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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苔薛之类生物?难道还有阴凉所在暗藏于此?”为防万一,把身后行囊中的干粮取了一块,掷出宝光之外一试,未见热烟冒起,与初来时在崖顶用干肉试探,一离宝光,便自烧焦,情景迥不相同。伸手向外又试了一下,除觉洞外一面天时炎热而外,并不十分难耐,洞内深处却似有凉气吹来。料定内里阴凉,中有奇景。便把法宝收去,拿在手内,戒备前行。一时好奇,想探洞中底细,把初来时招呼壑底怪人之念竟然忘却。
那洞深约三两里,越往里走,气候越凉,好似初冬光景,已不再觉炎热。快到尽头,忽见前面暗影中水光闪动。过去一看,原来对面洞壁往里凹进,当中一个形似半月的圆洞,高约丈许,上面崖洞形似半伞,向外突出。洞前有一月牙形的石缝,长约两丈,恰将圆洞圈住。由缝中喷出一般弧形清泉,朝上斜射。洞顶也有…湾同样大小的石缝,宽约尺许,将下面喷出来的泉水接住。上下两缝大小相同,石质又极坚莹,温润如玉,便鬼斧神工也不过如此整齐。那泉水只是薄薄一层,乍看仿佛由上面抛下来一幅弧形鲛绢,不经注视,决看不出是由下而上。最奇的是上面石缝宽如巨吻弯张,神龙吸水,那大片月牙形的喷泉常年朝上喷射,丝毫不见外溢,四边全无水湿之痕。仅闻水声轰轰,由地底深处往上传来。还未近前,便觉奇寒之气逼人,不可以近。喷泉虽然薄如轻绢,但是又匀又急,反光甚强。洞本深黑,尽头近水之处吃水光一映,竟是纤微毕现,整洁异常。渐渐看出内洞比外面高大得多,广约二三亩,通体洞壁浑成,质如晶玉,平整清洁,净无纤尘。先前所见紫苔,两边洞壁全被布满,又肥又厚。受水这一面尤其更多,上面并还生着大片奇花,其大如豆,朵朵匀圆,白如银玉,望去宛如极大一片紫色绣毯,上面缀满亿万明珠,与水光交映,幻为异彩。此外左壁下还横着一张琴几,上陈五弦铁琴,色作青碧,又长又大,古色斑斓,但无亏蚀之痕。琴后有一圆石,上面也长满紫苔。那琴仿佛虚置在此,已有多年无人用过。二人伸手~端,琴重异常,如生了根一般,以二人之力,竟未端起。
成全暗忖:“此是什么金铁所制,如此沉重得出奇。”手往琴弦之上方要勾拨抚弄,忽听洞内有一极微弱的老人口音喝道:“尔等不可妄动。我要两三日。功行才得完满,复原起身。你如妄动此琴,闯出祸来,就悔无及了。”二人听出语声发自水后圆洞之内,好生惊奇。忙赶过去一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成全料是一位有道力的高人,不知何故隐藏在此。那圆洞黑暗,看不真切。忙和南州一同下拜,躬身问道:“弟子崔南州、成全,因探火窟,误入仙府,适听发话,才知老仙长隐居在此。意欲入洞参拜,瞻仰仙容,不知可否?”待了一会,不听回音。成全和南州商量,由洞口水帘之中冲入求见。
忽又听老人喝道:“你二人怎如此冒失?如果无人指教,岂能来此,如经高人指点,算出我脱困在即,来此助己助人,建这一场功德,当知洞中隐伏危机,有的一触即发,立肇大祸,岂是儿戏?断无如此冒失之理。我老人家在此走火坐僵已数百年,昨夜虽然炼到功候,元婴初成,力尚微弱,必须再经二三日,始能复原起身,此时说话都难。你们初进洞时,我还在欣慰,以为恩师遗偈果然应验,这数百年苦难并未白受。后看出你们本身虽无什法力,既能冲破大火毒焰和元磁精英残余之气,冒险入洞,必有至宝随身。今日正当毒火最强之时,恐你们二人不能久停,或是一时疏忽,误蹈危机,将洞口一带已酥熔的火岸震塌,或是妖道查知,生出枝节,于万分要紧关头,撤去禁制,放你二人入内。不料你们先似无心误人,只在寒泉前面略看了看,便自离开。后又妄动太古奇珍青铜琴,再不阻止,只要将三四两弦胡乱勾动,重则引起巨灾浩劫,轻则把妖道引来作梗,彼此受害。实在无法,才将你们喊开。我已说过,还有两三日,我便可复原相见。你们竟不能耐,妄想冲破水帘而入。此是癸水元精太阴奇寒之气所化,我仗师传仙法,苦炼此水,已三百年,原为到时防御毒火洽劫之助,岂是妄动得的?如无至宝防护,此水只一上身,立中寒毒,固是必死;如有克制此水之宝,将其冲破,纵不前功尽弃,也要多费我不少心血,始能运用。何苦无事惹事?可同在外面,不许妄动。并将来意告我,是否有人指点,或是无心误入,来此火窟是何用意。只要不是对头所遣,彼此都有好处,后日便相见了。”
