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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老九猛的一拍巴掌,道:“这个石冲,他怎的这么糊涂起来了,我明明告诉他风雷还约了个杀人王淡云,他竟还叫劳当家的一人涉险,他这是居的什么心!”
劳爱已进入矮舱,这时她一笑,道:“是我不许他们前来。”
贝老九道:“为什么?”
劳爱这时才缓缓道:“风雷约我比斗,他必然存着一种心态,那便是他在我挑了大雁堡长青门以后,他做贼心虚,加上兔死狐悲,才沉不住气的找我决斗,当然他也知道我劳爱非比等闲而必然邀来帮手,这些帮手,也正是我欲知道的人物,哼,我之赴约,实际就是将计就计。”
贝老九不以为然地道:“石冲只向我打听风雷消息,却未说明原是劳当家欲赴风雷约斗之事,唉,他应该对我说明白的。”
贝老九见劳爱不开口,这才又接道:“劳当家的,当年你爹在世时候,他经常在我这儿探听消息,老当家的把我贝老九视同兄弟,有时候他还坐在船头上同我二人小酌闲聊,当然我有时也会稍进一言,可是老当家的也会琢磨着加以采纳,如今,贝老九我……我不得不向劳当家的说一句,回青龙会去吧!”
不料矮舱内传来劳爱的话,道:“明日午时,你就将这小船慢慢撑向清水飞鼠崖吧!”
贝老九道:“可是我……”贝老九总得把握机会表态一番的。
劳爱早又道:“我很累,你就别再烦我了!”
贝老九摇头一叹,道:“唉!有时就同你爹一样,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渭水河岸的清水飞鼠崖,原是个峭崖,啊,足有百丈高的一座陡崖,中间还有个突出石块,望之宛如即将落下来似的,渭水河便在这危崖下面滚滚流过——有一株盘根古松,蒲扇般的遮了大半个飞鼠崖,而使得一艘看似划来赏月的小船,时隐时现在渭水河面上,那从松枝中洒下来的月光,酷似晨雾中透出来的银芒,成束成丝的撒落在渭水河面上,嗯!果真是赏月的好去处!
一艘小船便在这时顺流而下,缓缓的泊靠在飞鼠崖的对岸那片石岸边。
有个老者,独自一人坐在船头上,一支银亮的竿子举在手中,银钩放上鱼饵,他竟悠闲的月下钓起鱼来了。
你细看这老人,他脚旁放的既非鱼饵更非鱼篓,而是一把带套的怪形钢刀。
这老人当然不是“包打听”贝老九。
不错,他不是贝老九,但武林中不少人见了这老者会头痛的,他便是“渭河怪叟”成浩。
天上的月儿似在变小了,但却变得更加光明,明得峭崖上的老古松树上闪跳的大松树鼠也可以看到。
松鼠在跳,但远处的河面划来的小船更容易被看到,是的,又一条小船便在这时候撑到了飞鼠崖附近。
“渭河怪叟”成浩双眉一皱,“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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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只见这小船上只有个头戴大叶帽老者。
这时候那老者仰面看去,心中不由吃一惊,忙顶篙匆匆把小船撑去——成浩见小船从自己这小船附近撑去,遂也不在意的又坐在船头上,只见他理出一支钓竿来漫不经心的坐在船头上下钩。
但如果能听得到他说话,便会知道这人是谁。
是的,这人便是“包打听”贝老九。
贝老九面对着河面不往舱看,但他却焦急的叫道:“劳当家的,你可知飞鼠崖河面上谁呀!”矮舱内,劳爱道:“你又看到哪个了?”
贝老九道:“黑心肝‘渭河怪叟’成浩呀!”
冷冷的一笑,劳爱在矮舱道:“又是那宇文山的哥们,哼!”
贝老九一怔,道:“你识得这姓成的?”
劳爱道:“尚武山庄我见过他,是个骨架很大但却十分瘦的老头儿,一头头发披在肩上,说出话来似打雷……”
贝老九早应道:“不错,正是他,这老儿今晚赶来习鼠崖,我看不会简单吧!”
劳爱道:“当然不会这般巧合的他会划船来这飞鼠崖下赏月,因为我永远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贝老九道:“这么看来,我还是把劳当家的撑回柳树林去吧。”
劳爱道:“贝老九,你又在为我担心事了?”
贝老九道:“我不是为劳当家的担心事,明知山有虎,何苦定要虎山行?回去吧!”
劳爱沉声道:“别再影响我的情绪,你只注意四周便了。”
贝老九一声叹息,道:“好,我不说,只求月娘娘显灵保佑了!”
