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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同痛苦地咧咧嘴:“有没有搞错?踢谁不好偏偏踢到他!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
章小同一进政教处,保黄就指着他嚷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最凶!”
班主任佟小爱和教导主任冯宝双齐刷刷地看向他。
章小同没想出如何回应,还好,保黄激动地一路控诉下去,也容不得他插嘴。
说来说去,好像是章小同这一脚引起了保安的众怒,最终引起骚乱,差点酿成大祸。章小同斜睨着那位保安,知道要么是对方看他不顺眼,要么是想找替罪羊,总之无论他如何辩解,对方都会咬住不松口了,老师们也更愿意相信除了学生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保安。
冯宝双问章小同:“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章小同一脸疑惑。
冯宝双一下子尖声吼起来:“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原来冯老师不喜欢章小同看保安的那种眼神。
“因为,我没见过像这样犯了错一点不悔改,还乱抓乱咬找替罪羊的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章小同硬着头皮,字正腔圆地说道。
“什么!”保黄又跳起来,冲着章小同大叫。
周海逮住机会,立即说道:“冯老师您看!他就是这样凶狠!”
段兵则满面委屈地:“平时有些同学反映个别保安对学生态度十分恶劣,我还不相信,都是劝同学要尊敬保安,他们默默地保卫着我们的校园,有了他们才有了我们宁静的学习环境!——今天我才……我才真的……”段兵又是愤怒又是痛心的样子,好像说不下去了。
“我靠!全都是天才演员!”章小同看着段兵默默赞叹。
段兵回给他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似乎在说:“老弟,斗争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章小同的打算是来个一口否认,甭管保黄保李如何指认,都把它当做保安们的一面之词,坚决不认账,除非有学生一方的人站出来作证——以他的经验,那是不可能的。
打定主意,他转向保李,一脸无辜地问:“真的是我踢的你吗?”
保李没出声,脸色憋得相当难看。
“小李,你说说看。”冯宝双催促他。保黄也连声催促:“你说!你说给大家听!”
章小同一直坦然地盯着保李的眼睛,就像前几天在叶副校长办公室一样。
“我……我不记得谁踢过我……当时,太乱……”保李艰难地说道。
做好准备无论保李怎样指认,都要立即坚决反驳的章小同,几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吃惊地瞪大眼睛。
这个时候,佟小爱突然满脸涨得通红地说:“黄保安,你不要转移视线!”她转向冯宝双,“情况是这样的……”她指出,保黄行为的不当才是引起这次骚乱的真正原因。她脸色渐渐平静,话也越说越流利,最后,她又对保黄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大度一点,不要跟学生太计较。”
别想开除我 第三章(3) 。 想看书来
佟老师再次帮了章小同,也解救了段兵。最后冯宝双的决定只是让周海为自己的“插队未遂罪”写检讨。保黄的事交给保安队自己去处理。
他们几个回到教室,才一露头,李梅梅、韩双双就站起来鼓掌欢迎,很多人开始附和,章小同他们在掌声中行进,仿佛英雄凯旋而归。
“晚上去外面吃一顿,怎么样?反正今晚不上晚自习!”李梅梅热情地询问他们。
段兵、周海、李遐他们纷纷赞同,李梅梅满以为章小同不会有问题,但是,他懒洋洋地摇摇头,说:“我要回家去吃饭。”
李梅梅跳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摇:“不嘛!不嘛!”
大家笑嘻嘻地看着。
章小同做出特别严肃的表情,甩甩头发,缓慢坚决地拂下她的手,说:“美人计对我没有,我是有原则的!”
由于保李不作证,再加上佟老师关键时刻出面说话,章小同再次有惊无险地度过一关。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纳闷了一下午的章小同想明白了明明讨厌自己的佟老师为什么一再维护他,只有一种可能性,她认为他是叶副校长的人,她不敢得罪叶副校长,就像保李一样。章小同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露出嘲讽的笑。
心情愉快的章小同一跨进家门,怔住了,他看到,代理班主任佟小爱坐在客厅里,表姑陆心妙像女主人一样正在招待她。
章小同心里涌起一阵厌恶,在学校装得那么好,结果还是到家里来告状!为什么再年轻的老师只要一变成老师就会用这一招?
