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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栖这下反映过来,好奇地:“你找那老太婆,干什么?”
“只是想去看看。”
骆栖又开始翻白眼了:“KAO,看个屁呀,摆明了是想借你炒作,怎么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选在这时候病。眼瞅着人老珠黄了,赶紧地攥个有眼球的再炒上一把呗,不过炒青菜炒青菜,黄了的菜,再炒也是一股子苦味。”
完全自说自话,唠唠叨叨地一大堆。
她闲闲的:“说别人老,你看上去哪点年轻了?”
骆栖立马反应:“屁。老娘还新鲜得很呐。”
“新鲜?”她冷笑:“没见过比老人还哆嗦的年轻人。”
骆栖只好切一声。
回到正题:“我觉着她不是那种人。”
骆栖马上报复:“你觉着?明大小姐,你多少岁了?还相信直觉呢,老娘可是在这圈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哪些规则哪些潜规刚,老娘可比你懂。遇事,一定得多长个心眼,多长个脑子。”
她绝望地叹口气:“大明星,你累不累啊?”
骆栖发横:“哪有什么办法?你不狠,别人就比你更狠。刀刀都要见血,刀刀都要见肉。”
她再叹口气:“好吧好吧,你就随时随地挥着刀吧。给我薛清芷电话。”
骆栖绝望的KAO一声:“车镜明,你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东西。”
医院。
虽是单间,但还是很普通的病房。
只有薛清芷一个人,竟然是微笑着站了在门口,很整齐也很整洁:“明明,你好。”
明明两个字,她叫得自然而然,很是舒展大方。看她神态,又微微一笑:“就我和保姆,保姆跟了我很多年了,明明你放心。”
笑容中,竟有点了然的狡黠。
她倒有点发窘。过来时,骆栖追魂夺命的电话一路跟了提醒:千万别中了套,注意有没有记者埋伏,有没有经纪人在旁边,搞得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惴惴起来。
不由得就摇了摇头,一下子,恢复了清明宁静:“薛姨,我来看你。”
她叫得也自然而然,走近了,两个人,似乎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薛清芷还是微笑:“是老毛病了,初春就会发作。只是,这次时机不太好。明明,让你费了心。”
她当然听懂她的意思。心中忽然就一阵熨贴。
那些报道,显然与面前这位老人无关。也许,是有人故意地要把这件事与她车镜明联系起来,也许,真的是有媒体为这位老人而不平吧。不过,现在,都没了什么关系。
带了花来,凭着电视上的那惊鸿一瞥,她下意识地选择了百合花。
薛清芷果然很喜欢,就那么自自然然地表现了出来:“明明,谢谢你,百合是我很喜欢的花。”
保姆拿了花去插,房间里的小茶几上,有大大的花瓶。一切,真让人要忘记她是个在住院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一尘不染,连微霜的银发,也依了波浪的势向纹丝不乱。
不由得不有敬意。
保姆走上来:“好啦好啦,见到车小姐了,你就回床上躺着吧。”
原来她竟是专门下床来候着的。
“薛姨?”
薛清芷看出她心思,仍是微笑:“不关你事。做艺人这么久了,已经不习惯被别人看着我不好看的样子。”
她淡淡道来,说得平常。坐下来招呼她:“明明,吃这个。低糖的,不怕发胖。”又轻轻笑了笑:“作艺人,没办法。这些方面是要控制一些。”
她说什么,都是行云流水,很自然而然的神气:“我原来是喜欢唱戏的,后来不唱了,但就是舍不得舞台,只好演戏,就这么演了一辈子。”
淡淡的微笑,笑得有点沉醉。
她很认真:“薛姨,我看过你的电影。”
在骆栖告诉她获奖之后,她就去找了薛清芷那部被提名的电影来看,名字叫《我们》。没什么剧烈冲突的戏剧情节,也没什么要死要活的爱情,整个故事,就象小院里披了夕阳的水笼头,静静地流淌。
很平淡,却足够回味。薛清芷的表演,只能用返璞归真来形容。不过听说票房是不太好的。小成本,宣传上不去,走的也不是流行路线,那些发行院线,也不可能给什么好的档期。
看完后,忽然就坚定了拒绝领取这个奖项的决心。
薛清芷看了她,老了,就会有皱纹,但皱纹下,却仍有着清明的眼神,微笑着:“明明,我也听过你唱歌。我很喜欢你的声音。”
病房里,忽然就很温暖,非常的温暖。
“薛姨,你当年唱过戏?”
