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穿过了肋骨。”葛兰说。
“我杀了他?”胖子想弄清楚。
托勒特耸耸肩说:“也许戳穿了肺,如果他有肺的话。基本上,树木是没有,这是自然规律。”他从山姆手中接过长弓,“我见过更糟的射击。是的,噢,我自己也出过糗。”
猪头爵士一脸喜色。你还以为他真干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当他瞧见齐特和他的狗,笑容却立即收敛,并很快消失了。
“你打中了一棵树,”齐特说,“若换作曼斯·雷德的手下呢?他们不会呆站着,伸出枝叶沙沙作响。噢,不会的,他们会扑过来,在你耳边尖叫,让你尿裤子。我敢打赌!他们会用斧子砍进这对小小的猪眼睛之间,你这辈子最后听到的声音将是头骨破碎的轰鸣。”
胖子浑身发抖。
忧郁的艾迪把手放在他肩上。“兄弟,”他庄重地说,“你发生的事不意味着山姆威尔会重演。”
“什么,托勒特?”
“斧子砍碎了你的头骨。你的脑浆难道不是有一半流到地上教狗吃了?”
大蠢材葛兰乐了,连山姆威尔都挤出一点微弱的笑容。
齐特踢着最近的狗,拉起绳子,调头去爬山。尽管笑,猪头爵士,到晚上看谁笑到最后。他想把托勒特也干掉。蠢货,阴沉的马脸,到时候教你没好果子吃。
即使从拳峰这头,踏在最平缓的山坡上,攀登依旧艰辛。刚到山腰,狗儿们又开始咆哮拖拉,大概以为终于要开饭了。他让它们尝了尝靴子的滋味,还给那头又丑又大居然敢反咬他的狗一顿鞭子。栓好它们,他立即跑去报告。
“痕迹正如巨人报告的那样,可狗闻不到什么,”他在莫尔蒙的黑色大帐篷前对总司令说,“或许给河流冲刷过,也或许只是过时的痕迹。”
“真遗憾。”秃顶的莫尔蒙司令满脸杂乱的灰胡子,声音跟神情一样疲惫,“吃点鲜肉可以改善大家的生活。”
他肩上的乌鸦边点头边复诵:“鲜肉,鲜肉。鲜肉。”
我们可以把那些该死的狗烤了,齐特心想,幸好在熊老遣散之前管住了嘴巴。这是我最后一次向这家伙低头,他满意地认定。
回去的路上越来越冷,狗儿们在坚实的冻土上凄楚地挤作一团,齐特有些渴望爬进它们中间。他压下念头,找来一块羊毛围巾裹脸,只在嘴边留出一道小缝。不断走动似乎会好过点,于是他嚼上一片酸叶子,绕着环墙缓缓踱步,不时和站岗的弟兄分两口,倾听他们说话。白天站哨的没一个参加他的密谋,虽然如此,多听听别人的想法总没错。
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天真他妈的冷。
人影变长,寒风渐强。风钻过环墙的石缝,发出高亢尖细的声响。
“我讨厌这声音,”小个子巨人说,“让我想起哭闹着要奶喝的婴儿。”
他踱回狗群旁,拉克正等他。他对齐特说:“当官的又被召进熊老帐篷里。他们似乎在激烈地争论着。”
“那是他们的事。”齐特说,“他们出身高贵——班恩除外——可以用言语代替美酒,沉醉其中。”
拉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四下斜睨确保没人靠近,才开口告诫:“大呆瓜在盘算那只鸟。他刚才还问能不能为这臭东西预备些玉米。”
“乌鸦,”齐特说,“可以吃尸体。”
拉克咧嘴一笑道:“也许,他的?”
或是你的。照齐特看,大汉比拉克更有用。他说:“别再惹小保罗。你干你的,他干他的。”
等他终于摆脱姐妹男,坐下来磨剑时,树间只剩最后几缕阳光。戴着手套工作真他妈不容易,可又不能摘下来。天这么冷,那个蠢才敢赤手空拳触摸钢铁立即就会失去一片皮肤。
太阳终于沉没,狗儿们呜咽不止。他给了它们清水,然后又开始一阵咒骂:“再等半晚,你们就可以开野餐去了。”
过了一会,他闻到饭香。
齐特从厨子哈克那里领到自己那份硬面包、蚕豆和培根汤。
戴文坐在篝火边。“林子里太安静了,”老林务官说,“河边没有青蛙,树上没有猫头鹰。我真没见过这么死气沉沉的森林。”
“你这牙齿的声音才死气沉沉咧!”哈克道。
戴文的木假牙劈啪作响:“连狼也找不到。以前是有的,现在却没了。依你看,它们会上哪儿去?”