二人听那语声依然微弱,似颇吃力,前半并还带有怒意,正想明言来意,心中寻思,还未开口。老人又接口怒道:“你们快说实话,我老头子向不受人欺骗,休看此时人正坐僵,要在我面前行诈,休想活命!在你们未说实话以前,想要脱身都无望了。”二人闻言,暗忖:“各位师长神僧语均暗示,只说早来当有奇遇,各凭机缘,事在人为。除等李琦夫妇会合,一同下手之时,曾示机宜而外,余者均未明言,也许有深意。这老人法力甚高,语气强做,话须慎重,免得惹出事来。”又听归路已断,意似恫吓,心中一动,猛触灵机,也不往后观看。成全一面示意南州,不令开口,慨然说道:“我们弟兄十人,原奉长白三仙之命,来洛明尔峰取回九宫塔上奇珍。我二人奉命先来,查探附近盘踞的两个妖人动静,知道有一女怪人被妖道困在对面壑底,偶见此洞与之相对,为防妖道发现,欲借此洞隐身,向其询问,无心深入,并无他意。”
老人喜道:“你们果是长白三仙的门下么?这太好了。只是你们既在三仙门下,那件九宫奇珍何等重要,情势如此凶险,看你二人并无法力,分明人门不久,如何当此大任?我与三位老前辈分别多年,昔年大老刘真人对我颇为垂青,他老人家性情我所深知,门下弟子向不容人欺侮,照例派将出来,有胜无败,不成无归。这等凶险之境,却命两个后起无能之人来作前站,于理不合。听你所说,似非虚伪,可将详情说出,是否真人另有用意,就知道了。”二人听出对方竟与三仙相识,不禁心喜,忙把前事略微告知。只把火窟探险推在众人公议,三仙只命二师兄桓平预示未来机宜,对于白衣老人长指禅师所说,全都隐起不提。老头笑答:“果不出我所料,长白三仙决不会令两个毫无法力的新进门人犯此奇险。话说太多,颇觉劳神。你们可在外面席地而坐,将身带食物取出,略微歇息,等我静坐片时,还有话说。”
二人退往一旁,觅地坐下,没有两个时辰,忽听老人呼唤,忙走过去。老人间道:“我想此事可疑,长白三仙虽未命你二人先来,暗中必还有人主持,否则哪有如此大胆?这里虚实,也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我只问你们,有一身穿麻衣,指甲甚长,时以元神出游的和尚,和一相貌枯瘦的黑脸白须老人,可曾见过?对你们有什么话说?务要明言。你我已成一家,即便是老厌物暗中主持,我也不会见怪,但说无妨。”二人闻言,知道所说是指长指禅师与黑人蓝蛟所遇老人而言,听出双方似有嫌怨,恐生枝节,同声说道:“我二人上月曾在北天山遇一老禅师,也和方才一样,无意之间,误人禁地,被两怪人困住,后蒙禅师暗用法力,令两怪人代传十地禅功。刚刚学会,忽在耳边发话指点,说所遇怪人,乃山中灵拂与人交合而生,现将难满出世,火窟之行,双方有益等语。醒来一看,已被佛法移往飞云岭。别的全未提起。见时,禅师正在入定,好似坐关多年,不曾离开。面前还悬着一面玉磐,指爪甚长,缠绕全身。始终不曾交谈,全由怪人转述。是否长指禅师,也不知道。那位黑面白发老人,从未见过。”二人原因蓝蛟所遇异人,只听传说,不曾见过,这等说法,不算谎言。
老人果然相信,想了想,笑道:“其实那老厌物以前原是我的好友,后为一事反目,闹得两败俱伤。他在北天山,受那风雪玄霜之苦。我也陷身火窟,在此受罪。都是多年苦难,不能脱身。此间邻近火窟,所居山洞,常年受那烈火焚烧,早晚酥熔,只一崩陷,定必坠人地底火窟之中。即使逃得元神,肉身也必化为乌有,还要损耗不少元气。幸而事前发现地底藏有前古残留的癸水元精真气,经我苦求师长,一面在此受罚坐关,一面加功苦炼,将其炼成和天一贞水妙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