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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开锁的人。他技术很高,有兴趣的话,我帮你联系。”
你就没有做大盗的念头吗
第二天,我按照警察给的地址找到了位于中央区银座的Lock
service(锁行服务店)。在一间不大的门面中,一个胖乎乎的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低头用小锉磨着什么,见我们进来,笑着站起身,“欢迎光临。”
他叫户恒慎司,今年28岁,是店主,只管理自己一个人。多年前他远赴美国学习锁技,4年后回国开了这家锁店。
“警察告诉我,你可厉害了,连银行的金库门都可以打开。”
“但我只关心门锁,对里面的东西不敢奢望。”
他憨直地笑笑,“一般在顾客面前我不会开锁,而是把锁破坏后换掉。”
“你的工作间在这儿吗?”
我环顾四周,小房间里挂着几千把各种形状的钥匙。
“不,”
他把我和电视台摄制人员带到一辆面包车前,打开后车门,里面是一个很整洁的工作间。“东京都内,八成以上的锁都可以打开。”
他低着头,样子很谦虚。
电话声响,东京新干线的车站边有一辆保时捷跑车动不了窝了。户恒开上车直奔现场,我们紧随其后。果然,一个衣着时尚的小伙子很无奈地坐在路边,边上停着他的“坐骑”。小伙子出示了驾照和有关证明,“我来送朋友,没想到把车钥匙忘在朋友那儿,给带走了。”
户恒从面包车里拿出一个塑料盒,我看到10多个衣架状的东西。“这是根据不同车型开车窗用的。”他从塑料盒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锥状物,往锁眼里捅了捅,“没开呀?”
我奇怪,“记在脑子里了。”
他生怕忘了什么。又从车里选了一把钥匙,在一个打磨机上磨了两下,一把钥匙就做好了,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
他把新钥匙交到年轻人手里的时候,“15000日元。”(约1000元人民币)年轻人半信半疑间“轰隆”一声打着了火,乖乖地如数交出了费用。
东京对他是座空城(2)
这回我服了!东京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座空城。“你就没有做大盗的念头吗?”
他笑着摇头,“那你能教教我开锁的技术吗?”
看见他质疑的目光,我赶紧解释,“我旅行箱的钥匙丢过好几回了,实在不方便。”
“你会了这招儿,周围有人丢了什么,你就会是第一个嫌疑犯。”
“面就是我的命!”
不光是他,“职人”
精神在日本随处可见。有一个米店的老板对米的研究简直入了迷,淘米、煮饭的细致不用说,对米分量的把握也十分精确。把我往肩上一扛,48。6公斤;丝毫不差。“那山本呢?”
我较劲儿。“我们店一个米袋子是50公斤,谁要做了手脚,我一扛就知道,但超过50公斤,我这杆肉秤就不准了。”
在会津,我还见过一个“泉水荞麦面”的师傅——唐桥宏。这是个“顽固的老头子”,周围的人没一个夸他的。“烦人”“可怕”是对他的普遍评价。可是全国的荞麦面师傅都慕名前来,就冲这一碗“泉水荞麦面”。顾名思义,只是一碗连盐也不放的泉水煮面,干干净净,上面飘着两片淡淡的樱花瓣。记得“丐帮洪七公”说过,越简单的菜越难见工夫。
那这碗“泉水荞麦面”的味道之好坏,是丝毫躲不过去的。从开始擀面以来,每天同样的事,一做就是30年。“面就是我的命!”
