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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面。
一般来说,在这种关键的荣耀时刻,按照皇族规矩,女人是不可以见到老祖母,只能静待在房间内。只有嫡子之母携子,并在夫君的陪伴下才能见到族母德尔诺夫人。
我与亚伦德来得迟了,已有两位嫡母先后进入老祖母的房间。我们站在等候的偏厅里,那哀伤悲痛的氛围将我们笼罩其中,隔着房间厚厚的门,那嘤嘤嗡嗡的哭声低低传来,间或杂有老祖母苍老的嗓音。
十来分钟后,房门开了,一位衣着华贵的贵妇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来,穿着宝蓝色长袍的中年贵族男人则跟在后面,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中年贵族男人看到亚伦德,忙上前恭敬行礼,两人低低说了些话后,便有侍女从房内走出,请我们进去。
我跟在亚伦德身后,正要带着爱格伯特走入房间时,忽听得那位贵妇回头对我道:“您是欣然夫人吗?”
我顿住脚步,点头微笑道:“正是。”
那位贵妇的表情欣喜,眼神愉悦,“常听我的要好姐妹宝娜夫人提起您,说您气质不凡,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久仰”
真不知她是怎样从外表看出我的“才华横溢”?我淡然地一笑,表情柔和,不咸不淡地应付了两句,便往房内走去。既不疏远也不刻意亲近,还算分寸得益。
进入德尔诺夫人的宽阔房间,侍女和医师围站在床边。德尔诺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满面苍老皱纹,嘴唇青白,呼吸断断续续,奄奄一息,很明显地大限将至。
第一百四十二章惩罚
她侧过了头,看到了我和亚伦德,以及我们身边的小爱格伯特,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光亮,沙哑着嗓子道:“你们……过来。”
我被亚伦德推着往前,小爱格伯特拘谨地跟在我们身后。站定在她的床前,她的脸上艰难地露出笑容,“好,你们这一家子总算团圆了。”
亚伦德往前又上一步,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爱格伯特则睁大眼,好奇地看着这位年迈的老祖母。
德尔诺夫人的脸慢慢转向了我,微微气喘地道:“第一次见到你,便觉你不是普通精灵。现在,这种感觉变得越发浓郁了。”
她的小小眼睛发出奇异的光,使得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瞬间鲜活,“我这冷酷残忍的重孙为你神魂颠倒,你却毫不领情,一定是他伤了你的心。可是啊,”她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你还想怎样呢?想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为你付出一切,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为你付出了一切,他必不会是位高权重。”
我的神色微怔,德尔诺老夫人居然会对我说这种儿女情长的事,而且是临终之语。
“我这孙儿若不开心,整个家族上下都会顿觉压力,”她颤巍巍地道,“你这外来的女精灵,也不知对我们是祸是福。”
亚伦德的眉头微蹙,嘴唇动了动,似乎欲开口,她却又接着道:“去吧,你们去吧,我也累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好想想吧……”
一位侍女走上前恭敬行礼道:“尊敬的公爵大人,伯爵大人还在外等候。”
亚伦德带着我和爱格伯特穿过了偏厅,绕过了一条走道,来到了府邸的大厅,那里已围绕了数十位贵族男女,正中间处站着一位身穿雅致黑色鹅绒长裙,披着珍珠披肩的秀丽端庄的美女。
她的面容非常清秀,眉目如画,眼神清澈明丽,粉唇润泽美丽。她的卷卷长发过肩,自然地蓬松飘落在肩头,华贵典雅,魅力夺目。
她的全身上下佩戴着昂贵的珠宝首饰,月形粉钻吊坠项链、稀有祖母绿制成的星状耳环、白金厚重镶金手镯、珍稀翡翠绿戒指,以及闪亮的透明钻额饰等,连半露的足裸上都戴着红色珍珠圈环。整个人闪闪发光,高雅贵气,优美脱俗,是众贵妇中最闪耀昂贵的一位。
从众人对她的态度来看,我已隐隐猜到了她是谁。小爱格伯特此时向她行礼,并道:“向主母夫人问好。”
她的眼神温柔美丽,发出柔和的光,“不必拘礼。”又抬眼看向了我,含笑道:“欣然夫人也一样。今日事有特殊,所有繁文缛节都不必了。”
