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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虚弄巧成拙,只拿了两百块钱的好处费,虽然嘴上依然与龙天啸笑意意可掬的周旋,心下却打着应付应付这次成考的算盘,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是也。
由于秦若虚有着这样美妙的想法,所以他在随后的成考中马上付诸实践,所以秦若虚每堂只考三十分钟左右。
饶是如此,“龙天啸”还是以语文一百三十九分,数学一百四十九分,历史一百三十八分,政治一百二十八分,地理六十四分总分六百一十八分的高分顺利的通过了成考。“龙天啸”的地理之所以考得如此之好,是因为秦若虚当年的高考不考地理,而是取而代之以英语,能拿下六十四分,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秦若虚参加成考虽然少拿了不少好处费,好歹是波澜不惊平安脱险,而同桌的倪妙虽然大发成考财,境况却是颇有些不妙。
原来这倪妙自从高二开始便替人代考成考,到如今已是三朝元老,深知成考个中三味,所以艺高人胆大,这次别出心裁的拿了双份酬金共计二千四百块,一人同时替两人代考。
这本也无可厚非,因为成考规定“开考铃响后十五分钟不准进考场”,而以倪妙尤胜秦若虚的深厚的文化底蕴来说,一般十四分钟便可搞掂一百分左右,如果她给甲考两科十四分钟给乙也考两科十四分钟,然后余下的时间马上跑到另一个考场去做满半小时,即使地理如秦若虚一般都只考个六七十分,给甲乙两人同时考出五百五六十分是完全可以的,这是一种皆大欢喜的美丽的无言的结局。
然而,倪妙因为甲只给了她八百块而乙却给了一千六的辛苦费,所以想替乙考得好一些,所以追求完美的倪妙替乙考历史时因为想把一道论述题答完而不幸超时,当大忙人倪妙分身有术的赶至甲考场时被监考员理所当然的拒之门外,本来倪妙如果温言细语的说几句好话也许会被网开一面,无奈倪妙在家被父母宠着,在校被不怀好意的一些同学惯着,她又自恃老爸有的是钱,有钱便是老大,骄横跋扈大大咧咧成了习惯,哪里分什么场合!
倪妙横冲直撞盛气凌人的态度惹恼了监考员并惊动了省里来的巡视员,倪妙的行踪于是得以败露,倪妙也就成了继诸葛武侯关门大弟子姜伯约先生“一计害三贤”(自己加甲、乙两人)以来的第一位巾帼女杰。
倪妙虽然因为老爸出钱消灾从而对她参加高考没有任何影响,甲乙两人却因此取消了成绩并三年之内不得参加成考,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于是放言要让倪妙尝尝苦头,倪财神听到风声后于是每天命一虎背熊腰牛高马大的司机开着“大奔”接送倪妙上下学。
四十一、欲盖弥彰
秦若虚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觉得无法向郝西夏等一些自己曾经夸下海口说孙安妮已非他秦若虚莫属的旧同窗交代,与其让大家知道是孙安妮甩了他,不如自己先甩了孙安妮。
成考过后不到两个月便是高考,秦若虚此时的成绩总停留在全校前三十名左右,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很难有大的突破,秦若虚陷入了有力使不出的苦恼当中。
孙安妮已有许久一段时间没有给他写信,秦若虚这时又听到马路消息说孙安妮现在和她的《政治经济学》老师关系非同一般,联想起孙安妮曾经在给自己的信中流露过对那个老师的好感,不但帅,而且年轻,还有背景,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比啊!秦若虚既慌乱又自卑,想写一封信去询问孙安妮是怎么回事,又害怕如果是真的自己会更没面子,矛盾心情不知怎样面对才好。
秦若虚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觉得无法向郝西夏等一些自己曾经夸下海口说孙安妮已非他秦若虚莫属的旧同窗交代,与其让大家知道是孙安妮甩了他,不如自己先甩了孙安妮。
秦若虚有了这个伟大的想法后,想起倪妙好像曾经暗示过他什么,觉得找了倪妙也还不错,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给倪妙写了一封情书,题目叫做《致不朽的维纳斯》,题目虽然有偷师贝多芬《致不朽的爱人》的嫌疑,风格却绝对能算是独创:
妙人儿倪家少女:
一、没有您的圣旨,我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斗胆盗用“妙人儿”的名义,下第十九层地狱也不为过,如果有的话。
二、您可以愤慨的告我侵犯了您的人权中最为光彩夺目的名誉权,我将无条件败诉,永不上诉。因为我知道,对我而言,您是不可战胜的阿瑞斯。
三、神圣的法庭最好判我给您做一辈子最忠实的奴隶,为您做牛做马洗衣洗裤端茶送水洒扫庭除,这将是我梦寐以求的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我坚信法律的庄严和法官的英明,我翘首企盼着判决书的早日下达。
四、感谢宙斯赐予我的这个美丽的邂逅,我一生中从不曾有过、也不会再有那样美丽的邂逅。
五、就在那个薄雾如织月朦胧鸟朦胧的美丽夜晚,我们楚大上第一个晚自习的那个夜晚,第一次与您的邂逅相逢,便使我产生了万缕千丝“宝哥哥见林妹妹”时的亲切感,我想这一定是天降奇缘。
六、这种一见如故一见倾心的感觉来得由衷来得深刻来得恰倒好处,就在那一刻,您唤醒了我沉睡二十余年的感情,这之前我的感情世界是一片荒无人烟孤鸿飘渺的沙漠海。风流寡妇曹雪芹幽幽叹道:谁解其中味?
