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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在一道门的后面,一面向外张望。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阮玉娇回头一瞧,不觉呆了,原来这个拍她之人,正是孤剑独行朱一涛。
她只呆了一下,便忿然向他瞪眼。朱一涛毫不在乎地向她笑一笑;伸手拉住她,直往内走。
在后面的一进,居然有一间书房,收拾的十分干净。
朱一涛让她在书房内落座,自己也在书桌对面坐下,两人离着一张书桌对瞧。
最后他耸耸肩,开口道:“你为何故意使街道阻塞?”
阮玉娇本来就不想解释,何况根本无法解释起。于是只好使出令人困惑惯技,反问道:“你认为是什么缘故?”
朱一涛道:“假如我想得通,我就不会回来问你啦!”
阮玉娇道:“你不明白的话,我也不必说了。”
朱一涛怀疑地道:“奇怪,这话不是你平日的口吻。”
阮玉娇不置可否地微晒一下,她知道如果朱一涛对自己当真发生怀疑的话,则莫说他不会走掉,现下就算她想摆脱他也不容易了。
朱一涛面色一沉,目射寒光,冷冷道:“你最好说清楚,别耍弄成后悔莫及的局面。”
阮玉娇不理他,还把目光移开,投向墙上挂着的字画。
朱一涛站起身,绕到她后面,双手搭在她肩头,严厉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阮玉娇也不敢迫得大急,便道:“我叫阮玉娇。”
朱一涛道:“你如何证明你就是阮玉娇?”
阮玉娇一想,倒也感到有点儿害怕,因为她在刹那间所想到的证明方法,假冒之人均可从她口中得知,也就不能算有力证明。假如她没有法子证明,朱一涛可能疑她是乔双玉或其他之人所扮猛下毒手,岂不死得太过冤枉?有此一念,她禁不住感到事态严重和可怕。阮玉娇忽又想到,她平日苦苦要来见朱一涛一面,谁知如今相见,形势却已有很大的改变。一方面是她已不愿与他再说什么话了。另一方面朱一涛竟有杀死她的可能。
她觉得人生真是变幻难测,不知不觉苦笑一下。
朱一涛突然冷冷道:“你笑什么?”
阮玉娇一怔,心想他站在背后,如何看得见我的表情?
当下游目回顾,很快就发现其中之故,敢情由于对面墙上有一把宝剑,剑勒上的铜片金光灿然,宛如镜子,把她的表情映到朱一涛眼中。
她道:“我发笑的原因,说出来怕你不信。”
朱一涛道:“你管我信不信?说出来听听。”
阮玉娇道:“我已决定不理睬你之后,竟会碰上了你。这还不说,眼下的形势竟又变成你可能杀死我,世事变幻,你瞧奇不奇?”
朱一涛道:“假如你是阮玉娇,怎会不理睬我?”
阮玉娇提到此事,妒火上升道:“你自家明白,何须问我?”
朱一涛声音变得温柔起来道:“听起来你果然是阮玉娇呢!”
阮玉娇道:“我也知道你是真货,不是戒刀头陀冒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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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联手探敌龙风飘
朱一涛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阮玉娇道:“我说什么你自家心中有数。”
朱一涛移开手,走回书桌的对面坐下,凝视着她道:“你好像已知道很多事呢!”
阮玉娇道:“当然啦,也只有名列四佛之一的戒刀头陀,才有本事与我同袋共枕好几度,还能够不动我。”
朱一涛道:“我们谈谈别的,你一定恨我不与你见面,尤其是昨夜的情形。”
阮玉娇耸耸肩道:“那也算不了什么,谁不知道孤剑独行乃是风流不羁之士。”
朱一涛道:“假如你在门口引来那么一大群人,直到见了我面,种种行动为的只是告诉我这句话,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
阮玉娇道:“我已告诉过你,我根本没有想到会看见你的。”
朱一涛笑道:“这话你要我相信么?”
“信不信由你!”
朱一涛道:“我坦白告诉你,我一点儿都不相信。”
阮玉娇修眉一皱道:”你以为我有心要见你,口中却不承认,是也不是?”
朱一涛道:“好啦,你说不是就不算不是吧,争执何益?”
阮玉娇反而不肯罢休道:“这是鬼影子娄东原前辈耍的把戏,他叫我在门口替他把风。”
朱一涛惊异地哦了一声道:“娄前辈竟又复出江湖了?”
阮玉娇道:“不错,你的下落,他早就晓得了。”
朱一涛道:“昨夜也是他指点你去找我的,是不是?”
