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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墓所官为立碑,以扬徽烈。”自贞元后累朝凡赦书节文褒奖忠烈,必以秀实为
首。
其子伯伦,累官至太子詹事。大和二年正月奏:“亡父赠太尉秀实,准前后
制敕令所司置庙立碑,今营造已毕,取今月二十五日行升祔礼。”诏曰:“秀实
忠卫宗社,功配庙食,义风所激,千载凛然。间代勋力,须异等夷,宜赐绫绢五
百疋,以度支物充。仍令所司供少牢,并给卤簿人夫,兼太常博士一人检校。”
寻加伯伦检校左散骑常侍,兼殿中监。大和四年十一月,迁右金吾卫大将军、兼
御史大夫,充街使。八年七月,检校工部尚书,充福建等州都团练观察使,入为
太仆卿,卒。宰臣李石奏曰:“伯伦,秀实之子。自古殁身以卫社稷者,无如秀
实之贤。”文宗悯然曰:“伯伦宜加赙赠。”仍辍朝一日,以礼忠臣之嗣。
颜真卿,字清臣,琅邪临沂人也。五代祖之推,北齐黄门侍郎。真卿少勤学
业,有词藻,尤工书。开元中,举进士,登甲科。事亲以孝闻。四命为监察御史,
充河西陇右军试覆屯交兵使。五原有冤狱,久不决,真卿至,立辩之。天方旱,
狱决乃雨,郡人呼之为“御史雨”。又充河东朔方试覆屯交兵使。有郑延祚者,
母卒二十九年,殡僧舍垣地,真卿劾奏之,兄弟三十年不齿,天下耸动。迁殿中
侍御史、东都畿采访判官,转侍御史、武部员外郎。杨国忠怒其不附己,出为平
原太守。
安禄山逆节颇著,真卿以霖雨为托,修城浚池,阴料丁壮,储廪实,乃阳会
文士,泛舟外池,饮酒赋诗。或谗于禄山,禄山亦密侦之,以为书生不足虞也。
无几,禄山果反,河朔尽陷,独平原城守具备,乃使司兵参军李平驰奏之。玄宗
初闻禄山之变,叹曰:“河北二十四郡,岂无一忠臣乎!”得平来,大喜,顾左
右曰:“朕不识颜真卿形状何如,所为得如此!”禄山初尚移牒真卿,令以平原、
博平军屯七千人防河津,以博平太守张献直为副。真卿乃募勇士,旬日得万人,
遣录事参军李择交统之简阅,以刁万岁、和琳、徐浩、马相如、高抗朗等为将。
禄山既陷洛阳,杀留守李忄妻、御史中丞卢奕、判官蒋清,以三首遣段子光来徇
河北。真卿恐摇人心,乃许谓诸将曰:“我识此三人,首皆非也。”遂腰斩子光,
密藏三首。异日,乃取三首冠饰,草续支体,棺敛祭殡,为位恸哭,人心益附。
禄山遣其将李饮凑、高邈、何千年等守土门。真卿从父兄常山太守杲卿与长史袁
履谦谋杀凑、邈,擒千年送京师。土门既开,十七郡同日归顺,共推真卿为帅,
得兵二十余万,横绝燕、赵。诏加真卿户部侍郎,依前平原太守。
清河客李萼,年二十余,与郡人来乞师,谓真卿曰:“闻公义烈,首唱大顺,
河朔诸郡恃公为长城。今清河,实公之西邻也,仆幸寓家,得其虚实,知可为长
者用。今计其蓄积,足以三平原之富,士卒可以二平原之强。公因而抚之,腹心
辅车之郡,其他小城,运之如臂使指耳。唯公所意,谁敢不从。”真卿借兵千人。
萼将去,真卿谓之曰:“兵出也,吾子何以教我?”萼曰:“今闻朝廷使程千里
统众十万自太行东下,将出口,为贼所扼,兵不得前。今若先伐魏郡,斩袁
知泰,太守司马垂使为西南主;分兵开口之路,出千里之兵使讨邺、幽陵;
平原、清河合同志十万之众徇洛阳,分兵而制其冲。计王师亦不下十万,公当坚
壁,无与挑战,不数十日,贼必溃而相图矣。”真卿然之,乃移牒清河等郡,遣
其大将李择交、副将平原县令范东馥、裨将和琳、徐浩等进兵,与清河四千人合
势,而博平以千人来,三郡之师屯于博平,去堂邑县西南十里。袁知泰遣其将白
嗣深、乙舒蒙等以二万人来拒战,贼大败,斩首万余级。肃宗幸灵武,授工部尚
书、兼御史大夫、河北采访招讨使。禄山乘虚遣史思明、尹子奇急攻河北诸郡,
饶阳、河间、景城、东安相次陷没,独平原、博平、清河三郡城守,然人心危荡,