章小同甩了一下头发,取下书包扔向门后的木架子,准确地将书包凌空挂在上面。
“小同,干吗不跟老师打招呼?”陆心妙用她的东北大嗓门责备章小同。她的声音虽大,章小同却并没从中听出真正的怒意。“这么说,她还没把事情说出来?”章小同想,进家门以来第一次用正眼看了一下佟小爱,招呼了一声:“佟老师。”
佟小爱站起来,对章小同说:“章小同,我想跟你谈谈,了解一些你的情况。”
“去小同的书房谈吧。”陆心妙热心地说。
进书房坐下,佟老师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笑眯眯地看着章小同。
章小同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不正常啊!”脑子里一阵转念,突然想到:“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师生恋倒是还没谈过……”
虽然,他知道情况应该不是如此,不过,对于女生们无缘无故的笑容,他的第一反应一向是这样。再说,事实通常证明他是对的。“虽然她是老师,不过看起来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姐弟恋据说也有诸多好处。不过,她的情绪变化也忒快了点,让人不适应……”
“章小同,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哦,我在听!”章小同摒去杂念,坐直身子。
“我们这个班,各方面都还不错。”佟小爱说。
章小同点头表示知道。
“我希望,你进入这个集体,也要和大家一样,为这个集体争光。”
章小同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要捣乱,对吧?”
佟小爱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的颜色,“也可以这样理解。”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捣乱?今天你也不说了吗,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帮同学。”章小同也不笑了。
佟小爱看了他一眼,章小同从她的眼中还是捕捉到了那种厌恶,虽然只是一闪而过。显然,她在极力掩饰这种情绪。
“我认识一中的老师,我打过电话,跟你以前的班主任交谈过。”佟小爱说。
章小同一下子沉下脸,狠狠地瞪着佟小爱,然后往椅背上一靠,阖上眼,架起二郎腿,晃来晃去。
过了一会儿没声音,章小同睁开眼睛,看看佟小爱,她又恢复了那种沉默内向的样子,微微咬着嘴唇坐在那里,恼怒地盯着地板。
“那你去校长那里揭发我好了。干吗又要包庇我?”章小同说。
“我怎么会告发自己的学生?我说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融入班集体,和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学习、生活。”
章小同忍了一下没忍住,恨恨地冷笑一声,“我最讨厌那些嘴里一套心里一套的人,明###里是那么回事儿,嘴上还要说得冠冕堂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佟老师的怒意终于彻底显露出来,脸涨红了。
“如果我不是叶副校长的关系进来的,你会这样照顾我吗?”章小同冲口而出,嘲讽地看着佟小爱,看她如何为自己辩护。
“真是胡说!自以为是!”佟小爱气呼呼地说。
“是吗——”章小同拉长声音,“这么说,您真的是像蜡烛一样照亮别人,燃烧自己的伟大人民教师啰?真让人感动啊!”
佟小爱和章小同互相瞪着对方。
“我不是!”佟小爱对章小同那副冷嘲热讽的样子忍无可忍,站起来冲口嚷道。
“是吗?——那又是为什么?我洗耳恭听。”章小同的嘴唇微微撇着,抬头觑着眼看着佟小爱。
“我是为了我们班!维护我们班的荣誉!”佟小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章小同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咕哝道:“真讨厌,都是这一套!”
佟小爱大约听力极佳,完全听清了章小同含含糊糊的话,脸越发红了,像个柿子,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大声说:“对,我根本不是为了你这样、你这样有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垃圾!也不是为了什么一文不值的班级荣誉!我才不会为了这些做出牺牲!我是为我自己!为了我自己!我要留在这个学校,实习期间不能出任何事情!这下你懂了吧?自以为是的垃圾!”
章小同跳起来,冲到佟小爱面前,俯视着她,他比佟小爱几乎高出了一个头。“你说我是垃圾?你比我好吗?好在哪里?你等着看吧,我会把整个班闹个底儿朝天,你别想得逞!趁早做好滚回乡下的准备!”
这下佟小爱的脸红得要发紫了,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