫的身影。虽然我们三个可以在被窝里紧紧拥抱彼此,但是我们一起分享快乐的机会似乎越来越少。随着年龄的增大,生活中真正的奢侈品在逐渐减少,虽然觉得自己可以像大人那样故作深沉,但是生活里已经没有了营养,没有快乐,堕入空虚。你脱掉衣服,打量自己的裸体,发现自己体无血色,骨瘦如柴。
过了好久,岛奇怪地问:昨晚谁动了我的电脑?
我。我说话的声音,干脆,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你把我的CDE盘的名字改了干嘛!
没干嘛。
改就改了呗!怎么了?难道你们又要借口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啊……顿了一下,寒虫接着问道,小词你改成什么了?
C我……D是……E猪。
改得很好啊,蛮有感觉啊。寒虫戳戳岛的肩膀说:颇具灵性!
如果你觉得好,那要他把你的盘也改成:我是××算了。
不,我是四个盘,所以你的建议和我的国情不符。
可以改成〃我是巫婆〃、〃我是丑女〃、〃我是妖女〃之类的。
我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好不好――恩,说到妖女……我们的小妖去哪里了呢?小词,你不是去找她了吗?
懒得去找她,有人陪着她,你放心……就算满世界都是老虎,也吃了不她,也只能是她吃了那些老虎!
为什么?人家是个小女生好不好!
她皮厚,一般的老虎是啃不动的。
你总是和人家吵,其实小妖对你可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可怜她的一片冰心在〃夜壶〃里睡了好几年哦。
什么意思?最近我老人家和你这个年轻人说话,总是犯迷糊。
就是:现在她的一片〃冰心〃找到〃归宿〃了,不是我这样的粗制滥造的〃大路货〃!
啊?
谁?难道是小逊吗?引狼入室?
不是。狼和羊早就认识了,而且情投意合。
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不是在路上偶然认识的吗?
网络无极限,鼠标一点天地宽……
尖厉的讽刺,像一棵在心里迅速膨胀的仙人球。一片空虚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阵痛。一个人隔着一本厚厚的字典,使劲敲击你的心脏。没有伤痕,但是你觉得自己就要叫喊着死去。
寒虫大概听傻了,咬着手指不停地问岛,怎么办,怎么办。
小妖肯定是在变着法子气他,Justtakeiteasy!岛说。
你们看过烟火吗……我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就像一场烟火,灿烂地在天空闪现,但是就那么一瞬间,人们便再也互相找不到了。
这和小妖有什么关系。
我和小妖就是那些人,就是那场烟火!
我们都不再说话。夕阳的余晖,落在那些桔红色的屋顶上,温暖的色调让你想到别人的家庭正在准备一场晚餐,也许不够丰盛,但是似乎你可以预见到他们从眼神和微笑里闪现出来的欢乐和幸福。
快乐在长大以后就变成了奢侈品了吗?
岛的电话响起。
陈叔叔在某个地方已经预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小人,在离盘子的很远的地方开始起跑,忽然一头钻进那些食物里……
饥饿,来得比预想的要快得多。
37
你要和我莋爱,还是之前我们需要花点时间来相爱?
陈叔叔把车子停在海洋大学门口,车子里竟然已经坐着小妖和小逊。
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发信息都不会,打电话也不通,都急死我们了!寒虫一看到小妖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责怪。当她忽然意识到周围的气氛不对的时候,伸长的脖子往回缩了缩,说:你们怎么会比我们都先坐在陈叔叔的车里啊。
我们刚在山下碰到他。小逊说。
真是巧!这俩蹲在路边,像两只小乌龟。我小时候最喜欢养小乌龟了,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