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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高春城吗！”唐海林忙下车：“春城，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高春城从车里出来握住唐海林的手：“我退伍后，被分配到市政府小车班，现在给王副市长开车。你呢？现在还在部队吗？”
原来，高春城和唐海林是同一个火车皮运走的兵。高春城因为是城镇户口，所以在部队学会驾驶的他，当了三年兵退伍后被分配到市政府小车班开车。
唐海林：“我现在已经转业了。这不，正出来找工作的嘛。”
高春城：“怎么，今年市里不安排工作吗？没有听说呀！”
唐海林：“安排是安排，只是要等几个月。我在家里闲着，想出来打工。”
高春城：“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
唐海林把今天找工作之旅简要地向高春城说了一遍。最后感慨地说：“我在厦门的时候，人家汽修厂抢着要，怎么一到家就没有了市场了呢？”
高春城笑道：“老兄，这就是内地和特区的差别所在。对了，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说完把车开进了东方，然后下车径直走进厂长办公室。
大约半支烟功夫，高春城与罗厂长一前一后出来，高春城向唐海林招手，示意他过去。
唐海林推着自行车向高春城和罗厂长走去。
罗厂长上前握住唐海林的手说：“刚才，春城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我决定提前录用你！”
高春城向唐海林递眼色：“海林，还不快谢谢罗厂长。”
唐海林：“厂长，谢谢您。如果我干不好，您可以随时开除我。”
罗厂长：“哪里，哪里。只是我这里工资不高，一个月开你300块，干好了，我再给你加工资，你看怎么样？”
高春城插嘴道：“咱们这地方工资普遍不高。”
“行！那我什么时候上班？”唐海林想，他出来打工本意也不是一味地为了挣钱，只是想锻炼自己。同时，也为了不荒废时光。
罗厂长：“走！进去说，进去说。”
第二天早上七点，唐海林穿着那身在部队修车时穿的工作服来到东方汽修厂正式上班。
唐海林被分到了第二班组，组长姓秦，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秦组长手下有三名成员，包括海林。尽管海林比他大十多岁，但没有倚老卖老，而是礼贤下士，组长安排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怨言，包括扫地、洗车等杂活，海林总是抢着干。很快，海林与大伙打成一片。
不到东方干，唐海林永远不了解地方企业内部的真实情况。原来，这是一个家族式的个私企业（内地私企大都是这样的），厂长叫罗永军，在家排行老三。他在南京学成汽修这门手艺后，于1995年创办东方汽修厂，专门维修各级各类轿车。短短五年时间，该厂已成为新邳市政府“采购汽车定点维修单位”。也就是说，市政府大院和公检法等所有事业单位的轿车必须来该厂维修。因为该厂参与竞标胜出，和市政府签订了合同的。因此，高春城是这里的常客。
有趣的是，该厂一百多号人，都是与厂长沾亲带故的：主管会计是厂长老婆，第一副厂长是厂长大哥（五十多岁，部队复员，现已下岗。）管理后勤的是厂长二哥，负责车间的是厂长第一批收的十个徒弟中的老十。据说，这十个徒弟中，其他九个学成后，都一个个出去自立门户了，只有老十无野心，所以厂长把他老婆也安排到厂里当保管员了。余下的修理工都是厂长的徒儿八孙。海林数一数、算一算，这个修理厂真正的外人就他孤家寡人一个。这同时，唐海林似懂非懂了几个问题。
厂长的徒儿八孙来厂里当学徒，按土规矩是不要开工资的，至少免费打工三年，包括吃饭自己掏腰包。第四年学徒期满后，如果继续留厂里干，月工资300，而后每年增一点。
新邳市是个人口大县（市），地处内地而且是苏北贫困县。好多农家子弟上不成学，就被父母亲通过各种关系送出去当学徒或者打工。新邳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因而，东方汽修厂自然不愁没有人免费干活（其他厂也如此）。至此，唐海林才明白，罗厂长收留他，那是看了高春城的面子。