她就是亚伦德的正牌妻子蜜雪儿公主,长得与亚斯兰王后有五分相似,五官清丽明艳,气质极为出众。
刚刚一闪神,我没意识到自己应行礼,也没有任何人提醒我,包括亚伦德在内。在皇族中人看来,我的行为是极大的失礼。蜜雪儿温柔体贴的话算是为我挽回了几分颜面。虽然我不在乎这些,也从不理会这些所谓的礼节,可我看到爱格伯特起初微有尴尬的脸,以及听到蜜雪儿的话后稍稍释然的表情,心中也不由为这位公主的温柔体贴微微一动。
厅中众人也都对公主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有几位贵妇还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她。
这段日子来,从公爵府的飞短流长中,我隐约知道蜜雪儿公主和亚伦德是亚斯兰国的模范夫妻,两人极少红脸,还曾有段时间夜夜*宵,十分恩爱。
“亚伦德,”蜜雪儿公主夫人亲昵地直呼他的名字,乖顺道,“我本不想来,可是母亲的高热又有点加重,不得已,我只能前来与你说一声。”
亚伦德微微颔首。她的一双美目又投向了小爱格伯特,越发温柔道:“母亲还想见见她的宝贝乖孙。”
我的身体忽地有点发冷,亚伦德低声对我道:“我晚上把他带回来。”
我的脸上丝毫未有表情,只是淡淡点头。或许因为过于冷漠,厅中不少贵族对我投来不满或不屑的眼光,低低地小声议论。
我的唇角扬起淡淡的冷然,蜜雪儿一直留意着我的神色,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回到公爵府,已近傍晚。用过晚餐后,我在浴池里泡了一个多钟头才起身。夜雨绵绵,冷风敲窗,我在房内作画,听着风声,看着沙漏里的沙已漏了大半,开始有点忧心爱格伯特的晚归。
推开了画架,我从椅子上起身,正要去房外问问尤妮,起居室的门却忽然开了。爱格伯特奔进来,嘴里叫喊着:“母亲,我回来晚了,您担心了吗?”
我一把抱住他,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好孩子。”
披着一身黑色大麾的亚伦德也走了进来,高而威猛的体形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爱格伯特一见他,便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恭敬站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尤妮此时和两个侍女进来,向亚伦德行礼后,便带爱格伯特去洗澡,起居室骤然安静下来。
“你能够在公众场所,稍微注重一点礼节吗,”短暂的宁静后,他说道,“我是指,只是稍微注意那么一点点。”
“你是指行礼?”我的嘴角染着讥讽的笑,“给你的正牌夫人?不好意思,别说给你的夫人行礼了,就算你母亲来了,我的腰也不会弯一下。”
听到我的讽刺的话,他倒不恼,只是不徐不慢地道:“你生我的气,我能理解,可是你能不能在一些必要的场合为你自己留点颜面,也给我们家族一点面子?”
“公爵大人,”我嘲讽地道,“我与你家毫无关系。”
“那我们的儿子呢?”他的眼里充满调侃的笑意。
他似乎每次都会拿这个来压我,我的胸口涌起一股闷气,憋屈得发慌,却又无法表现在脸面上。
我强压怒火,冷冷道:“这个儿子不是我想要的,是你硬让我怀上的。”
“可总是我们的儿子啊,”他故作无辜地道,“难道你不认他?让他也学着越矩?”
我气恼万分,忍气说道:“儿子很乖,一直按你们的礼仪规矩行事,没有任何越矩。你不满的只是我,你可以当我没回来。你只用对我们的儿子负责即可,我不需要你们家族的承认,我也不是你们家族中的一员。”
“我只知道,你是我儿子的母亲。”他的眼神兴味盎然,“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既是我儿子的母亲,便得守我们家族的礼节。”
我的脸上满是冷笑,“我不会守你们的礼节规矩。”
“你必得守,”他眼里的笑意虽浓,但语气却带着强硬,“否则我们的儿子将因你而受罚,你每犯一个错误,便是他的错处。”
我继续强压怒火,不咸不淡地道:“你爱怎么罚就怎么罚,他也是你的儿子。”
“好,”他扬起一个俊美迷人的笑容,戏谑笑道,“有道理,他既也是我的儿子,我就有责任来责罚他,就从今晚开始如何?”
“吉罗,进来。”他抬高了音量。
房门打开了,一身灰色劲装的吉罗站在门口行礼,毕恭毕敬:“大人。”
“待爱格伯特回房后,不准他睡觉,他每打一次瞌睡,便弄醒他,一直要他睁眼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