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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望向岳子池,上下打量一阵:“这小子,长这么大了。你给他叫什么名字?”
“岳子池”
“干吗连姓都改了。”
“岳有什么不好,随岳飞。”
“放屁。岳飞有什么好下场。”忽转过来,死死地盯着岳子池看。
阿叶早又跑开,去拿酒。
岳子池闪身让开她,眼光却是不肯回避那人丝毫。四目相交,竟有点交战的意味了。
良久,那人慢慢地微笑起来:“老黄,你把这小子教得不错。”
岳子池怔得一怔,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那人仍是看住了他,淡淡的笑意:“臭小子,你给老子记住。你他妈的不姓岳,姓赵,你的老子,叫赵迟。”
一百零六
他的邮件。
“明明:
终于可以上网了。
M国是个很奇怪的国家,有很多很多的佛塔,也有最酷烈的战争。和很大遍很大遍的罂粟。
黄叔带我去了一片海滩。很多的礁石,很多的沙砾。
这片海滩下,有我的父母。
我的父亲,是位不远千里,跨越边境,想要解救当地人民的军人。
很热血是不是?
我的母亲,听他们说,很美。
她是当地虔诚的佛教徒。
这样两个人,他们说:很配。
黄叔,原来是他们的警卫员。
我还认识了他们的战友,在战争中,身受重伤,多年一直瘫痪在床。
我的父母,还有一个哥哥。
后来都死于自己人手中。
那是一场大清洗。
当地人讲这个故事,讲得蛮好听的,象传奇。
当地人的日子还是很穷。
那个瘫痪的战友有个女儿,她告诉我,太穷了,所以还是种罂粟为生。
罂粟?
其实我很想看看它们开花的样子,是否真的那么美?
明明
我叫赵白。当了二十多年的岳子池。
明明
我想你了
明明,我想你了,明明。”
她睁大了眼,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屏幕。
耳边,忽然想起他结结巴巴的声音:“咳咳,这是我们刚才在酒吧时,咳咳,剩了一些东西,我想你可能会饿,咳咳,就带了来。”
从来没看见他会结巴成这个样子。偏偏反射的雪光映出他脸上紧张的红,手忙脚乱。
他说:“天冷,手藏着点,别冻着了。”
冰天雪地,忽然就很温暖。
温暖,她其实一直只想要单纯的温暖,可以相依为命。
电话,终于通了。
那么熟悉的号码,就象他身体的温度。
“子池”
深吸一口气:
“子池,我想你了。”
忽有眼泪出来,
子池,人是从海里长出来的么?要不,眼泪怎么会有咸味儿。
报纸,大幅的版面。
她躲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只是,她忘记了,那些,无所不在的文字是躲不开的。
她看到大幅的照片,不够清楚但已足够说明。
“车镜明低调神秘现身,陪同新欢竟是赵见。”
那是在夜晚的码头。
一头是潮湿的海风,带了粗糙的盐味割上来。而另一头,却偏偏有那么高的楼,那么冰冷的灯火。
没有等她的车,王杨早就离开。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今晚,这是,合同的一部分。”
她原来,始终只是一颗棋子。所有喧嚣华丽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背景。
手机忽然响起来,是林向晚。她的老板,她那么尊敬的人。
慢慢地看着手机屏幕亮起来,一声一声的唱歌: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儿开。
然后,她伸出手,按掉。
一辆车停在她身边,是赵见:“上车”
她继续往前走,赵见打开车门,直接的,一把的将她拽了进去,她跌在后坐。几辆车从后面开过来,是今晚的嘉宾,看见了他们,不动声色地从身边驰过。
然后就有镁光灯暗处一闪,是蹲点的记者吧。他们也真辛苦。
车镜明忽然想笑,而她果真也笑了。
大伟稳稳地开着车:“去哪里?”
赵见看她一眼:“送车小姐回家。”
回家,其实在这个城市,她是没有家的。
好在,还有黄叔给她的钥匙。黄叔喜欢花,小小的阳台上,有花灿烂的开放。
浇花,等他回来,还可以听黄叔的唱片,放在老式的留声机上,一遍又一遍地放着: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 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战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 俺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 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以前听林向晚唱过。
“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果然她不懂。只是,也不需要她弄懂。
一枚棋子而已,怎么能明白那些下棋的人?
