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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金家母亲又要我重新学《女诫》,这几日都快要烦死了!”
红梅就在一旁咳了一下,钱清菱马上闭嘴不语,可是脸上的神情还是不服气,梁宜梅不想她太压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呢。就转头对红梅道:“红梅姐姐再去给我们拿一些酸梅汤吧?”
红梅想起临来时太太交代过,“只要不太过分就随她们玩去”的话就行了一礼,去了前院厨房,临走时还细心的帮她们掩了门。
钱清菱就抱怨道:“她怎么只听你的话而不听我的呢?”
梁宜梅笑笑,道:“她定是得了你母亲的吩咐才这样的。”
钱清菱哀叹一下,“这几天我背《女诫》都快要疯了,小的时候就会背了,可这次先生还一个劲儿的让我重复它的意思,有时我就在想班昭到底是不是女的啊,这么糟践我们!每当我读到‘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心里就不是滋味。”
梁宜梅笑道:“我也不喜欢《女诫》,不过你却误会了班昭,她本意不是如此,只是想借此告诫汉代后宫,外戚不可专政而已。”
钱清菱一脸的不相信,道:“在我看来她就是牺牲我们女人来博取名声。”
梁宜梅捂脸,到底谁才是穿越的啊?古代的女孩子不说认同《女诫》,但也不会大大咧咧的说出《女诫》不对的话吧。
钱清菱见她这样就有些委屈,“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才和你说的,在别人面前我自然是说《女诫》很好了,我读了受益匪浅,可是在你面前不用说这样的话吧?”
梁宜梅赶紧摇头,道:“自然不用,只是你真的误会班昭了。”她歪头想了想道:“汉代时多有外戚专政,而班昭作为后宫诸妃嫔的夫子,讲学时就将这样的观点灌输给她们,希望她们以夫为天,不干涉朝廷政事。只是她说得太委婉了些。在汉代女子地位低下,她总结出来的《女诫》只是照着当时的习俗写出,只是没想到没教育成后宫妃嫔,倒因为她的盛名使得这本书流传出去,那些男子见此书于他们有好处就一味的推崇,到现在却苦了我们女子。唉~我们后世这千千万万的女子就毁在了这本书上!”
第八十章莲子
钱清菱两眼亮晶晶的道:“你也觉得这本书不好吗?我小的时候就说了一句‘不想读这本书’大堂姐就把我告到祖母的跟前,还害我被禁足了呢,只是你怎么知道班昭就是冤枉的?《女诫?原序》可是说了,这是她写了教育女儿的。”
梁宜梅喝了一口酸梅汤道:“那是她的借口,《女诫?原序》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她自己‘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今四十余载矣’可见她写《女诫》时至少已经五十四岁了,汉代崇尚早婚,身份越高贵,成亲越早,班昭十四岁作新妇,由此可推算出,班昭五十四岁决不可能还有待嫁之女,即便有之,也不可能那时才教育。西汉风气不好,延及东汉,犹未好转,且班昭之时,汉室已有后宫干预朝政,外戚跋扈擅权的苗头,她只好试图通过对后宫的教育来矫正时弊防患未然,只可惜她虽有救国之心,救国之策却太消极了,所以……”梁宜梅耸耸肩。
钱清菱还想说什么,红梅就回来了,钱清菱赶忙收住话口,抱怨道:“还是你家这里凉快,我的房间要是不放冰还不定怎么热呢?”
梁宜梅转了一下眼珠子道:“趁着我家没人,不如我带你去摘莲蓬吧?”
红梅赶紧阻止道:“这怎么可以?要是不下心掉到水里去怎么办?”
梁宜梅就笑道:“我经常划船的,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家小姐摔小气的。”
钱清菱早已经兴奋地起身了,转着四处看道:“船在哪里?我们快点下去吧。要不然晚了我就要回去了……”
梁宜梅就拉着她转到一边,那是书房过去的一角。在这边看来是死角,小船就放在那里。
钱清菱见到船,欢呼一声,跑上前去,一下就跃上去了,道:“快点啊,快点啊!”