七、从此,您走进我从不斜视的视线、走进我不再愤懑的日记、走进我不再落寞的心灵。我的生命从此而有意义,我的生活从此绚烂多姿,我的世界从此五彩斑斓。
八、您那如云的秀发,散发出缕缕芳香;您那如花的笑靥,释放出种种风情;春风化雨,沁我心脾,使我春心荡漾不能自持。您是一坛深埋了几百年的女儿红,我只闻到一丝半缕酒香,就酩酊大醉了。
九、这些天来,您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哪怕是一个轻蔑的眼神,都让我乐此不疲,引为生命的安慰。
十、这些天来,我为您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精神恍惚神智模糊相思成灾积劳成疾,我会殉情而死的。我死后,我要化做相思鸟,停驻在您寝室外的枝头,偷窥您闺中的春色!
十一、这些天来,我好彷徨好痛苦好压抑好辛酸好憔悴好兴奋好矛盾,您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快救救我这个行尸走肉的灵魂吧!
十二、我的日夜思念的安琪,我的牵肠挂肚的维纳斯,我的朝思暮想的蒙娜丽莎,我的梦绕魂萦的阿芙洛蒂特女神呵,您还犹豫什么徘徊什么,快用您美丽的浅笑回报我如火的思念!
十三、如果有这么一刻,我会任凭耶和华拥有天堂、任凭包龙图拥有炼狱,我不要拥有美丽人间。只要拥有您片刻的温存,哪怕我无立锥之地!
十四、上帝呵,怎么得了,我竟把一切都告诉您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您也赶快揭下羞涩与矜持的面纱,快快投入我不太温暖的怀抱吧!难道,您不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么?
十五、素笺小字,道不尽平生意;纸短情长,只寄得相思一点。近日高温不退,保重您尊贵的玉体吧!
您廊桥遗梦的终结者,泰坦尼克号上唯一的未亡人,您未来的老公,秦若虚先生于认识您三天后的清晨痛哭流涕拜上
秦若虚联想起家里现在艰难的经济状况,再想想母亲的这番苦心和平日的操劳,不由得感极而泣,顿时觉得母爱之崇高之伟大远胜人世间一切的浮华与喧嚣,便不再将倪妙乘坐的奔驰汽车放在眼里。
秦若虚本来对倪妙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不过想利用她来敷衍郝西夏之流自己为什么“不要孙安妮”了,自从写了这封无病呻吟措辞十分夸张的情书之后,秦若虚似乎觉得自己对倪妙真的有点什么意思了,从此对倪妙的态度便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秦若虚瞅了个机会把情书投递到倪妙的抽屉之后,一连三天,倪妙毫无动静。秦若虚不知倪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坐立不安度日如年的熬过了三天。
第四天的早自习,倪妙终于满面春风的递给秦若虚一个纸条,秦若虚心跳不止,想到自已很可能马上要成为“钱途”不可限量的千万富翁的乘龙快婿和接班人,这下子在郝西夏面前有面子有交代了,一颗心不由得差些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秦若虚故作矜持的慢慢拆开纸条,不料颤抖的双手还是将纸条弄破了,彼时彼境的秦若虚颇类似于刘禹锡《乌衣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