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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洛风云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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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盛忙道:“金见说哪里话,在下途听之词,未足为信!”

孙怀玉寻笔找纸,录下地址,交给徐元盛,道:“徐兄爽朗豪气,小弟正是钦仰,异口徐见到京去,务请使道赐教,小弟等自当略尽地主之谊……”他说得十分恳挚,徐元盛更是感激,遂将地址慎重藏好。

当晚,徐元盛回房安欧之后,德贝勒和孙怀玉两人,尽是以石轩中为话题。德贝勒本来心情郁郁,此刻暂时忘却心事,高谈阔论,两人都极憾无缘与石轩中相识。

孙怀王道:“小弟如能见到他,一定要好好交他一下,还要结拜为兄弟…”德贝勒道:“此意我也赞成,真是太可惜,我们正是缘俚一面外面山风吹掠,发出一片涛声,钟磐清越之声,时时随风飘送进来。

四山已寂,夜幕遍笼大地,整座峨嵋名山,已沉没在夜色之中!挺秀绵连的群峰,清丽的树林,绕山如带的白云,还有鸟啼猿啸,此时都安静地藏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天明。

寺外一条颀长的人影,悄然坠棵,不时仰空微微叹息,像是古代的精灵,怀着无限的幽情,夜半悄悄地出现,用轻微的叹息,传向天空远处……

这突兀而来的人影,正是清海生波的珠儿,她踌躇了好一会,悄然步人寺内,折到席间,只见一间客房灯光外露。

借大一座丛林,这时所有僧众都休息了,悄无人声。因此那客房中低低的语声,可以在外面听到。

珠儿徐徐走到房门外,屏息鹤立不动。

房间内飘送出熟悉的声音,使她的心猛然地跳动起来:“……

时间不早啦,兄长你别多想啦,还是暂且抛开心事,好好睡一觉为是……



原是孙怀玉的声音。

“唉!抛开心中……真是谈何容易,你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不会知道其中滋味。有一天,你那千桥百媚的夫人不理睬你,那时你才能体会这种苦味!”

孙怀王爽朗地笑起来,道:“小弟未曾担忧过这种事情,倒劳兄长代为想及了。小弟虽未与她谈过话,但看她的样子,相信十分贤淑,性情温柔,恐怕不可能发生勃豁反目之事……”

“我敢认为你说的不错,咦……外面好像有人——”房门倏然大张,射出来的灯光,照亮了长廊。德贝勒已极迅疾地纵出房外,翘首四望。

孙怀玉也跟着走出来,口中轻声道:“可曾看见人么,……”

德贝勒回转身躯,灯光正好照在他面上,眉宇间郁结着偶然之色,眼光中却露出狐疑的光芒,向孙怀玉摇摇头,道:“没有!半丝人影也瞧不见,难道是我精神恍格所致?我明明听到脚尖擦地之声呀!”

两人一同转身人房,德贝勒坐在榻上,垂首无语。孙怀玉见他并无固党之意,便不再劝他休息,故意找些闲话来说。过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个主意,便道:“兄长,我们答应在钟灵兄成婚时,赶到万柳庄贺喜。但日子还多着,我们不如绕经湖湘,一来散心解闷,二来看看那梁总督究竟政绩如何……”

德贝勒道:“随便你怎样想,我不反对。从那姓梁的宝贝看来,他老子的高明必定有限,关于此点,哪用亲临访察才知道——”

“话不是这样说,哪姓梁的虽然脓包庸俗,可是居然会惹到骷髅党的报复,恐怕是他父亲为官严明,以致开罪了这种盗帮之故,徐兄说这姓梁的是为母亲朝峨嵋还愿,总算有孝心……’”

“以我的意见,与其说去访查梁总督的政绩,不如说多些时间可与徐兄结纳亲近!他这人果真值得一交。”

他们的去向,便这样决定下来。

但在寺外黝暗荒凉的山径上,珠儿正孤独地闯路而行。她的耳畔还索回着房中两人的对话,间歇地仿佛响起孙怀玉爽朗得意的笑声!她记得当孙怀玉说出品评他的夫人性情温柔的话时,她禁不住身形摇晃一下,生像给谁猛然地插上一拳似的,脚下不觉发出声息来。

清冷的夜风,迎面吹来,但不能把她的痴迷吹醒。这当儿,她好像是造世独立,一元窒碍,脑子中空空洞洞,任什么都没有。一忽儿又觉得满怀委屈,想尽情大哭一番,但为什么要哭呢?她自个儿也不大清楚,只模糊地感到命运的不公,她被捉弄了的惭恨,无法填补的空虚……他依然落寞地走着,没有笑也没有叹息——赤阳子的面容浮现出来,他的眼中流露出怜悯慈祥的光芒。那天晚上,赤阳子忽然在德贝勒房中现身,把她静静地背走了。