也就在这时,飞鼠崖附近,突见人影连闪中,二条巨大黑影宛如飞猿渡涧,未听声息,已直往飞鼠崖上升去,两条人影一划飞鼠崖,立刻成两个方向奔去——这两条人影沿着飞鼠崖四周腾跃一阵后,立刻就见一条黑影飞入那棵老松树内消失不见。
于是,另一黑影却缓下身来。
缓缓的,这人迎着一片月色,十分自在大方的站在飞鼠崖附近的那片半山坳地方。
这地方真是个交手好地方,四周岩石围堵,中间大片青草碎石,山风吹来徐徐,掀起这人长衫后摆,大光头泛着红光,一把泼风砍刀还提在这人的左手。
是的,他便是狼山风家寨的老回子风雷。
那个隐身于附近老松树上的便是“长腿追魂”淡云了。
又是一阵窒息中,突听得渭水河上一声“吱吱”叫,听来就如同老鼠闹窝。
于是,傲岸而卓立的风雷怒目直视着崖下。
现在,劳爱这时候出现了。
面对着这片碎石草地,劳爱来的方向令风雷吃一惊,因为劳爱是从背面的崖上落下来的。
猛回身,风雷月光下见劳爱一身青色短扎,左手握着带鞘长剑,冷冷的望向自己。
冷哼一声,风雷道:“你躲在上面?”
劳爱道:“我是从上面来的。”
风雷道:“只你一人?”劳爱冷哼一声,道:“我不像你,还带来了帮手。”
风雷一怔,怒骂道:“臭丫头,你——”
劳爱不等风雷说下去,紧接道:“而且你还不只邀一个是吧!”说着,自己竟抱剑高举,神情一片肃穆庄严,而使得风雷一怔——原来劳爱的这个动作,在江湖上有个名堂,这是双方决斗表示先向对方施礼尊敬,尊敬对方是君子,单挑独斗绝不假手他人。
现在,风雷在愣然之间,忽的哈哈笑起来——劳爱知道风雷绝不会以同样的动作回敬,所谓君子决斗,先礼后兵,而风雷他……
突然间,老松树那边跃出一人,这人身法奇快,只是两个箭步便到了风雷身边来。
不错,这人正是“长腿追魂”淡云。
风雷望着淡云对劳爱道:“臭丫头,你应该知道风大爷约你单挑独斗是假,杀你是真,不料你真的同你老父一般的个人英雄主义,单枪匹马的前来赴约,这便怨不得风大爷施诈了,哈哈……”
劳爱冷笑道:“姓风的,你应该知道来者不惧,怕者不来。”
淡云突然唱骂道:“我操,全像她老爹一模一样嘛!”
劳爱道:“姓风的,河面上的那位怎的不一齐上来呀?”
风雷一震,道:“你真的是一人前来赴约?”
劳爱淡然一笑,道:“我已现出江湖礼教,难道你也以为我带了帮手?”
风雷是因为劳爱知道河面上有个成浩而竟然还仗剑走来赴约,如果他不是设下什么阴谋或带来多少帮手,那么她必然是个疯子,因为单恁他们二人劳爱绝对难是对手,那么这女子的胆识也太大了。
便在他的思讨中,突又听得劳爱一笑,道:“嗯,你的帮手来了!”
风雷与淡云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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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惊于劳爱竟能在不知不觉中发现有人扑上来。
猛回头望去,果见人影闪动中,“渭河怪叟”成浩已跃到现场。
一把带鞘怪刀握在手中,成浩戟指劳爱,道:“丫头,可识得老夫?”
冷淡的一笑,劳爱道:“尚武山庄酒席筵上见过。”
嘿嘿一笑,成浩道:“那日老夫若非是顾及宇文兄弟的喜筵,只你的那种傲态,老夫便不会放过你。”
劳爱道:“哦!是吗?”
风雷突然喝道:“臭丫头,你可知为什么我们定要你的命?”
劳爱笑了笑道:“定要我的命是一回事,要不要得了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我想确切知道,宇文山为何不来?”
风雷与成浩对望一眼——“杀一个女子何须多少人?只淡大爷便足够了。”
劳爱道:“三位在江湖上翻滚数十年,却也是越来越活回头了,活得连老脸也不顾的一人出面三人赴约,宁非是可耻复又可怜!”
风雷怒道:“劳丫头,别尽编排人不是,你自己呢?两年来只见你领着青龙会那批杀手,尽往道上的人的头上打主意,如今你越发的嚣张得可以,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