尽管如此，这并没有妨碍唐海林在东方崭露头角的机会。因为他和大伙一起起早贪黑忙碌着，很快融入了这个群体，也很快鹤立鸡群。
第二章 回家无家盼有家 鹤立鸡群打工仔（8）
这天下午，一辆市医院的丰田“海螺”救护车来东方维修。故障很明显，就是车子跑起来一踩刹车，车子出现了忽左忽右无规律的跑偏现象，并伴有刹车声响。
老十初步判断为制动蹄片磨损导致，并交给第一班组维修。一组修理工按照老十的要求把四个轮毂打开一看，制动蹄片的确磨损严重，有的摩擦片已经磨完了。于是他们把四个轮子的蹄片全部更换新的，然后调整好刹车再试车，声响是没有了但跑偏现象依然如故，只是比原来好点。于是他们又调整刹车、又检查轮胎气压、又搞四轮定位，结果折腾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下班时间还没有修好这辆救护车。因为司机交待，该车明天要跑长途，今晚必须修好。临近关门时间，罗厂长亲自出马把脉。一组修理工按罗厂长要求重新检查了制动、转向等各个关键部位，并检查制动鼓是否失圆，最后再一试车，跑偏现象仍然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夜幕已降临，车间里的灯全部打开了。
尽管已过了下班时间，但厂长未下班，谁也不敢下班。
“厂长，让我来试试！”就在罗厂长一筹莫展、苦思冥想的时候，唐海林主动请缨。
“好的，海林你来试试。”俗话说有病乱求医，此时，罗厂长为了尽快解决跑偏问题不得不放下厂长架子。
“请把左前轮换到左后轮，”海林有了罗厂长口谕发号施令果然畅通无阻：“将备用轮胎当左前轮，左后轮换到左前轮，右前轮换到右后轮，右后轮当备用胎。”
“调整完毕！”一组修理工道。
“试车！”唐海林命令道。
驾驶员登上丰田“海螺”然后向后倒车50米，加足了油门，突然一踩刹车，只见这辆丰田“海螺”稳稳当当地停在大家面前，再也不摇头晃脑了。
“好！”大家沉浸在一片欢呼声中。
罗厂长：“海林，快给大家讲讲怎么回事。”
“从大家对转向、制动的检修情况来看，说明这两个系统的问题已经排除了，从个四个轮胎磨损的情况和里程表显示来看，该车好久没有进行轮胎换位了，所以我判定问题出在轮胎换位上。”
罗厂长：“希望大家以后，像海林一样多动脑子少走弯路。”
“嘣嘣嘣”这天，一辆法院的BJ2021切诺基张口气喘地来到东方。
老十启动发动机之后发现有一下现象：1、发动机内发生不规则的金属敲击声；2、发动机震颤；3、冷却系统温度过高；4、燃料燃烧不完全，废气中有黑烟；5；发动机功率下降；6、油耗增大；7、排气管消声器爆开。
由此，老十判断该车故障由“爆震”引起的，于是交给四组修理工修理。
为了排除故障，四组采取以下措施：1、调整点火提前角；2、消除燃烧室积炭；3、调整化油器，使混合略稀；4、更换消声器。
一系列措施过后，爆震声依旧。
临近下班时间，二厂长让唐海林过去帮忙看看。
只见唐海林从化油器处取点汽油在手指上捻了捻，然后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凭借多年经验，他认为该车汽油有问题。
“你这汽油什么时候加的？”
驾驶员：“昨天到一个偏远的乡镇去，在回来的半路上没油了，到一个简陋的加油站加的油。从那回来还没到法院，消声器就爆了，把院长和全车人吓了一跳。”
唐海林叫人把切诺基油箱里的油全部换掉，换上标准汽油，再启动，发动机像脱胎换骨似的进入了正常工作状态，爆震现象完全解除。
“你们感觉唐海林怎么样？”在厂长办公室，厂长罗永军问道。
二厂长：“很有经验，干什么雷厉风行，军人作风没变。”
老十：“修车技术在我之上，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罗永军：“我也感觉唐海林是个人才。我们得想办法留住他，得到一个人才不容易啊！”
到东方不到三个月，唐海林的工资已由300远涨到500元，几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