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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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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又言,教坊不当于相国寺作乐。帝怒,欲逐安民,焘为救释。惇遂谮其相表里,出知郑州,徙大名。

父日华,本三班院吏,以焘恩封光禄大夫,至是卒,年九十余。焘免丧,徽宗立,复知枢密院。旧制,内侍出使,以所得旨言于院,审实乃得行。后多辄去,焘请按治之。都知阎守懃领他职,祈罢不以告,亦劾之,帝敕守懃诣焘谢。郝随得罪,或揣上意且起用,欲援赦为阶,亦争之。

以老避位,帝将宠以观文殿大学士,有间之者曰:“是宰相恩典也。”但以学士知河南。将行,上疏曰:“自绍圣、元符以来,用事之臣,持绍述之名,诳惑君父,上则固宠位而快恩仇,下则希进用而肆朋附。彼自为谋则善矣,未尝有毫发为公家计者也。夫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臣不敢高谈远引,独以神考之事切于今者为证。熙宁、元丰之间,中外府库,无不充衍,小邑所积钱米,亦不减二十万,绍圣以还,倾竭以供边费,使军无见粮,吏无月俸,公私虚耗,未有甚于此时,而反谓绍述,岂不为厚诬哉!愿陛下监之,勿使饰偏辞而为身谋者复得行其说。”又言:“东京党祸已萌,愿戒履霜之渐。”语尤激切。

初,建青唐邈川为湟州,戍守困于供亿。焘在枢府,因议者以为可弃,奏还之。崇宁元年议其罪,降端明殿学士,再贬宁国军节度副使,汉阳军安置。湟州复,又降祁州团练副使。鄯州之复,又移建昌军,然弃鄯州时,焘居忧不预也,终不敢自明。阅再岁,始复通议大夫,还洛卒,年七十五。后五岁,悉还其官职。

子扶,靖康时为给事中。金人入京师,责取金帛,扶与梅执礼、陈知质、程振皆见杀。

张璪,初名琥,字邃明,滁州全椒人,洎之孙也。早孤,鞠于兄环,欲任以官,辞不就。未冠登第,历凤翔法曹、缙云令。

王安石与环善,既得政,将用之,而环已老,乃引璪同编修中书条例,授集贤校理、知谏院、直舍人院。杨绘、刘挚论助役,安石使璪为文诘之,辞,曾布请为之,由是忤安石意。神宗欲命璪知制诰,安石荐用布,以璪同修起居注。自县令至是,才岁余。坐奏事不实,解三职,已而复之。

时建议武学,璪言:“古之太学,舞干习射,受成献功,莫不在焉。文武之才,皆自此出,未闻偏习其一者也。请无问文武之士,一养于太学。”朝廷既复河、陇,欲因势戡定夔、蜀、荆、广诸夷,璪言:“先王务治中国而已。今生财未尽有道,用财未尽有礼,不宜遽及徂征之事。”皆不听。以集贤殿修撰知蔡州,复知谏院兼侍御史知杂事。

卢秉行盐法于东南。操持峻急,一人抵禁,数家为黥徙,且破产以偿告捕,二年中犯者万人。璪条列其状。又言:“行役法以来,最下户亦每岁纳钱,乞度宽羡数均损之,以惠贫弱。”后皆施行。

郑侠事起,璪媚吕惠卿,劾冯京与侠交通有迹,深其辞,致京等于罪。判司农寺,出知河阳。元丰初,入权度支副使,遂知制诰、知谏院。判国子监,荐蔡卞可为直讲。建增博士弟子员,月书、季考,岁校,以行艺次升,略仿《周官》乡比之法,立斋舍八十二。学官之盛,近代莫比,其议多自璪发之。

苏轼下台狱,璪与李定杂治,谋傅致轼于死,卒不克。详定郊庙奉祀礼文,议者多以国朝未尝躬行方泽之礼为非正,诏议更制。璪请于夏至之日,备礼容乐舞,以冢宰摄事。帝曰:“在今所宜,无以易此。”卒行其说。为翰林学士,详定官制,以寄禄二十四阶易前日省、寺虚名,而职事名始正。

四年,拜参知政事,改中书侍郎。哲宗立,谏官、御史合攻之,谓:“璪奸邪便佞,善窥主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陷人。深交舒但,数起大狱,天下共知其为大奸。小人而在高位,德之贼也。”疏入,皆不报。最后,刘挚言:“璪初奉安石,旋附惠卿,随王珪,党章惇,谄蔡确,数人之性不同,而能探情变节,左右从顺,各得其欢心。今过恶既章,不可不速去。”如是逾岁,乃以资政殿学士知郑州,徙河南、定州、大名府,进大学士,知扬州以卒。赠右银青光禄大夫,谥曰简翼。

