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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子池想要去死,脸却红了:“明明,你别挑逗我。”
她还是那种,清浅的微笑:“真的?”
手指轻轻的滑下去,却忽然的划了个圈,嘎然而止,她拍拍手,转身要走:“好。”
岳子池忍不住扑过去,她灵巧的一闪,笑容嫣然:“再见。”
一时恍惚。他却忽然后退了一步:“黄叔让我来叫你。饺子好了。”
两人往外走。虽然已是晚上,借了灯笼的光,还是隐隐约约地辨得出,杨柳树上的芽苞。车镜明忽然停了脚:“发芽了?”
他便凑近了去看树,枝梢上是有些小苞了,用手掰点下来,捻碎了看,果然是嫩嫩的绿色。
“嗯,是发芽了。”
黑夜里,便听到她长长的舒口气,衬了红色的围巾,有些跳跃着的快乐:“春天快来啦。”
车窗关上。只看得到远远的烟火,听不见鞭炮的声响了。而忽然,有二踢脚,像是在梦中倏地爆开。蓦然惊醒后,才发现原来只是电话声响。
赵白怔了怔,嘲讽的笑意忽然的就堆上了唇角。
“哥哥。”
原来只是他。
“亲爱的哥哥,新年快乐。你给我打电话,也是准备给我拜年么?”
“东方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亲爱的哥哥,你该问的是,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头没理他,径直继续:“我劝你小心一点。”
赵白笑得有点热泪盈眶的了:“我是不是要感动一把?可是,亲爱的哥哥,当年,谁刻意地在滑雪场让我跌断了腿,告诉我,这世界上,没有谁会让谁?”
忽然地,默得一默,然后,电话断掉。
鞭炮声还在响,响得人连仓惶都来不及。有半大的孩子,站在路口,故意地举了烟花对了街面喷,一个什么落下来,忽地在简文的车窗前炸开。
“妈的。”
车子一晃,简文暴怒地摇下车窗:“没家教的东西。”
一群流氓孩子,根本不怕他,听到他骂,倒是笑得更欢,一个像是领头的,又点燃了什么,径直地朝他的车丢过来。
简文狼狈不堪的关窗。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那头的声音闲闲的:“简总,给你拜年了。”
简文咬牙切齿:“岳子池,***的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头承认得倒很爽快:“是。我其实只是想问你考虑得怎么样?我可不想把上一年的晦气带到下一年。”
简文忍无可忍的冷笑了:“岳子池,原来你走这么一盘棋,我还是低估了你。”
“多谢抬举。简总一向高看我一眼。”
简文懒得跟他玩嘴皮子了:“高飞,是你说动过来的?”
那边还是承认得很爽快:“是。”却又笑了笑:“我这不是替你,分忧解难么?”
“放屁。***的就是里外应和,搞垮信周刊。”
那头不以为然的叹口气:“信周刊,早他妈垮了。你拿在手里,早就是一个空壳。”
简文心念急转:“岳子池,我终于弄明白了。***害我高价收进,然后故意让老子做亏了,好卖到你手里。”
那头笑笑:“我本钱少,你东方财大气粗,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简文冷笑:“岳子池,你就算定我会卖给你?”
那头又叹口气:“随便你。其实亏得再凶,也是东方的钱。与你简总,关系也不大。简总何必这么想不开?”
心头忽然又一动:“什么意思?”
那头还是闲闲的:“天知地知,你我兄弟知。”
简文忽然就不吭声了。缓得一缓,却又开了口:“老子玩不起这个。四爷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想向老爷子不好交代。”
那边还是闲闲的:“M国豪赌就很好交代了?”
简文脸色忽地一变。
二百二十二
半夜口渴醒来,想要喝水。爬起来,去取水,路过镜子,忍不住便照了照,却发现她就站在镜子里。
“车镜明?”
镜子里的人便笑起来了,眉尖全飞出去:“你叫谁呢?再叫一声。”
心中知她是妖精了,只有妖精,才会要人再叫一声,确认了,便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但,那又怎么样,她的眼睛挑起来,全是盈盈笑意。
“车镜明。”
她捂了唇,吃吃地笑。忽地便伸了手出来,一把,将他扯了进去。推倒了,冰冷的镜面,又像是跌进幽深的湖水,一时,热的冷的,野草闲花,全赶着趟的上来。
与此同时,戏园里,舞台上,黑夜里忽地一点萤光。
“卞和?”
有谁在叫他的名字?雪白的皓腕,环佩叮铛。
拨开面前的迷雾,她正坐在水边,雪白的一双赤足,裸着的小腿浸在水里,清清凉凉。
“你是谁?”
