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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到病房里,池羿不在。冯时苑倚在床上挂着点滴,齐显正站在病床的一侧,她进来前,他们似乎在谈话。叶清心想,最近真是走到哪里都能碰见他。
冯时苑见她,招呼道:“你来了,池羿去买粥了。”她的脸色仍是憔悴,但与刚才比已经好了很多。
“哦,”叶清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到另一侧的空床上。
齐显看了看叶清问:“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她点点头。
齐显扭头对冯时苑说:“她比你听话。你没有大问题就好,我先走了,你休息吧。”他转身往外走,擦过叶清时歪头对她说:“最近总能见到你呢!”两人想得竟然一样!
叶清把衣服从袋子里抽出来,摘掉标签,递给冯时苑,“你披上吧,穿得太单薄了。”
冯时苑笑着应允,披上外套后倚在病床上,她用右手轻轻拽着衣服的袖子,脸上挂着一种特别满足的幸福感。叶清看着樱桃红色的运动夹克,心想,池羿还真是细心,知道选择运动类的外套触礁的可能性低。
她问:“医生怎么说?”
“有些着凉,轻微感冒。加上胃病又犯了。”
“你有胃病?什么时候得的?”
冯时苑勾起嘴角,苍白地笑了笑,“高中的时候。”那时她已和邓宇分手,又没有池羿的消息。她打听了很多人,总是得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就好像他是故意不想让人找到他。她很想他,总是想他,过往的一幕幕时时出现在脑海里,占据了每个角落。假日里,她就跑到他家附近等着,期望可以偶遇他。但他一直没回来。
她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家,现在她也伤害了他,他一定是不想回来的。她一个人蹲在树下,忍不住地落下泪来。那一段时间,她的胃口很差,总吃得少或是不吃,不久就得了胃病。
在医院里输液的时候,她就想,这一切都是对她的惩罚,等她受完了这些惩罚,就可以重新回到池羿身边了。
“既然身体状况不好,平时更应该多注意。尤其你有胃病,不可以着凉的,以后穿暖和一些吧。”叶清嘱咐。
冯时苑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叶清开口说:“你什么时候学的小提琴?”她刚刚在池羿的住所见到了她的小提琴盒子,此时想起就问了出来。
话题突然聊到这里,冯时苑有些意外,“啊?”反应了两秒,她又回答:“是十岁的时候。”
“很小的时候啊!”叶清轻叹。她想到自己十岁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做,作业写完了就窝在家里看电视,唯一的特长就是能跳进间隔有一个手指头粗细的两根橡皮筋里。“那天在演唱会的时候听你拉小提琴,很好听。”
“谢谢,”冯时苑说。她知道只有叶清这样不清楚的人才会夸赞她的琴艺。其实她很明了,自己的水平即便在业余爱好者里,也只能算是中等的。不过她并不会为自己不上不下的琴艺而尴尬,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因为爱好小提琴而学得它。
第十九回 小提琴是一个优雅的梦
冯时苑很小的时候开始学琴,她主动向妈妈要求要学习一门乐器。她热爱音乐吗?不是,她其实是羡慕那些登台表演的孩子。那些会乐器的孩子,总被人围绕着,总被人捧在手心里。她也想要得到这种爱,她觉得自己并不比那些孩子差。她选了优雅的小提琴,但是练习的过程艰辛的让她难以忍受。手指痛,手臂痛,脖子痛,肩膀痛,一直站着的双腿酸痛,就连耳朵都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折磨。她那时候即便没有拉琴,也总觉得耳边时不时响起小提琴的嘶鸣声。
所以她从小就知道,美丽的外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一直到她十四岁,看着乐谱就可以熟练地在别人面前拉出一首曲子,她就放弃了。她喜欢小提琴,喜欢自己拉小提琴的样子,喜欢拉琴时别人注视她的目光,如今她得到了这些,就不再刻苦练习,但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她知道自己很虚荣,当初若不是因为虚荣她也不会和邓宇走到一起。
不久,池羿便买完粥回来了。冯时苑打着点滴,手不方便,他于是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叶清在一旁看着很尴尬,于是告辞出去。池羿追了出来,叫住叶清,“这两天时苑大概需要休息,足球队那边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事我会一起帮忙。”
叶清笑了笑说:“不用担心了,我也是想让她休息两天。今天吓了我一跳,我宁愿累一点,也不想受这惊吓了。”
晚上洗漱时间,叶清在卫生间里刷牙,脑袋里晃过一处画面。今天早上在池羿的家里看到的,卫生间的洗漱架上,有两个漱口杯,两只牙刷。相同的款式,不同的颜色,另一个应该是冯时苑的。
宋彩衣推门进来,看着叶清满嘴泡沫地盯着墙上的镜子发呆,“你在做什么?”
