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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三部·冰雨的风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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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想——”

“你从不用脑子。如果那孩子醒来告诉他父亲——”

“如果!如果!如果!”他拉她坐到膝盖上,“如果他醒了我们就说他在发梦,在骗人,倘若情况不妙,我杀了艾德·史塔克便是。”

“杀了艾德·史塔克?你有没想过劳勃会怎样?”

“劳勃想怎样就怎样,我又不怕他,连他一起杀,歌手说不定会写首名叫‘瑟曦的阴道之战’的歌呢!”

“噢!滚开,詹姆!”她暴跳如雷,挣扎着想站起来。

他反而吻了她。起初她试图反抗,接着便将嘴巴顺从地张开。他记得她舌尖美酒和丁香的味道。她颤抖着。他扯开她的裙服,撕裂丝绸,露出乳房,再没人去管史塔克家的孩子……

事后瑟曦还惦记着那小孩,然后雇了凯特琳夫人说的那个人去保证他一睡不醒?不,想让他死,她一定会叫我去,至少不会雇如此拙劣的杀手。

下游,初升太阳的光芒照耀在清风吹拂的河面上。南岸都是丰润的红土,如道路般平整。条条小溪汇入大河,被浸没的腐败枝干还靠在岸边。北岸是一片荒野,耸立的山崖足有二十英尺高,上面长满桦树、栎树和栗树。

詹姆发现前方高地上有座了望塔,正随船浆的划动而变高变大。但在到达之前,他就明白那儿已经荒废,塔身历经风吹日晒的石头上爬满了玫瑰花。

风向改变时,克里奥爵士帮那肥妞儿升帆。这是块红蓝条纹的硬三角布,徒利家的色彩,若遇上兰尼斯特家的部队肯定招惹麻烦,但这是他们仅有的帆。布蕾妮掌舵。詹姆扔出下风板,移动时铁镣嗒嗒作响。之后,行船速度快多了,风向和潮流都顺着他们。

“你何不把我交给我父亲?大家乐得节省路程,”他指出。

“凯特琳夫人的女儿人在君临,我誓死也要带回她们。”

詹姆转向克里奥爵士说:“表弟,匕首给我。”

“不行,”女人紧张起来,“决不给你武器。”她的口气如磐石般毫不妥协。

她怕我,即便是戴铁镣的我。“克里奥,看来不得不请你为我修面了。别动胡子,把头发剃掉。”

“剃成光头?”克里奥·佛雷诧异地问。

“全国上下众人皆知詹姆·兰尼斯特是个无须的金发骑士,一位留着肮脏黄胡子的秃头也许不会引人注目。当我戴着铁镣时,宁可不被认出。”

这匕首并不具备应有的锋利。克里奥拿它狠狠劈砍,锯开他纠结的头发,将其扔到一旁。毫奢的金色卷发在水面飘荡,向船尾缓缓流去。乱发落下,一个虱子爬到他颈上,詹姆反手捉住,用拇指捏碎了它。克里奥爵士从头皮上捻起其他虱子,轻弹入河中。詹姆弄湿头颅,指点克里奥爵士磨利匕首,再把剩下的黄毛残株全刮去。完成之后,他们又认真修剪胡须。

倒影在水中的男人他根本不认识。不只秃头,黑牢的岁月使他看上去至少老了五岁:脸变消瘦,眼窝凹陷,外加从未有过的皱纹。我不再和瑟曦一模一样了。她会恨我的。

正午时分,克里奥爵士进入梦乡,发出的鼾声活象一对交配的野鸭。詹姆探头望向船尾渐渐消逝的世界。离开黑牢之后,每块岩石、每棵树都是奇境。

沿途不断越过许多简陋的单人木屋。它们由长长的细杆子支撑,看上去活象水鹤。没有居住的迹象,只有鸟儿在头顶飞来飞去,或于岸边的树枝上怪叫,詹姆还瞥见银鱼划过水面。徒利的鳟鱼,坏兆头,他心想。直到看见更糟的——好几根漂流的原木,其中一根原来是苍白肿胀的尸体,身披的斗篷无疑为兰尼斯特的绯红。他思索这是否是他认识的人。

三叉戟河的支流为人、物穿行河间地提供了方便。和平年代,河上满是渔民小艇、运粮大船以及出买衣服和缝衣针的商人的浮船,甚至有涂得五颜六色、极其花哨的戏船——它们的风帆用超过半百不同颜色的布料缝成——向上游行驶,路过一个个村庄城堡。

战争带走了一切。他们经过村庄,却没看到村民。被砍破撕裂的空渔网挂在树上,算是渔人居住的唯一迹象。一个在河边饮马的小女孩瞥见风帆就全速逃走。而后他们经过一座被烧焦的塔楼,十来个农民在塔楼躯壳下的田地里掘土,用无神的眼光打量着小船,确定来者不是威胁后,便回到劳作中。

