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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晚接过来,眼光一扫,脸色忽然大变。周总心头好奇,恨不得一步冲上去,抢了那纸过来细细鉴赏。苦于礼仪,只好在旁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在内心搔痒痒。
林向晚终于忍不住冷笑了:“英先生,你们赵总可真狠呐。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英先生微微一笑:“人在江湖而已。”
周总颇想点头称是,却忽地反应过来。低了的头又收不回去,脖子僵在那里,活似得了颈椎硬化。
林向晚继续冷笑:“那倒是。否则怎么能混出头去?我本来以为,以赵总对车小姐要死要活的劲头,车小姐早就收回了这份质押文书。没想到啊没想到。”
英先生耸耸肩:“钱比女人可靠。”
林向晚冷笑一声,还想骂什么。一旁的周总心头忽地一跳,脱口而出:“什么质押文书?”
英先生显然很讨厌听墙角的这种行为,傲慢地横他一眼,没说话。林向晚还来不及说什么,英先生身边那人恰到好处的开了口:“林总,对不起,英氏已就此向法庭起诉,我们需要你的解释。”
林向晚似乎已经气结,出离愤怒到极点了,倒笑了起来:“好,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周总忽地醒过神来了,抢先一步拦下:“不,不能走。我跟林总还有事要谈。”
那人掏出证件,在他面前一亮:“对不起,我们现在正在调查关于戏园所有权一事。在戏园转给车小姐之前,林总曾将戏园抵押给英氏。对车小姐在不知情情况下将戏园抵押给你方一事,英氏已提起告诉,在戏园所有权未明之前,所有的合同,都是无效合同。”
二百三十七
这里是北方的北方。
明媚的雪,天空晴朗如刀。
她瑟瑟发抖,抖得终是握不住枪。那弹琴的手指,一根根的,渐渐地从扳机上滑落下来,滑落进温暖的棉大衣里。
“子池,我们走。”
他只看着她,轻轻的微笑,慢慢地摇头:“明明,再见。”
枪响了,有人很快就会来。
森林里的小火车,压得铁轨总是要唱歌:
“为了要讨好你的欢心
我经常忘记我自己
感情是件疯狂的事
多了并不见得好
我不能随便我自己
快乐轻声的歌唱
都说你爱听情歌
来分担你心中的苦
不要像顽皮的孩子
老说为我唱情歌
常常我一个人在夜里
担心迷失我自己
而原来我是一个爱四处游荡的人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停住了
你是否就离开我
于是我叫我自己恨情歌
假装我不在乎
或者我不再去讨你欢心
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于是我叫我自己恨情歌
假装我不在乎
也许你从来都没说过
是我想得太多~
……。”
有啤酒罐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进了赵见的怀里。是抱着吉他的年轻人,斜抱了手,懒懒地看着他:“兄弟,来这里干什么?”
“找人。”
“什么人?”
赵见没说话,一拉扣环,啤酒喷涌而出。
那人靠着车壁:“找人,最不好找了。”
赵见仰脖,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跑步怎么样?”
