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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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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输钱。旁州闻之,皆愿如常州法。累迁户部判官。修太宗别庙,中贵人大虑材,将一新之。罕白是特岁久丹漆黯暗,但当致饰耳,榱栌皆如故,唯易一楹,省缗钱十万。

出为广东转运使。侬智高入寇,罕行部在潮,广州守仲简自围中遣书邀罕,罕报曰:“吾家亦受困,非不欲归,顾独归无益,当求所以相济者。”遂还惠州。州之恶少年正相率为盗,里落惊扰,惠人要罕出城,及郊,遮道求救护者数千计。罕择父老可语者问以策,曰:“吾属皆有田客,欲给以兵,使相保聚。”罕曰:“有田客者如是,得矣,无者奈何?”乃呼耆长发里民,补壮丁,每长二百人;又令邑尉增弓手二千。巳时下令,约申而集。募有方略者,许以官秩、金帛,使为甲首。久之,无至者。有妇人诉为仆夺钗珥,捕得之,并执夺攘者十八辈,皆枭首决口置道左,传曰:“此耆长发为壮丁不肯行者也。”观者始有怖色。至期,得六百人,尉所部亦至。于是染库帛为旗;授之。割牛革为盾形,柔之汤中,每盾削竹签十六,穿于革,以木为鼻,使持之自蔽。断苦竹数千,铦其末,使操为兵。悉出公私戎器。檄告属城,仿而行之。数日,众大振,向之恶少年,皆隶行伍,无敢动。乃简卒三千,方舟建旗,伐鼓作乐,顺流而下。将至广,悉众登岸,斩木为鹿角,积高数仞,营于南门。智高戴黄盖临观,相去三十步,见已严备,不敢犯。罕徐开门而入,智高遂解去。时南道邮驿断绝,罕上事,不得通;而提点刑狱鲍轲遁处南雄,数具奏。及贼平,轲受赏,罕谪监信州酒。安抚使孙沔言罕实有功,复以为西路转运使。或传智高不死,走火峒,侬宗旦据险聚众,邕守萧注谋击之。罕呼宗旦子日新谓之曰:“汝父内为交址所仇,外为边将希赏之饵,非计也。汝归报,择利而为之。于是父子俱降。

徙知潭州。擢户部、度支副使,复为潭州。为政务适人情,不加威罚。有狂妇数诉事,出言无章,却之则勃骂,前守每叱逐之。罕独引至前,委曲徐问,久稍可晓,乃本为人妻,无子,夫死,妾有子,遂逐妇而据家资,屡诉不得直,因愤恚发狂。罕为治妾而反其资,妇良愈,郡人传为神明。监司上治状,敕书褒谕,赐绢三百。徙知明州。以光禄卿卒,年八十。兄之子珪少孤,罕教养有恩,后珪贵,每予书,必以盛满为戒云。

琪字君玉,儿童时已能为歌诗。起进士,调江都主簿。上时务十二事,请建义仓,置营田,减度僧,罢鬻爵,禁锦绮、珠贝,行乡饮、籍田,复制科,兴学校。仁宗嘉之,除馆阁校勘、集贤校理。

帝宴太清楼,命馆阁臣作《山水石歌》,琪独蒙褒赏。诏通判舒州。岁饥,奏发廪救民,未报,先振以公租,守以下皆不听,琪挺身任之。知复州,民殴佃客死,吏论如律。琪疑之,留未决,已而新制下,凡如是者听减死。历开封府推官,直集贤院、两浙淮南转运使、修起居注、盐铁判官、判户部勾院、知制诰。尝入对便殿,帝从容谓曰:“卿雅有心计,若三司缺使,当无以易卿。”

会奉使契丹,因感疾还,上介诬其诈,责信州团练副使。久之,以龙图阁待制知润州。转运使欲浚常、润漕河,琪陈其不便,诏寝役。而后议者卒请废古城埭,破古涵管而浚之,河反狭,舟不得方行,公私交病。徙知江宁。先是,府多火灾,或托以鬼神,人不敢求。琪召令厢逻,具为作赏捕之法,未几,得奸人,诛之,火患遂息。复知制诰,加枢密直学士、知邓州,徙扬州,入判太常寺,又出知杭州,复为扬州、润州。以礼部侍郎致仕。卒,年七十二。

琪性孤介,不与时合。数临东南名镇,政尚简静。每疾俗吏饰厨传以沽名誉,故待宾客颇阔略。间造飞语起谤,终不自恤。葬于真州。诏真、扬二州发卒护其窆,盖异数也。

论曰:公亮静重镇浮,练达典宪,与韩琦并相,号称老成。升之自为言官,即着直声。然皆挟术任数,公亮疾琦专任,荐王安石以间之,升之阴助安石,阳为异同,以避清议,二人措虑如此,岂诚心谋国者乎?新法之行,何望其能正救也。及安石去位,充、珪实代之,天下喁喁,思有所休息。充力不逮心,同僚左掣右伺,至鞅鞅以死,伤哉,其不足与有行也。珪容身固位,于势何所重轻,而阴忌正人,以济其患失之谋,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