据赤阳子说,他乃是数度夜人禁宫。从诸葛太真他们私下议论的活风中,发觉裕王府的溪跷,许多天来很溪跷,所以他一径细细寻察,果然被他发现了真实下落,那时他还开玩笑地说,许多天来得不到她的消息踪迹,几乎要怀疑他在禅定中,用心灵感应的方法而认为她并无意外的判断。

他已知德贝勒对她的意思,故此当她大胆地要求带她去跟孙怀王道别时。这位佛法深微的高僧,立刻发觉此中消息。

那天晚上珠儿倚在门边,恋恋不舍,老和尚在外面轻轻嘘一声,示意她应当激流勇退,她扭头看老和尚的影子一眼,无奈地离开了。

赤阳子施展开缩地成寸的无上功夫,一夜之间,把她背到皖山的最高峰天柱峰上。

原来那几乃是当年赤阳子皈依佛门,随乌木禅师驻锡于此,后来赤阳子建了一座庙宇,名为乌木禅院。乌木禅师早已寂灭西去,一直是他自己主持,摔院中有二十余僧众,其中颇有奇人。后来赤阳子往金顶闭关,寺务便交给持戒精严、佛理深微的一党大师。直到赤阳子了却苗疆旧约,在峨嵋停留不久,口到天柱峰来,当晚一觉大师便寂灭归去。于是禅院一切事务又得由赤阳子主理。

到赤阳子正式替滇边大盗苍背狼关平落发剃度,将自己那件胸前染有拳头大一块血迹的僧袍,赐给关平,并赐名血印,从此继承衣体。数年后,血印已任乌本禅院住持,一于僧众都尊称为血印样师。赤阳子过百遇龄,退居后院,不间寺务。

赤阳子禅机莫测,一日忽命血印禅师外出,归来时,带口发项俱白的崔伟。

他细看崔伟形状,口中轻涌佛号,连忙延请寺中另一位高僧提婆上人,香崔伟施救。那位提婆上人,擅以金针刺穴,起死回生,方今天下,无出其右。

火狐崔伟乃受红亭敌人所伤,本是必死之症,幸而遇上提婆上人,当下救活了命,不过武功已失,不能再奔走江湖仗义伸手,管天下人是非了。

司弟加夫妇已到了乌本禅院,奉持在火狐崔伟左右。见珠儿归来,身负内伤倒不忧心,只有十分欢喜。因为提婆上人尚且能替崔伟起死回生,珠儿的内伤,当可无碍。

到珠儿伤痊愈之后,阴元垢便排她返峨嵋,暂住在金顶别院,母亲阴棠便是在隔峰的苦庵,相匹很近。

他们全知道珠儿的心事,不过都诈为不知,珠儿还以为只有赤阳子才知道哩。直到德贝勒孙怀玉等在峨嵋后山乱闯,立刻让她发觉了。她当时竭力抑住自己,不肯现身去相见,这个决定,连她自家也不能解释。但到他们欧在山下的报国寺时,这将是他们在峨嵋的最后一晚,故此她终于忍耐不住,悄然下山,来到报国寺。谁知在房门外,听到孙怀玉竟有妻室,而且那种口吻,宛似十分爱惜,使她立似迅雷贯顶,们然退走。她的轻功十分佳妙,故此在刹那间,已出了寺外,德贝勒闻声出来时,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却经说投宿报国寺的一干人,翌日早晨,使整装出发,孙德两人暗地告知屈军,说是要往湖湘一游,屈军立刻皱眉道:“昨夜里那性梁的小子单词厚礼,苦苦请我做他家的护院,我好不容易哄开话题。现在你们游兴又发,可苦了我要与他周旋!”

却禁不住德孙两人意决,屈军只好听从。当下孙怀玉向梁士伦道:“梁公子,小弟等意欲经湖北,过武昌,一游闻名天下的黄鹤楼,才回京师一”

梁士伦喜道:“好极了,我们正好同路,我也要到武昌去。一人湖北,便是家父信境,各位可以随便游玩,都有我哩!”

德贝勒心中好笑,却说道:“如此有讲公子关照,以公子声名,想必可以快意畅游了!”

梁士伦受了一顶高帽,得意道:“这个不是我夸口,三位在湖湘随便怎样,保管没有人敢哼半声。哼!若非我知昨日的骷髅党,不是本省盗帮,明儿告诉抚台一声,这峨嵋知县便有得他受了!”

徐元盛见他少年气做,不知天高地厚,神色张狂,怕惹起三人反感,忙插嘴道:“三位兄台既动游兴,在下也可在路上多得教益,喜之实甚。到武昌时,梁公子必会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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