红梅有些严肃的脸也有些哭笑不得了,“小姐,得先将船放到水里去。你先下来吧。”
钱清菱有些脸红的下来,红梅赶紧上前和梁宜梅一起将船解了绳子推到水里去。
梁宜梅笑道:“赶紧上去吧。”
钱清菱早忘了刚才的尴尬。兴高采烈地在红梅的帮助下上了船,梁宜梅见众人都坐好了才开船……一进荷塘里就觉得凉爽无比,钱清菱兴奋的看着围在四周的荷叶和荷花,情不自禁地就要摘花,红梅赶紧阻止道:“小姐,小心一些,这些荷花离得远呢。”
钱清菱不悦的嘟嘟嘴,梁宜梅微微一笑。就将船微微往那边划了些。钱清菱就在红梅的帮助下摘了一朵。梁宜梅就笑道:“接下来我们就是要摘莲蓬了,以前的没有这么多的,是我二哥喜欢夏天的时候对着这里念书。他又见我喜欢吃莲子就让人在池塘里又种了些,今年长得特别好,大半个池塘都是了,害得鱼都少了一小半,五爷爷还抱怨呢,你今天来我们多摘一些,等一下你回去的时候就带一点回去,伯母应该也喜欢吧?”
钱清菱歪着头道:“我们还没这样吃过莲子呢,都是做熟了的吃的,生的也能吃?”
“熟有熟的味道,生有生的滋味,你不知道生吃的时候只觉得清爽,嗯,口中还有一股清新味,等一下你尝尝。”
钱清菱笑着应下,三个人就一起合作摘了莲子,堆满了船的一角,梁宜梅见钱清菱越摘越兴奋还真怕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看了看觉得今天摘得也够多了,就提议回去,钱清菱嘟着嘴不愿意,梁宜梅就许诺她要是她能在莲蓬没之前再来一次,她一定还带她来摘,这下钱清菱才妥协。提着一颗心的红梅这才放下心来。
梁宜梅将莲蓬剥开,又剥出莲子递给她道:“你尝尝。”
钱清菱接过,扔进嘴里,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眼睛一亮道:“没想到生吃也这么好吃。”
“这个吃法古来有之,你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没见人这样吃过啊。”
两人在这里聊得热火朝天,红梅从外面进来道:“小姐,太太派人来接你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天色已不早了,钱清菱有些伤感道:“还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梁宜梅有些好笑,怎么弄得跟个生死离别似的,就笑道:“外面就在一个县城里,想什么时候见面不成?”
钱清菱强笑道:“我又不是你,你哥哥疼爱你,让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却不行,这次出来见你还是拿到庙里进香祈福的借口呢。”
梁宜梅皱了皱眉,这才想起自家和钱家的恩怨,就开解道:“这也没什么,我时常给你写信好了,而且你也总不能不出门,你只要一出门就给我递个信,我去见你好了。”
钱清菱又高兴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梁宜梅笑着点点头,将刚摘的莲蓬给她装了一些,想了想还是给了她一坛酒,将她送到门口,看她上了车,道:“记得给我写信啊。”
钱清菱含着泪点点头,“要是我像二哥一样能经常来你家就好了……”
看着钱家的马车出了巷子她才回转。
之后两人的通信也越来越多了,钱清菱到底没能再来她家做客,没过多久钱太太就带着她正式闭门绣嫁妆,梁宜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吃了一惊,还是来送信的钱清皓提起才知道原来金家老爷升了正五品的翰林学士,钱清菱的大伯母写了一封信来,大致意思是金家升官了,钱清菱的嫁妆和作为都要符合身份……
钱清皓的脸色有些不好,“……听说二哥进了国子监念书。”
梁宜梅有些疑惑,他不就是老二吗?梁宜林却知道他说的是他的堂哥。
家丑不可外扬,钱清皓也不愿多说,就转移话题道:“妹妹喜欢上了上次梁妹妹送给她的那坛酒,只是在‘老窖坊’里的也太贵了,又少,就是用我的月钱也买不了多少……”
梁宜林“扑哧”一声就笑开了,钱清皓有些恼羞成怒道:“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你笑什么?你们定的酒价也太高了些。”
梁宜林就笑道:“你从我这里拿的酒可不少,难道也不能送一些给你妹妹?我看是你想喝吧?”
钱清皓的脸有些红,继而无赖道:“你只说给不给吧?”
梁宜林就好笑道:“给,我怎么会不给呢?”
梁宜梅就笑着起身去给他搬酒。
她从不阻止梁宜林拿酒去送人,而梁宜林也不是每个人都送,除了他认同的人,还有一些则是情面上的活动了,梁宜梅好像也从不担心他的这方面,二哥虽然从外面看着个个方面都不出彩,但却是面面俱到的,梁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