313 列传第七十二

富弼子绍庭文彦博

富弼,字彦国,河南人。初,母韩有娠,梦旌旗鹤雁降其庭,云有天赦,已而生弼。少笃学,有大度,范仲淹见而奇之,曰:“王佐才也。”以其文示王曾、晏殊,殊妻以女。

仁宗复制科,仲淹谓弼:“子当以是进。”举茂材异等,授将作监丞、签书河阳判官。仲淹坐争废后事贬,弼上言:“是一举而二失也,纵未能复后,宜还仲淹。”不听。通判绛州,迁直集贤院。赵元昊反,弼疏陈八事,乞斩其使者。召为开封府推官、知谏院。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弼请罢宴彻乐,就馆赐北使酒食。执政不可,弼曰:“万一契丹行之,为朝廷羞。”后闻契丹果罢宴,帝深悔之。时禁臣僚越职言事,弼因论日食,极言应天变莫若通下情,遂除其禁。

元昊寇鄜延,破金明,钤辖卢守懃不救,内侍黄德和引兵走,大将刘平战死,德和诬其降贼。弼请按竟其狱,德和坐要斩。夏守赟为陕西都部署,又以入内都知王守忠为钤辖。弼言:“用守赟既为天下笑,今益以守忠,殆与唐监军无异。守勤、德和覆车之辙,可复蹈乎!”诏罢守忠。又请令宰相兼领枢密院。时西夏首领二人来降,位补借奉职。弼言当厚赏以劝来者。事下中书,宰相初不知也。弼叹曰:“此岂小事,而宰相不知邪!”更极论之,于是从弼言。除盐铁判官、史馆修撰,奉使契丹。庆历二年,为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堂吏有伪为僧牒者,开封不敢治。弼白执政,请以吏付狱,吕夷简不悦。

会契丹屯兵境上,遣其臣萧英、刘六符来求关南地。朝廷择报聘者,皆以其情叵测,莫敢行,夷简因是荐弼。欧阳修引颜真卿使李希烈事,请留之,不报。弼即入对,叩头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帝为动色,先以为接伴。英等入境,中使迎劳之,英托疾不拜。弼曰:“昔使北,病卧车中,闻命辄起。今中使至而君不拜,何也?”英矍然起拜。弼开怀与语,英感悦,亦不复隐其情,遂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曰:“可从,从之;不然,以一事塞之足矣。”弼具以闻。帝唯许增岁币,仍以宗室女嫁其子。

进弼枢密直学士,辞曰:“国家有急,义不惮劳,奈何逆以官爵赂之。”遂为使报聘。既至,六符来馆客。弼见契丹主问故,契丹主曰:“南朝违约,塞雁门,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将以何为?群臣请举兵而南,吾以谓不若遣使求地,求而不获,举兵未晚也。”弼曰:“北朝忘章圣皇帝之大德乎?澶渊之役,苟从诸将言,北兵无得脱者。且北朝与中国通好,则人主专其利,而臣下无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故劝用兵者,皆为身谋耳。”契丹主惊曰:“何谓也?”弼曰:“晋高祖欺天叛君,末帝昏乱,土宇狭小,上下离叛,故契丹全师独克,然壮士健马物故太半。今中国提封万里,精兵百万,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其必胜乎?就使其胜,所亡士马,群臣当之欤,抑人主当之欤?若通好不绝,岁币尽归人主,群臣何利焉?”契丹主大悟,首肯者久之。弼又曰:“塞雁门者,以备元昊也。塘水始于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城隍皆修旧,民兵亦补阙,非违约也。”契丹主曰:“微卿言,吾不知其详。然所欲得者,祖宗故地耳。弼曰:“晋以卢龙赂契丹,周世宗复取关南,皆异代事。若各求地,岂北朝之利哉?”

既退,六符曰:“吾主耻受金帛,坚欲十县,何如?”弼曰:“本朝皇帝言,朕为祖宗守国,岂敢妄以土地与人。北朝所欲,不过租赋尔。朕不忍多杀两朝赤子,故屈己增币以代之。若必欲得地,是志在败盟,假此为词耳。澶渊之盟,天地鬼神实临之。今北朝首发兵端,过不在我。天地鬼神,其可欺乎!”明日,契丹主召弼同猎,引弼马自近,又言得地则欢好可久。弼反复陈必不可状,且言:“北朝既以得地为荣,南朝必以失地为辱。兄弟之国,岂可使一荣一辱哉?”猎罢,六符曰:“吾主闻公荣辱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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