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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
母亲心疼地站起来，看到铁拳血红的眼睛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娘亲！娘亲……”
小男孩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背不背！？”
铁拳倒提着小男孩在小男孩耳边大吼。
“娘亲……娘……”
小男孩只有傻张着嘴。
“给我听好！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好！”
看到小男孩真的被吓到了，铁拳一把将小男孩放在面前的地上，翻开那本书就开始对小男孩念了起来。
小男孩果然不再哭闹，颤抖着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
母亲抱着膝盖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守着。
许久，长刀回来了。
“肉。”
长刀将一只野兔扔在火堆边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比铁拳好不到哪里去。
“宝儿，乖，不要怕，好好听叔叔念给你听，娘亲给你烤肉。”
母亲拿起野兔对孩子晃了晃，安慰说。
而随着一阵窸窣声，一个瘦弱的身影也倒在了火堆旁边。
铁拳抬头看了看长刀，表情很是不高兴。
“与我无关，是她自己跟来的。而且就算是没有遇到我她迟早也会找到这里来。”
长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孩，摇摇头说。
真是执迷不悟，这个小丫头竟然又追了上来！凭着她那副瘦弱的身躯，竟然能够一直不被甩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铁拳无奈地轻叹一口。
“……吃……次……吃……”
小女孩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地上，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微弱得有如虫鸣，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长刀看了看铁拳。铁拳摇摇头，继续低头念书给小男孩听。看到铁拳的意思长刀也盘起双臂，闭上眼睛休息。
而用小刀脱着野兔皮的母亲却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扫了小女孩一眼，然后就再也没有抬过一次眼皮。
“……吃……吃的……”
小女孩气息越来越急促，呼吸却越来越艰难。很明显她的身体已经虚脱，正在急速虚弱下去，如果没有人管的话，她会就这样慢慢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干他娘的！谁能给她点吃的？”
闭着眼睛的长刀突然大声说。假装漠不关心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铁拳看了仍旧在闭目养神的长刀一眼，继续低头念手里的书给小男孩听。
而烤着肉的女人被长刀吓得一颤，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手里的野兔。
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宝儿已经饿坏了，这只兔子或许还不够填满他一个人的肚子。如果……他……他哭怎么办？”
女人故意说出来，解释给脾气不好的长刀听。
只是因为害怕长刀发怒而解释给长刀听，而已。
如果他哭怎么办？哭？怎么办？
他吃不饱会哭？可她没有吃的就会死！！！
盘着的双臂下，长刀将自己肩膀上的肉抓出血痕。
而小女孩虚弱的意识却已经被说话声惊醒。一睁眼，贴着冰冷地面的脸颊旁边，竟然有一只熟鸡蛋！
小女孩开心得竟一下子爬了起来！捧着鸡蛋，小女孩笑得热泪盈眶。一时之间小女孩竟然还舍不得吃，只是不停看着三个人，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长刀心痛地别过脸去。
铁拳低下眼，继续念。
而母亲却本着脸，拘谨地看着手里的烤肉，像是害怕小女孩打烤肉的主意似的。
小女孩一口将沾满污土的鸡蛋塞进嘴巴里，香喷喷地大嚼了起来。好像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睡吧。明天就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长刀不忍再看，将自己挂满刀痕就快要变成墩布的破烂长衣扔给小女孩。
将完全被血染红了烂布抱在怀里，小女孩乖乖地走开一点。不停小声吞咽着口水，回味着嘴巴里短暂的美味，小女孩疲惫地睡去。耳边，隐约传来铁拳念书的声音。
“好了，不要怕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听话，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终于将书念了一遍之后，铁拳将烤肉放在小男孩手里，然后站起来走开。
长刀也睁开眼，跟着走了出去。
“你醒了？”
铁拳回头看了长刀一眼。
“我已经五天五夜没有睡过了。”
长刀说。
“我还以为你已经累垮了。”
铁拳说。
“我的最后一滴血要留着回到故乡。”
长刀笑，话虽说得鼓舞，嘴角却很快冷了下来。
“你觉得那个小子……”
铁拳问，也看出长刀心里的郁结，那也是他心里的郁结。
“天杀的！猪一样的孬种！”
长刀厌恶地啐出一口血水。
“先不要下定论，毕竟，他还太小，说不定以后会变。而且，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铁拳说，安慰自己。
“我当然知道。因为如果还有任何一个别的后人，我早就把他吊起来肢解了！”
长刀腮帮上的咬肌高高鼓起。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要太平常。
“冷静点，不要这样。”
铁拳说，心里却也是忿忿不平。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救这个男孩？！那个女孩体内也流着和我们一样的血！她的坚韧你也看到了！那才是我们血液的颜色！那才是我们该有的性格！我不明白牺牲一切救下一个窝囊废有什么意义！”
长刀毫不顾虑地说。
“如果救下那个女孩，那么我族的复兴就要留到下一代，或许，下下一代，下下下一代，或者更久。你比我明白我们现在的战斗力，能够救下一个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我们只能割舍。”
铁拳叹息。他又何尝没有从小女孩身上看到那珍贵优异的品质？
没错，男孩代表着短短十几年之后的即战力和后代子孙们的血液纯度。而女孩本身却只意味着血液的保留和传承。隔代后人需要隔几代才能够出世？那时候后人身上的血液又会被稀释成什么地步？这些都是无法推测和寄托的未知数。
对于任何一个种族来说，在它们还远远谈不上强大繁盛的最初阶段，重男轻女都会是一项可以让种族更快地壮大起来的明智策略。
而铁拳和长刀他们现在所面临着的是更加极端的状况，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只能二选一。
对于这一点，小女孩无能的母亲比谁都做得好。或许也正是因为她自己正是一个无能无用的女人，了解自己的无能的她才会让重男轻女的理念在她心中那么根深蒂固。
“那么，他能够明白他的身上所背负的使命吗？他，能明白他所代表的世界吗？”
长刀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问。
“虽然时间不多，但我正在努力。”
铁拳看了看手中的书。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先辈们流传下来的，这本能够烧尽一切的神功继承下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代表的世界（圣堂门）
第三百三十六章——代表的世界（圣堂门）
“金顶门不参加吗？那还真是遗憾。”
“算了，依我看金顶门是害怕了。当然不会来。”
“害怕？”
“是啊！金顶门的绝顶高手笑林第一个死在了黯灭手下，金顶门怎么可能还敢来参加武林大会？那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是金顶门这几年来……”
“我知道，金顶门这几年来声势大振，在硬派功夫中几乎已经压过了碎心掌的风头，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黯灭可是连鹤老都击败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黯灭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吧？”
“一点不早，我现在甚至可以打包票，这一届武林大会就是黯灭正式加封中土第一高手的舞台。谨慎当然是必要的，但是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面前，常规就是来被打破的。对于这种人来说，奇迹就摆在那里等着他被创造。”
“……他会是近卫吗？”
“这个……我倒不敢说，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已经二十年了啊，二十年，也差不多该到时候了吧？”
“……你的意思是？”
“除了他还会有谁？一定不会错！黯灭就是新一代的近卫！”
路边茶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话江湖。
“你确定？”
突然，两个人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两个人惊悚地回头，那声音彷佛带着棺材般的阴冷，两个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可是身后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啊——！”
“鬼啊！”
两个人大叫着跑开了。
“喂！喂喂……妈的，还没结账呢！”
小二看着慌不择路的两个人，嘴里骂骂咧咧。
“小二结账。”
茶摊另一边的角落里，一个额前挂雪的俊秀少年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客官喝好了？一共是……一共是一两六钱……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