红叉河既宽且慢,蜿蜒的河道处处回环弯曲,缀满树木茂密的小岛和阻隔航道的沙洲,而水面以下暗礁点点。布蕾妮似乎极为敏锐,常能预知危险,发现通道。

詹姆赞她江河知识丰富,她怀疑地看着他说:“我不熟悉河流。但塔斯是个海岛,我学会骑马以前就懂得如何操桨弄帆。”

克里奥爵士坐起来,揉揉眼睛。“诸神在上,手臂好酸,风没停吧?”他嗅了嗅,“我闻到雨的气息。”

詹姆希望下场大雨。奔流城的黑牢可不是七国最干净的地方,现在的他闻起来定像块酸败的奶酪。

克里奥眯着眼望向下游说:“烟。”

那里有一条纤细如手指的灰烟弯弯曲曲地升起。烟柱在许多里外的南岸,盘旋升腾。

在它下方,詹姆隐约看到一座大房子,旁边有棵挂满死女人的槲树。这些尸体乌鸦还没开动,细细的绳索深深地勒进她们咽喉下柔软的皮肤,清风吹得她们转动摇摆。

“这不是骑士风范的行为,”驶近看清之后,布蕾妮说,“真正的骑士决不会饶恕这般无耻的屠杀。”

“真正的骑士每次上战场都做得更糟糕,妞儿,”詹姆道,“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布蕾妮转舵朝岸驶去,她道:“我不会让无辜的人被乌鸦吞噬。”

“好个没心肝的妞儿!乌鸦不是活神仙,也需要食物裹腹。走我们的路,留下这帮死鬼,傻女人。”

他们在那棵斜伸出水面的大栎树上方着陆。布蕾妮降下风帆,詹姆爬出去,镣铐让行动显得十分笨拙,红叉河水浸满他的鞋子,湿透他褴褛的马裤。他笑着跪下,把头深埋进水里,湿辘辘地甩荡。胳膊上都是结块的污泥,等仔细擦干净,这双手终于变回白皙纤细的模样。可他的腿僵得要命,几乎站不稳。妈的,我在霍斯特·徒利的黑牢里呆得太久了。

布蕾妮和克里奥把船拖上岸。尸体就挂在他们头上,散发出腐烂水果的气息。

“得有人去把绳索砍断,”妞儿说。

“我来爬树,”詹姆叮叮当当地跋涉上岸,“先请你把镣铐去了。”

妞儿不理他,只目不转睛地凝视一具女尸。詹姆的脚镣才一尺长,只能迈着小碎步凑过去。当他看到悬得最高的那具尸体颈项上挂的粗牌子时,不由得哈哈大笑。

“贱人与狮子同床。”他读道,“啊哈,是的,这完全不是骑士风范的行为……但是你们这边干的,不是我们的人。可怜的女人,到底造了什么孽唷?”

“她们是旅店小妹,”克里奥爵士说,“记得这儿曾是个旅店,我上回来奔流城,还带着队伍在此过夜。”如今这栋建筑除了石地基、倒塌的房梁及一些烧得焦黑的灰烬以外什么也没留下。轻烟从瓦砾堆中冒出来。

很久以前,詹姆就把妓女和情妇都留给提利昂去关心,他只有瑟曦一个女人。

“看起来这些女孩取悦了我父亲大人的士兵们,也许给他们送过吃喝,所以得到了叛徒的颈圈——就为一个吻和一杯麦酒。”他向河的四周来回巡视,确定附近没人,继续说,“这里是布雷肯家的地盘,也许是杰诺斯大人亲自下的令。我父亲烧了他的城堡,恐怕他怀恨在心。”

“也可能是马柯·派柏所为,”克里奥爵士说,“或那个在森林里躲躲藏藏的贝里·唐德利恩,不过我听说他只杀士兵,不害平民。再或许是卢斯·波顿手下的北方人干的?”

“波顿在绿叉河上被我父亲打败了。”

“但没被消灭。”克里奥爵士道,“泰温大人向渡口进军时,他再度南下。若奔流城中的消息属实,他已从亚摩利·洛奇爵士手中夺取了赫伦堡。”

詹姆不喜欢这个消息。“布蕾妮,”他说,希望礼貌一点可以让她听听他的话,“如果波顿大人占领了赫伦堡,三叉戟河和国王大道都将遭到封锁。”

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丝不确定,她说:“你受我的保护,除非杀了我,否则谁也不能碰你。”

“我不认为这对他们能造成什么困扰。”

“我的武艺和你相当,”她防备地说,“我是蓝礼国王选中的七卫之一。他亲手将彩虹护卫的七色丝披风系在我的肩膀。”

“彩虹护卫?想必是个七仙女骑士团啰!有位歌手曾说穿丝袍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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