她笑着,用脚一泼,舞台上,银白的一串水珠,飞跃过去。
“赵见。”
谁在叫他?
偏偏天旋地转,一片白烟茫茫中,视线慢慢清晰起来。是,她在水边。
“卞和,你看我是谁?”
她调皮转个圈,裙袂飞扬起来。
他紧张屏息。她却忽然低下头,羞愧地一笑:“啊?变错了。”
忽然便来到了热闹的街头,她恍若漫游记里的爱丽丝,嘟哝了嘴,拖了紫红的天鹅绒裙,向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飞奔而去。
“师父,师父。”
中年人,长了酷似林向晚的面容,正拖了大大的皮箱:“什么事?”
“你说要把我变没的,怎么把我,变错了?”
他呆呆地站在旁边,箱子里的长耳朵兔子、西瓜太郎全都跑出来了,对他指指点点地哈哈大笑:“他的鼻子可真长。”
他下意识地摸摸鼻子,果然好像长了。正紧张,忽然,身子就悬空了起来。那些兔子、西瓜太郎也都纷纷被吊了起来。手脚下面,都拴了线,原来是要表演木偶戏。
“匹诺曹。”
她在下面对他挥手:“匹诺曹。”
匹诺曹?他不是叫赵见,又或是卞和的么?正这样想,却忽然一个瘦瘦的老头踱了脚,背了手过来,看他一眼,啪地便打了他一记耳光。
“你不是卞和。我才是孔乙己。”
孔乙己,你不是应该去排林向晚的戏么?
他想忍住眼泪,却没有忍住,眼泪如海水一般地喷涌而出,喷涌了个没完没了。旁边的长耳朵兔子和西瓜太郎都吓坏了:“快逃,要被淹了。”
他也吓坏了,果然便是水,茫茫的水,他在水里无助地挣扎,但身体飞堕,直直向下,却不知要堕到哪里?
手腕忽地一沉,是被谁逮住了。她鼓足了气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抓了他游,很快便游出了水面。眼前一黑,却原来东南亚的阳光炙热得刺眼。她戴了斗笠,绳子调皮地,在下巴上系了个结。
他想叫她的名字,只是,她叫车镜明还是玉儿。
她竖起手指,偷偷地在唇边嘘声:“那边,在打架。”
果然有两群人,打得很是凶狠的样子。偏偏都穿了古装,宽袖大襟的,先是石头砖块的招呼,然后不知哪里来的机关枪,便找个掩体躲了起来,哒哒哒的开枪。
她俯在他耳边,偷偷的:“那群人,都是笨蛋。”
“喔。”
“卞和给他们的东西,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
她得意洋洋得青春飞扬:“谁叫他们老是不信,还老是打他。卞和烦啦,最后就给了他们一块假的,结果,他们反而都真的信啦。”
“你不信?”
他愣愣的摇头,却又是舞台了,残雪晶莹,虬枝苍劲,一丝胡琴声,游离于太空之间。是谁披了雪衣,立于一叶小舟边。
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是她,还是他?是赵见,是卞和,是车镜明,还是玉儿?俯下身去,雪地里却有一块碧玉反光,拿起来,不过只是一面镜子。翻过来,《红楼梦》说的,不过是风月宝鉴而已。不过,篆着的那个月掉了,却是云字。风云宝鉴?
难道这镜子,其实也是假的?
热带的汗水,忽地就浸湿了衣服。他在小窗前,遍地罂粟花随风摇摆。是谁,像影子一样在他身后,温和的声音响起来:“《红楼梦》,我给你讲过的,你看完没有?我跟你妈,要走了。”
他蓦然回头,果然没有人了。却有冲天的火光,燃烧得竹楼啪啪啪地响。忽然很愤怒,愤怒得想大叫,偏偏手脚都酸涩得无力。
“你们,为什么都要走?”
身后好像有人来,回过头,是她的脸。
“卞和,我要走啦。”
“你去哪里?”
她歪了头笑:“我要去变石头,然后,变孙猴子。”
他忽然又开始焦虑了:“他们还是会把你压在五行山下的。”
她还是歪着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我也不管了。反正,我要热热闹闹地闹上一场。”
镜头忽拉近了,是戏园子。流水清浅,暗香浮动。又忽然拉远了,雪海苍茫,小舟无痕。胡琴声一缕,穿过了幽暗的岁月。
谁是书生,背了书箱,冰天雪地里的走。
前面会有她等着,不知因缘,忽地出现。赤了脚,坐在水边,卷了高高的裤腿,一串晶莹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