“还可以。”
那人低下头去,吉他弦上一拨,铛的一声响:“那你要跑快点。”
这里是北方的北方,大遍的草稞,茫茫起伏如海。而雪山就在远处,远得象是母亲的怀抱。看得到湖水了,晴天丽日,林立的芦苇疯狂生长。
那你要跑快点。
人其实是会越跑越快的,跑着跑着,身子就轻盈了,轻盈得只剩下两条腿和伸展开来的道路。他们说过,奔跑,其实就是最初的最简单的舞蹈。忽地“啊”“啊”“啊”的啸叫声,水鸟扑楞楞地飞起,遮云敝日。
赵见仓惶收住脚步。
脚步声,比他跑得更快的脚步声,踩过芦苇荡子,密密刷刷。
有人出现在身后。
岳子池回过头去,跟来人交换了眼神,轻轻地在嘴边竖起手指,示意他们轻声一点,悄悄地低语:“我朋友眼睛看不见,我不想太让她难过。”
来的人看车镜明一眼,默默地掏出了手铐。
“明明,再见。”
是谁在梦里这样说过?他趴在黑色的海水外面,笑着说:“明明,再见。”然后,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埋进海里。
她只拼命地睁大眼睛,想看清他,眼前本来一直蒙着白雾渐渐的竟然清晰起来,她看到影影绰绰的一团,那影影绰绰渐渐的合拢,又渐渐的张开。缩小,放大。放大,缩小。忽地,尖利地一声响,像是块帛布,骤然迸裂了划破。而眼前的一切,忽地清晰,像照相机的取景框,哗啦一下子就贴上了眼帘。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来了,放到自己的眼睛面前,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张开,又像是要推开什么? 她喃喃轻语:“子池。”骤然恢复过来的视力还接受不了雪地强烈的光线,面前的景色忽地又远了,忽地又近了。她小心翼翼想要站起来,试着去抓他的手腕支撑自己,轻轻的:“子池。”
轻微的咔嗒一声。象照相机快门咔嚓。
岳子池只看着她,手铐果然是牢固的。他的手,再也动不了了。
“对不起,明明,不能抱你了。”
他看到她身后的人出现,似乎是奔跑得很剧烈,还有些喘息未定。岳子池忽然就笑了,笑得长长的眼睛全眯起来了:“亲爱的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他高举起了被锁着的双手,大力地挥力见。
“哥哥,欠你的,我全还给你。”
**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该走了。岳子池耸耸肩,果然就转过了身去,茫茫雪地里,他忽然开始大声唱歌:
“啊,朋友再见,朋友再见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岳子池,
你从来都是个五音不全的孩子。
车镜明忽然尖叫,尖叫得连赵见一时也失了手没拉住她。她开始奔跑,大力奔跑,跌跌撞撞奔跑。
“岳子池,”
“岳子池。”
岳子池不再唱歌了,停得一停,低头钻进了警车。车上的**默默地看看奔跑过来的车镜明,又看看他。岳子池忽然就发了狠:“看个屁,开车啊。”
司机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车镜明忽然改变了奔跑的方向。旁边就是低矮的山坡的,从那上面滚下来,就可以滚在车面前。
车上有人惊呼,一下子站起来。
但有人冲得比她快了。是赵见。扑过来,将她拦腰抱住,力气太大了,两人便都跌下去,赵见顺势抱了她一滚,让到了一边。司机啧一声:“好狠的丫头。”油门一踩,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车镜明翻身坐起,雪花全呛进嘴里,呛得她一时快要死去。
岳子池,其实我看得见了,什么我都看得见了。
岳子池,你说欠别人的,你全还了。
可是,
岳子池,你拿什么来还给车镜明!
二百三十八
森林里的小火车总是很神气的。穿过白雪、穿过森林、穿过潺潺的流水,会将我们每一个人带回家。
带队的是个老**,对他很客气,掏了烟出来请他抽。
“车厢里不方便,那边那边。”
他说的那边,是车厢之间的衔接处。岳子池跟他过去,倒笑了笑:“你不怕我跑?”
**也笑笑:“哀莫大于心死。小伙子,你狠啊,一开始就把自己赌上了,跟东方来了个玉石俱焚。说实话,我们还应该要谢谢你,”咔嗒一声,用火机帮他把嘴里的烟给点燃了。
岳子池忽地就转过了头去,这地方风大,吹得车门上那块玻璃哐啷哐啷的直响。
“咦,这上面有字?”
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为了逃避老**的话题吧,岳子池便也饶有兴趣地凑过去看。
“嗯,好像是个赵字。”
但那赵字其实被涂掉了一些,到底是不是,也判断不了。但有两个字却忽然地,一下子硬生生地闯进来了:
“小白。”
旁边还有两个字,小心翼翼跟小白靠在一起。
“明明。”
岳子池忽然地,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七月 晴天
风吹过发亮的田野
脏的跑鞋跟随没有计划的路线
走过海洋草原 穿过阴晴圆缺
忘记你 也许只要环绕地球三圈
忽然 闪电
隐黑全世界的屋檐
一万句晴朗的话全都落在雨里面
甜蜜怎么掉链 约定断了琴弦
忘记你 站在没有出口的路中间
不再想念
就从此没有晚安明天见
不再想念
也从来没有你笑的弧线
没有一起泡面 没有一起看雪
没有过马路时牵着手小心危险
不再想念
就从此没有手写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