“比这儿暖和的地方,”齐特说。
篝火旁坐着一打兄弟,其中有四个参加了他的密谋。他边吃边眯眼依次打量每个家伙,看看有没有谁露出马脚。
短刃十分平静,默默坐着磨剑,一如既往。
亲爱的唐纳·希山继续说他的低级玩笑。他有白洁的牙齿,肥厚的红嘴唇,黄头发梳成时髦的样式披在肩膀。他爱宣称自己是兰尼斯特家的私生子。说不定真是,但齐特看中的并非面貌或出身,选唐纳·希山是因为他靠得住。
对林务官索伍德他可没那么有信心,此人的鼾声本来比干的活儿出名,可现在他表现得如此焦躁,让人觉得他是再也不会打呼噜了。
马斯林更糟。寒风在呼啸,齐特却能看到他脸上不断淌下汗水,火光下汗珠闪烁,活像潮湿的小钻石。他也不吃东西,只呆呆瞪着汤碗,仿佛饭香让人作呕似的。我得看紧这家伙,齐特心想。
“集合!”十几个声音同时叫喊,顿时传遍山顶营地的每个角落,“守夜人军团的汉子们!到中央营火边集合!”
齐特皱紧眉头,几口灌下菜汤,加入其他人的行列。
熊老挺立在火堆前。在他身后,斯莫伍德、洛克、威勒斯和班恩站成一列。莫尔蒙身披厚实的黑毛皮斗篷。乌鸦栖息在肩上,整理着黑羽毛。
不会是好事,齐特边想着,边挤进黄伯纳和某个来自影子塔的弟兄之间。
除开森林里的哨兵和围墙上的守卫外所有人都到齐之后,莫尔蒙清清喉咙,吐了口唾沫。水星子还没到地面就结了冰。
“弟兄们,”他说,“守夜人军团的汉子们!”
“汉子!”他的乌鸦尖叫,“汉子!汉子!”
“野人们出发了,正顺着乳河走出山区。索伦确信敌军前锋将于十天后抵达这里。他们中最有经验的掠袭者在狗头哈犸的率领下组成先锋部队,剩下的要么作后卫,要么护卫曼斯·雷德本人,要么就是为保卫漫长的队伍而分散开来。敌人赶着牛、骡子、马……但牲口不够,多数人只能步行,没有武装,未经训练,就连拥有的武器也多半是兽骨、石器,并非钢铁。此外,他们还拖带着妇女、儿童、成群的山羊和绵羊……一切一切他们所拥有的东西。总而言之,虽然敌人为数众多,却易受打击……他们甚至不知我们的存在——至少我们如此祈祷。”
他们不知才怪!齐特心想,你这该死、愚昧的老白痴!他们当然知道,这跟太阳会升起一样明显!断掌科林没回来,不是吗?贾曼·布克威尔也没回来,不是吗?只要他们两队人中任一个给野人逮住,妈的,我们早暴露了。
斯莫伍德迈步向前说:“曼斯·雷德打算冲破长城,将血腥的战争带给七大王国。很好,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天就把战争带给他。”
“黎明时分,我们全力进发。”虽然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但熊老没有理会只是继续道,“先向北,接着转向西,绕个大弯。等回头时,哈犸的前锋早该越过了拳峰。霜雪之牙脚下有很多可供埋伏的曲折小峡谷。敌人的队伍绵延无数里,我们就从多个方向同时袭击,让他们以为我们有三千人,而不只三百。”
“毕其功于一役,在敌人骑兵返回前撤退。”索伦·斯莫伍德说,“他们要追,就让他们追个痛快,我们正好绕回去攻击队伍另一头。烧掉车子,驱散牲口,尽可能屠杀他们的人。如果办得到的话,最好干掉曼斯·雷德本人。只要能逼他们各自逃命,滚回茅屋山洞去,就算大功告成。即便事有不顺,我们也可以在去长城的途中不断骚扰对方,让他们用无数尸首作路标。”
“可他们人多势众。”齐特身后的某人说。
“我们是去送死。”这是马斯林的声音,虚弱而恐慌。
“送死,”莫尔蒙的乌鸦一边尖叫,一边拍打黑色的翅膀,“送死,送死,送死。”
“我们中许多人会死,”莫尔蒙道,“也许集体殉职。可正如一千年前另一位总司令所说,这不正是人们要我们披上黑衣的原因吗?牢记你们的誓言,弟兄们。我们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抵御寒冷的烈焰!”马拉多·洛克爵士拔出长剑。
“破晓时分的光线!”其他人回应,又有几把长剑出鞘。
接着所有人都拔剑而出,将近三百柄长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