泉水煮的不是他的面,而是他的命。
“职人”是一线劳动者,也是日本社会最基本的推动力。如果你去日本的小工厂看看,无论老少,“职人”们每天都在琢磨怎样才能更快、更方便。他们是真正的发明家,财富的创造者。美国似乎有些不同,那是个天才聚集的地方。一个天才突发奇想,可能整个国家就会有一大进步。美国人崇拜“天才、英雄”,而在日本人的观念中,脚踏实地、平平凡凡的“职人”是值得骄傲的。这点我深有体会,记得在一次采访中,一位风尘女子也把自己称之为“快乐职人”,让人不能不叹服这种“职人观念”在日本人心目中的位置。
富裕的无家可归者(1)
The
Homeless的自尊心似乎很强
“The
Homeless”——
无家可归者。
刚到日本的时候,看什么都新鲜。不仅被它的繁华所吸引,而且也会特别注意到这样一群人:
他们在大小的街道上,拥挤的车站里,无论男女都耷拉着长长的头发,穿着肮脏不堪的衣衫,拖着臭气熏天的大包、小包,或坐或躺在角落中朦胧度日。有时你会无意间跟他或她惨惨淡淡的眼神一碰,心里一激灵,立即远远地避开。
好在这只是一道不和谐的风景,The
Homeless的自尊心似乎很强,从不会强行乞讨或是骚扰过客。有些前辈半开玩笑地说,“别小看无家可归者,有些却是亿万富翁呢!过腻了受束缚的好日子,就扮成这样体验生活,想过几天自由自在的神仙日子。”
我半信半疑,但从此有意无意看他们的眼神似乎不同了。
日本的垃圾堆是一个绝对不可轻视的地方。比如说,位于东京各条大小街道上的垃圾堆,就是一块块“掏宝地”。
奇怪,刚来日本的时候,身边每个人都会在吃饭时叮嘱你:
每一个米粒里都住着3位神仙,千万不能浪费!可把这么好的电器扔掉就不可惜吗?
说是无家可归者,有些并不是真的无家可归。在大阪采访的时候,我就去过一个很特殊的“家”。
在电器商业街的尽头,我们发现了两个无家可归者正在一大堆不可燃的垃圾中翻弄着。看见我们站在旁边也毫不在意,其中一位从垃圾底下掏出一个摔破了的录像机,如获至宝。
“肯定没法儿用了。”
我惋惜地说。
“没事,可以拆开回收部件,维修其他的器材。我那儿有好多音响上的零件都应该换一换了。”
他头也不抬慢慢地说。
“他可是个行家,有好多很棒的音响呢!”
另外一个人在边上凑热闹。
“能去看看你的家吗?”
我突发奇想,说出的同时就已经准备好了被拒绝。听说这些人中有的性格很怪癖。
那人站起身,脸上脏脏的,终于看了我一眼和身后的摄制工作人员。他把刚才淘宝的“战利品”:一个电热水瓶和一台破录像机,扔进自行车的车筐中。“很近。”
他嘴里挤出两个字,头也不回,骑上自行车就走。
这是答应了吗?在犹豫中我已经跟着自行车开始跑了,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地扛着设备跟在后面。追着电热水瓶碰撞车筐的叮当声,我们跑到了一个公园的大立交桥下。这个地方清静,绿化也很好。顺着立交桥的走向,在桥底用蓝色的塑料布搭了七八个简易的棚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在中间的一个棚子边,我们又看见了刚才的那个人。正在收拾东西的那一位,见我们已经跟了上来,转身进了小屋。在这样一声不响地默许中我们跟到了小屋前,用报纸和塑料布糊出的大门上一个虎头门环显得格外显眼和气派。
“老婆跟女儿说我出车祸已经死了。”
“可以进来吗?”
我不想太唐突。
“请吧。”
屋里的主人也很礼貌。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鞋给脱了。这原本是进日本人家最起码的礼貌,只是这个地方较特殊。低头进门,一下倒把我镇住了。这个只有4平方米的空间里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迎面是一面墙似的各种电器,粗算一下有4台电视机,3台录像机,一台半新的游戏机,还有音响和BS卫星天线。电视是开着的,一个放着常规的电视节目,另一个银幕上出现一个我很熟悉的身影,是我的化妆师,“她怎么?”
转念之下我马上明白了,监视摄像头就隐秘地安装在大门口一片似乎无意间撕开的塑料布下,镜头对准过往的行人,此时,化妆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左顾右盼,已全部在屋内人的掌握之中了。
屋内剩下的空间只够铺一床被子了,很巧的主人在铺在公园水泥地上的褥子边上剪了一个圆洞,让公园的地灯光线透进来成为小屋的“地灯”,增添了几分浪漫的色彩。更浪漫的是,在靠被子的墙上挂着两排可爱的小娃娃。正是它们陪伴着主人共度寂寞的夜晚。可是浪漫掩盖不住瘙痒,刚进来的时候我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