“很久以前的事了。”似被她的话勾起,她轻轻的唱了起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韶光贱。”
这词很熟悉,也是一个颁奖礼上,听林向晚谈及。这调子,却也如此熟悉,恍惚在哪里听到有人拉过。
一百五十九
跟薛姨告别了出来,开车去了戏院。骆栖打电话过来,干脆约了在戏院见面。
没多久,骆栖果然就来了,坐下来就抱怨:“那看门的老头,你为什么不给开了?一脸晦气,就跟老娘欠了他的钱似的。”
她淡淡的一笑,不说话。骆栖喝口茶,环顾一下四周:“这地方真不错。”忽地眼睛发亮:“这也是英氏的?”
“也不算。”
她说的是实话。最后关头,林向晚还是留了一手,个人倾囊而出,将戏院的股份大部分买下,英氏只占到小部分的股权。所以,现在,她虽是英氏的董事,其实差不多的资产也都局限在戏院这一块。
骆栖眼睛更亮:“你的?”
“也不算。”
本来也不算,毕竟是林向晚竭尽心血维护过来的东西。
骆栖显然有点失望:“多好的一块地。明明,做什么劳什子戏院啊,丢钱还听不到响声。”她再环顾四周,痛心疾首:“你看,多冷清,多糟贱。这年头,谁还看戏啊。”
周围,梅花尚未完全凋谢,柳条却已带了淡淡的绿,池子里的水笼了汪汪的水气,青石板的小路,两边有小草与野菜开始要冒出来。没什么人迹,胡伯却每天都打扫得很干净。从后面的一排平房里,传来有孩子们长长的、吊嗓子的声音。
她听一阵,笑得有点满足:“哪有你说的那么冷清?没听到吗?”
骆栖切一声:“有个屁用。有人看吗?有眼球吗?有注意率,有关注度吗?”
她沉默一下:“还是有人看的。”
骆栖啧啧两声:“有人看。有多少人看?有钱赚吗?有人捧吗?有人炒吗?”
她一口气,连珠炮般:“明明,要不卖了它,要不换做别的。你以为你真是富可敌国的大财贾,没事拿钱在这么好的地段养个后花园玩。养得了一时,养不了一世。”
给她炮轰得,只好喝了茶不说话。
骆栖缓得一缓,拿了杯子喝水:“说,赔多少钱进去了?”
这怎么算得过来。戏院,平日里虽有些零零碎碎的演出,但这园子的维护、宣传的费用、演员的开支,还有学员的培养,算下来每一笔都不是小数目。
骆栖绝望得差点一头撞死给她看:“车镜明,你还办了个学校?”
其实也不是她办的。是林向晚的主意,想走以前社班的模式,不收费,笼络一批有天赋有兴趣的孩子,由师父带徒弟,手把手地一个个亲自教授。林向晚曾经说过:每一个人,都有独自的品性气质,绝不能教成了流水线操作出来的成品。
骆栖绝望得只剩冷哼了:“车镜明,车家班噢?老娘看过这么多办学的,说白了,都是瞅了时机,打着能做大明星的幌儿,忽悠那些蠢头蠢脑的小年轻荷包里的钱的。老娘还真没见过你这种,真金白银往外掏的。”
恶狠狠地,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不由她不呼一声:“好疼。”
“知道疼是了吧。老娘比你更心疼,都是钱呐,真金白银的钱呐,哗哗流水的钱呐。”又一指头戳过来:“活该,守着金碗要饭吃。”
一大段一大段的,终于骂够了,骆栖坐在那里,看了她直喘粗气。
看骆栖喘粗气的样子,她忽然就抿嘴笑了。顺手提了壶给骆栖续水,放下来,顺便宜再帮骆栖捏捏肩:“骂够了,舒坦吧。”
她按摩得甚是舒服,骆栖正要长长吐口气出来,忽然一下子直身,又恢复了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车镜明,老实说话。”
她闲闲的松开手,在骆栖对面坐了下来,却趴下了,静静地看着她:“果然是天天挥着大刀的女人。”
骆栖赶紧的转头到一边:“少他妈的又拿这无辜的眼神哄我。老娘上了你很多次当了。”
她只好直起身来,笑嘻嘻的:“你骂得挺好的,我也觉得赔得太凶了些。你帮我想个法子成不?”
骆栖浑身的毛又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