不可复振。
至德元年十月,弃郡渡河,历江淮、荆襄。二年四月,朝于凤翔,授宪部尚
书,寻加御史大夫。中书舍人兼吏部侍郎崔漪带酒容入朝,谏议大夫李何忌在班
不肃,真卿劾之;贬漪为右庶子,何忌西平郡司马。元帅广平王领朔方蕃汉兵号
二十万来收长安,出辞之日,百僚致谒于朝堂。百僚拜,答拜,辞亦如之。王当
阙不乘马,步出木马门而后乘。管崇嗣为王都虞候,先王上马,真卿进状弹之。
肃宗曰:“朕儿子每出,谆谆教诫之,故不敢失礼。崇嗣老将,有足疾,姑欲优
容之,卿勿复言。”乃以奏状还真卿。虽天子蒙尘,典法不废。洎銮舆将复宫阙,
遣左司郎中李巽先行,陈告宗庙之礼,有司署祝文,称“嗣皇帝”。真卿谓礼仪
使崔器曰:“上皇在蜀,可乎?”器遽奏改之。中旨宣劳,以为名儒深达礼体。
时太庙为贼所毁,真卿奏曰:“春秋时,新宫灾,鲁成公三日哭。今太庙既为盗
毁,请筑坛于野,皇帝东向哭,然后遣使。”竟不能从。军国之事,知无不言。
为宰相所忌,出为同州刺史,转蒲州刺史。为御史唐旻所构,贬饶州刺史。旋拜
升州刺史、浙江西道节度使,征为刑部尚书。李辅国矫诏迁玄宗居西宫,真卿乃
首率百僚上表请问起居,辅国恶之,奏贬蓬州长史。
代宗嗣位,拜利州刺史,迁户部侍郎,除荆南节度使,未行而罢,除尚书左
丞。车驾自陕将还,真卿请皇帝先谒五陵、九庙而后还宫。宰相元载谓真卿曰:
“公所见虽美,其如不合事宜何?”真卿怒,前曰:“用舍在相公耳,言者何罪?
然朝廷之事,岂堪相公再破除耶!”载深衔之。旋改检校刑部尚书知省事,累进
封鲁郡公。时元载引用私党,惧朝臣论奏其短,乃请:百官凡欲论事,皆先白长
官,长官白宰相,然后上闻。真卿上疏曰:
御史中丞李进等传宰相语,称奉进止:“缘诸司官奏事颇多,朕不惮省览,
但所奏多挟谗毁;自今论事者,诸司官皆须先白长官,长官白宰相,宰相定可否,
然后奏闻者。”臣自闻此语已来,朝野嚣然,人心亦多衰退。何则?诸司长官皆
达官也,言皆专达于天子也。郎官、御史者,陛下腹心耳目之臣也。故其出使天
下,事无巨细得失,皆令访察,回日奏闻,所以明四目、达四聪也。今陛下欲自
屏耳目,使不聪明,则天下何述焉。《诗》云:“营营青蝇,止于棘。谗言罔极,
交乱四国。”以其能变白为黑,变黑为白也。诗人深恶之,故曰:“取彼谗人,
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则夏之伯明、楚之无极、汉之江充,皆谗人
也,孰不恶之?陛下恶之,深得君人之体矣。陛下何不深回听察,其言虚诬者,
则谗人也,因诛殛之;其言不虚者,则正人也,因奖励之。陛下舍此不为,使众
人皆谓陛下不能明察,倦于听览,以此为辞,拒其谏诤,臣窃为陛下痛惜之。
臣闻太宗勤于听览,庶政以理,故著《司门式》云:“其有无门籍人,有急
奏者,皆令监门司与仗家引奏,不许关碍。”所以防壅蔽也。并置立仗马二匹,
须有乘骑便往,所以平治天下,正用此道也。天宝已后,李林甫威权日盛,群臣
不先谘宰相辄奏事者,仍托以他故中伤,犹不敢明约百司,令先白宰相。又阉官
袁思艺日宣诏至中书,玄宗动静,必告林甫,先意奏请,玄宗惊喜若神。以此权
柄恩宠日甚,道路以目。上意不下宣,下情不上达,所以渐致潼关之祸,皆权臣
误主,不遵太宗之法故也。陵夷至于今日,天下之蔽,尽萃于圣躬,岂陛下招致
之乎?盖其所从来者渐矣。自艰难之初,百姓尚未凋纮,太平之理,立可便致。
属李辅国用权,宰相专政,递相姑息,莫肯直言。大开三司,不安反侧,逆贼散
落,将士北走党项,合集士贼,至今为患。伪将更相惊恐,因思明危惧,扇动却
反。又今相州败散,东都陷没,先帝由此忧勤,至于损寿,臣每思之,痛切心骨。
今天下兵戈未戢,疮磐未平,陛下岂得不日闻谠言以广视听,而欲顿隔忠谠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