“啊?没有。”叶清回过神来,继续刷牙。
“你不会是被自己的美貌震撼到了吧?这种自恋的事有周彦孜一个人做就够了,你千万不要玩魔镜魔镜的游戏。”宋彩衣笑嘻嘻地凑过来,“因为魔镜会回答你最漂亮的女生叫宋彩衣。”
叶清冲掉嘴里的泡沫。沙沙的水声里,宋彩衣听见叶清问:“现在是农历几月了?”
宋彩衣翻了翻眼睛,在心里算了算答:“进入十月了吧!”
洗手池边的叶清站着未动,她突然觉得好累,心脏里好像装了铅块一般直往下坠。宋彩衣收起了笑容,伸手将叶清面前的水龙头拧紧,洗手间里只剩下水龙头里残留的水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她拍了拍叶清的背说:“早点休息吧。”
叶清点点头,然后走出洗手间,钻进了被子里。
天气越来越冷,叶清觉得越来越难以呼吸。她的睡眠变得很浅,一晚上要醒来很多次。她整夜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她听见秋风钻进玻璃窗缝隙发出的呼啸声,空饮料瓶被秋风卷起在地面上发出“苛勒苛勒”的撞击声。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没有给母亲打电话。
有一天她站在阳台上发呆,望着天空的时候觉得自己要落下泪来。她张开嘴,有声音卡在喉咙里,含糊的辨不清。
身边的人大概都知道她心情低落。
这天一早训练时,池羿没有见到叶清,他问冯时苑:“叶清没来吗?”
“我一早到,没看见她,”冯时苑撅起嘴巴,“干嘛向女朋友询问其她女生的讯息!”
池羿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
最近的流感很严重,队里有个男生已经挂了三天点滴。“今天早晨我去拿药,医务室里人满为患,我一路捂着鼻子,生怕又被传染上。”他说话瓮声瓮气的,末了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贾凡立即弹开,“得了吧,你不传染给别人就是好的。”
池羿听罢他们的话,转身去找队长,“叶清今天没来,她跟你请假了吗?”
“嗯,”队长点点头,“昨天下午向我请的假。”
昨天下午请的假,看来不是身体不舒服。既然不是身体原因,又是为了什么请假,他想起她最近一直情绪低落,继而又想起她上次想要离队的事。
上午的课,叶清也缺勤了。池羿拨她的手机,反复几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问同班的周彦孜,周彦孜说她也不在宿舍里。
宋彩衣在综合楼前被池羿叫住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她和这位面无表情的帅哥平日里几乎没有说过话,除了和叶清在一起时偶遇他的几次。她总觉得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很晦气,看见叶清和他呆在一起时心里就觉得抵触。
“有什么事吗?”她问。
“叶清今天请假了。”
“对。”
“我打她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她因为什么请假,你应该知道吧。”
“她大概在忙着,所以没有听到,”宋彩衣顿了顿说,“她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请假。”
池羿躺在床上,回想起中午的时候在宋彩衣那里听到的话。他的心情很低落,想起了一些他拼命想遗忘,却总是挥之不去的记忆。他小小的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蹲在屋子的角落里。房间里有很多人,还有更多的人进来,他们不停地走动,小声地交谈,那交谈声就像是虫子在咀嚼叶子的声音。他认识这里面的一些人,但更多的人对他来说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