蒲宗孟,字传正,阆州新井人。第进士,调夔州观察推官。治平中,水灾地震,宗孟上书,斥大臣及宫禁、宦寺,熙宁元年,改著作佐郎。神宗见其名,曰:“是尝言水灾地震者邪!”召试学士院,以为馆阁校勘、检正中书户房兼修条例,进集贤校理。

时三司新置提举帐司官,禄丰地要,人人欲得之。执政上其员,帝命与宗孟。命察访荆湖两路,奏罢辰、沅役钱及湖南丁赋,远人赖之。吕惠卿制手实法,然犹许灾伤五分以上不预。宗孟言:“民以手实上其家之物产而官为注籍,以正百年无用不明之版图而均齐其力役,天下良法也。然灾伤五分不预焉。臣以为使民自供,初无所扰,何待丰岁?愿诏有司,勿以丰凶弛张其法。”从之,民于是益病矣。

俄同修起居注、直舍人院、知制诰,帝又称其有史才,命同修两朝国史,为翰林学士兼侍读。旧制,学士唯服金带,宗孟入谢,帝曰:“学士职清地近,非他官比,而官仪未宠。”乃加佩鱼,遂着为令。枢密都承旨张诚一预书局事,颇肆横,挟中旨以胁同列。宗孟持其语质帝前,皆非是,因叩头白其奸。帝察其不阿,欲大用,拜尚书左丞。

帝尝语辅臣,有无人才之叹,宗孟率尔对曰:“人才半为司马光邪说所坏。”帝不语,直视久之,曰:“蒲宗孟乃不取司马光邪!未论别事,只辞枢密一节,朕自即位以来,唯见此一人;他人,则虽迫之使去,亦不肯矣。”宗孟惭惧,至无以为容。仅一岁,御史论其荒于酒色及缮治府舍过制,罢知汝州。逾年,加资政殿学士,徙毫、杭、郓三州。

郓介梁山泺,素多盗,宗孟痛治之,虽小偷微罪,亦断其足筋,盗虽为衰止,而所杀亦不可胜计矣。方徙河中,御史以惨酷劾,夺职知虢州。明年,复知河中,还其职。帅永兴,移大名。宗孟厌苦易地,颇默默不乐,复求河中。卒,年六十六。

宗孟趣尚严整而性侈汰,藏帑丰,每旦刲羊十、豕十,然烛三百入郡舍。或请损之,愠曰:“君欲使我坐暗室忍饥邪?”常日盥洁,有小洗面、大洗面、小濯足、大濯足、小大澡浴之别。每用婢子数人,一浴至汤五斛。他奉养率称是。尝以书抵苏轼云:“晚年学道有所得。”轼答之曰:“闻所得甚高,然有二事相劝:一曰慈,二曰俭也。”盖针其失云。

黄履,字安中,邵武人。少游太学,举进士,调南京法曹,又为高密、广平王二宫教授、馆阁校勘,同知礼院。擢监察御史里行,辞御史,改崇政殿说书兼知谏院。

神宗尝询天地合祭是非,对曰:“国朝之制,冬至祭天圆丘,夏至祭地方泽,每岁行之,皆合于古。犹以有司摄事未足以尽,于是三岁一郊而亲行之,所谓因时制宜者也,虽施之方今,为不可易。惟合祭之非,在所当正。然今日礼文之失,非独此也,愿敕有司正群祀,为一代损益之制。”诏置局详定,命履董之,北郊之议遂定。同修起居注,进知制诰、同修国史。遭母忧去,服除,以礼部尚书召对阙中。

闽省盐法苦,言者众,神宗谓履自闽来,恃以为决。履乃陈法甚便,遂不复革,乡论鄙之。迁御史中丞。履以大臣多因细故罚金,遂言:“贾谊有云:‘遇之以礼,则群臣自喜。’群臣且然,况大臣乎?使罪在可议,黜之可也;可恕,释之可也,岂可罚以示辱哉!”时又制侍郎以下不许独对,履言:“陛下博访万务,虽远外微官,犹令独对,顾于侍从乃弗得愿也。”遂刊其制。御史翟思言事,有旨诘所自来。履谏曰:“御史以言为职,非有所闻,则无以言。今乃究其自来,则人将惩之,台谏不复有闻矣,恐失开言路之意。”事乃寝。

哲宗即位,徙为翰林学士。履素与蔡确、章惇、邢恕相交结,每确、惇有所嫌恶,则使恕道风旨于履,履即排击之。至是,更自谓有定策功。刘安世发其罪,以龙图阁直学士知越州,坐举御史不当,降天章阁待制。历舒、洪、苏、鄂、青州、江宁、应天、颖昌府。绍圣初,复龙图阁直学士,为御史中丞。极论吕大防、刘挚、梁焘垂帘时事,乞正典刑;又言司马光变更先朝已行之法为罪。

先是,北郊之论虽定,犹不果行,履又建言:“阳复阴消,各因其时。上圆下方,各顺其体。是以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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