一百零七
接到黄叔电话。声音有焦灼的颤抖。
“小白,不见了。”
黄叔跟顾文彬都喝了不少酒,所以睡得很死。没想到一觉醒来,发现这臭小子不见了。留了纸条:“黄叔,我睡不着,给明明发邮件去了。”
他说得轻松,要知道,半夜三更,那地方没有电话信号的,要上网,只能走出山林。且不说原始森林和以前遗留下来的雷区,单说这阵子本来山民就跟军队有零星交火,误伤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黄叔急急忙忙跟阿叶赶到镇上,只看到他留下的纸条:“黄叔,明明想我了。”
黄叔只有拨了他的电话。
他一句一句地听着,然后开口:“他要回来,就回来吧。”
按掉电话。
该来的,终归要来的。
“大伟,老头子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大伟摇头。
“盯紧点。这两天可能要出事。”
岳子池没想到她竟然在黄叔家里等他。
小巷口,有浑黄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的发丝染上淡淡的碎金,她远远地站着,看见他,抿了唇微笑。身上,竟然还系着小雏菊的围裙。
“回来了?”
歪了头看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忽然想哭,冲动的一下子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她安静地依在他胸前,发丝上,有淡淡的香。
一瞬间,却似乎天长地久。
不知多久,轻轻从他怀里挣出来,拉起他的手:“吃饭吧。我做了好多菜。”
屋内,被她收拾得极为干净清爽,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也棵棵开得笑脸灿烂的。
小桌子上,早已工工整整的摆好了碗筷。盛出米饭来,一颗一颗的米,洁白晶莹地滚着一处,是米饭特有的香味儿。
他大口大口地扒拉,很香,没想到她有这么好的厨艺。
她停了筷,歪着头看他:“好吃吗?”眼睛亮晶晶的象小狐狸。
他猛点头。
显然马屁没拍到家,她不屑地扁扁嘴,一幅嫌弃的模样:“跟牛嚼牡丹一样。”
啊啊,他爱死她赚弃的模样。
羞愧地嗯一声,放慢了速度,开始小口小口地咀嚼。
电话响了起来,他顺手摸出来,是林向晚。
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他去了M国,怎么就知道他回来了?莫不成长了千里眼顺风耳。
她本来正低了头吃饭,听到响声,仿佛惊跳一下:“谁?”
他倒不以为意:“林老大”
她伸出手来,一下子关掉。
他怔了怔,望向她。
她若无其事地微笑:“吃饭,不让他们打扰我们。”
“我们。”软软的声音,软得他的心象摊开的烙鸡蛋,有着温暖的油浸的边。
管他什么岳子池赵白?只要车镜明还是真的就好。
吃完饭他洗碗。
她又露出那幅嫌弃的表情:“油乎乎的,我才不要呢。”
他伸出油乎乎的手套吓唬她。赶紧的逃走。只是,没一会,这小狐狸又噌着噌着地过来了。挤在他身边,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洗碗。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等你啊。”
带了低低的鼻音,娇嗔得连头上吊着的灯都象要开出花来。
岳子池忍不住又想抱她了。她赶紧地指了水池:“洗碗洗碗。”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继续洗碗。再一个一个的将水渍抹揩干净,放进厨柜里。
回过头来,她正坐在小板凳上看他,看得很专注。
“我们,结婚吧。”
他完全呆掉。
“明明,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脸忽地泛起胭脂般的红,嘟哝了一句,他没听清楚。但听不听清楚又有什么关系,一把抓紧了她的手:“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她低头,抿唇微笑,是害羞的样子。而他心里,是满满的欢喜,象田地里的春水,就快要溢出来,挡也挡不住。
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拼命地掏。
她显然又好奇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是一枚戒指,竟然是黑色的。
“明明,我们住的那个村子里有片种罂粟的田地,我在那里发现了这个罂粟壳,不知为什么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