阮玉娇道:“是的,他的跟踪之术,天下无双。”
朱一涛大舒一口气道,原来我一直被这位字内第一追踪高手所跟踪,无怪经年以来,我老是有一种被跟踪之感,又无法摆脱。”
阮玉娇道:“他是最近才出山的,而且从前也没跟踪你。”
朱一涛怀疑地道:“不会吧,除了是他,还有什么人能这样紧紧跟踪我?”
阮玉娇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他正被人跟踪着,明夭早晨,便知胜负了。”
她说到这儿,索性就把了天厚与娄东原打赌之事说出来。
朱一涛听了,沉吟道:“这样说来,智慧门竟有一种极高明厉害的跟踪之法,所以才敢与娄前辈这等人物打赌了。由此推想,我一直被智慧门跟踪,亦不为奇。”
阮玉娇挑起了好奇心.因为她内心中偏袒鬼影子娄东原,当然不想他输,于是探问情形。
朱一涛把从前被监视跟踪之感说了,最后道:“我虽是查不出端倪,然而我知道的的确确在某种监视之下,逃脱不得,这是决不会假的事。”
阮玉娇道:“我家大姐去年告诉过我被人跟踪,她描述的情形,与你差不多。”
朱一涛拍案道:“这就对了,一定是智慧门的把戏。”
阮玉娇游目四顾,但觉这间书房内,除了墙上挂的宝剑外,尚有一张古琴,此外悬在壁间的字画,俱是名家精品。
此外,尚有一些盆景,古雅淳朴,趣味盎然,一望而知俱是出自高手。
她瞧了一阵,目光回到朱一涛面上,只见这个形貌剽悍的男人,一派沉思表情,眼中的神色,一时涩滞,一时烦躁,一时又闪耀出智慧之光。
过了片刻,朱一涛突然开口,间道:“你左瞧右望,可曾有所发现?”
阮玉娇反问道:“我应该有所发现么?”
朱一涛耸耸肩道:“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阮玉娇道:“我只知道此室主人乃是雅逸之士,壁上这副对联写的是:此间只可谈凤月,相对何必问主宾。寥寥两语,已道出主人的精神。”
朱一涛道:“对,他实在俊逸不瞩之士。”
阮玉娇又道:“再看这盆景,无不大有山野林泉之趣,蕴涵天籁。这等高妙境界,纵是刻意求工,亦不能至。可见得此人制作之时,心融神会,纯出自然,由此看来,此人大概不是俗世中人,纵然他不曾出家,也一定曾经虔修性命之道,在名山中居住多年。”
朱一涛击节赞赏道:“你观察人微,果然不愧是幻府出类拨萃的人物。”
阮玉娇道:“你与其虚言夸奖于我,毋宁得对待我好一点儿,我更为感激。”
朱一涛还未回答,阮玉娇轻轻摇头,以娇美的动作阻止他发言,又道:“但这种想法已成过去,从现在起,你对我好不好,都不要紧了。”
朱一涛寻味了一阵,才道:“想不到你对我已经如此寒心.但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多活几年。”
阮玉娇不服气的瞪他一眼,问道:“我会使你减短寿命么?”
朱一涛道:“当然啦,兵法有云:失其所强者弱,我的强大难攻之处,便是在于我独来独往,无人能测度我的动向。但有了你跟着我,或者你在某一处定居等我,至少我的动向有线索可循。我的强敌们只要利用这二点,我便难逃覆亡之祸了。”
阮玉娇身子一震道:“唉,我也明白这道理,无奈春蚕自缚,情思交加,奈何奈何?”
朱一涛也沉重地叹息一声道:“你我分开的话,我虽能保持独行之利,但深入再想,则大丈夫空自纵横当世,却不敢与心悦情好之人长相厮守,也未免显得太无能了。”
他那副剽悍的面容上,流露出英雄气短的神情,使人格外感到同情扼腕。
阮玉娇到了这时。忍不住问道:“昨夜那个女的是谁呀?”
朱一涛轻轻叹一口气道:“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妻子。”
阮玉娇心中火发,狱手一挥,啪一声掴在他面上。这个耳光只打得朱一涛皱眉苦笑。
她温声道:“你太卑鄙了,淫人之妻,在世俗中已为人不齿,何况又是朋友之妻。”
朱一涛摸摸面颊,仍然泛着苦笑道:“我记得没有跟你说过我与她有过不可告人之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