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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忠还。
明年,使朱友恭击兖州,瑾坚壁,乃堑而守。宣饟瑾,友恭夺其粮。全忠
自军单父。会宣求救于李克用,友恭退壁曹南。数月,全忠自伐宣,刈其麦,败
克用将李承嗣等,乃还。宣追之,大钞曹州。其秋,全忠复攻郓,壁梁山。宣、
克用挑战,全忠设伏破之,斩首数千级,引而南。克用蹑全忠后,至柏和,大寒,
全忠军多死。不阅月,复围兖州,因略地龚丘。贺瑰以奇兵击全忠辎重,不及,
战钜野东,瑰大败,见禽,师无孑余。军道大陂,风暴起,全忠曰:“岂杀人有
遗邪?”乃搜军中,复斩数千人,风亦止,执瑰示城下。
瑾之兄琼守齐州,见势屈,以州归全忠,结同姓欢。全忠许之,轻骑至军,
全忠劳苦加礼,因使招瑾。瑾领精骑鬲池笑语如平生欢,乃使将胡规伪送款,欲
得琼躬上符节。全忠不之虞,瑾伏壮士桥下,琼单骑至,方交语,士突起,掖琼
以入,斩其首弃城下,汴军大震。全忠恚,数日乃去。
三年,克用使其将李瑭以兵屯莘援宣,为罗弘信所破。全忠大喜,度宣可困,
遣庞师古伐宣,宣逆战,败于马颊河。师古迫其西门,兵不出。
全忠之攻宣,凡十兴师,四败绩。宣才将皆尽,益内沮,度不能与全忠确,
则固守,增堞深沟为不可逼。明年,葛从周密造舟于堑,师人逾而升。宣出奔,
为民所缚,追至,执以献,全忠斩之而纳其妻。使师古攻兖州。二月,食尽,瑾
自出督刍粟,转掠丰、沛间,而子用贞及大将康怀英等举城降。瑾引麾下走沂州,
刺史尹怀宾不纳,乃趋海州,刺史朱用芝以其众与瑾奔杨行密,行密迎之高邮,
解玉带以赐,表领徐州节度使,畀以兵。师古、从周以兵七万讨行密,瑾败之清
口,击杀师古,而从周还,师至淠水,方涉,瑾追及,杀伤溺死几尽。瑾事行密
尤尽力。
孙儒,河南河南人。以趫卞横里中,隶忠武军为裨校,与刘建锋善。黄巢乱,
以兵属秦宗权,为都将。光启初,宗权遣儒攻东都,留守李罕之出奔,儒焚宫阙,
屠居人。河阳节度使诸葛爽与儒战洛水,爽败,儒亦东围郑州。朱全忠屯中牟救
之,不敢前。儒众夜登城,刺史李ё撸褰魏忧牛烊『友簦艉笾罡鹬俜
出奔。全忠壁河阴,儒掠汴鄙,全忠兵却,屯胙城东南,列伪旗鼓疑之,儒乃还。
会全忠与宗权战,宗权败走。儒闻,杀孟人,氵不尸于河,焚井邑,乃去。
宗权又遣儒钞淮南,乘高骈之乱,儒留濠州。会杨行密得扬州,宗权使弟宗衡争
淮南,以儒为副,建锋为前锋。儒常曰:“丈夫不能苦战万里,赏罚繇己,奈何
居人下,生不能富贵,死得庙食乎?”未几,汴兵攻蔡,宗权召之,儒称疾不往,
宗衡督之。即大会帐下,酒酣,斩宗衡,并其众。与建锋、许德勋等盟。有骑七
千,因略定傍州,不淹旬,兵数万,号“土团白条军”。
文德元年,破扬州,自为淮南节度使,与时溥连和。初,全忠尝以书招儒,
故又纳款于汴,且送宗衡、秦彦、毕师铎首,全忠藉以闻。昭宗授儒检校司空,
全忠署为招讨副使。
龙纪初,悉兵攻宣州,行密取淮南,儒还。行密走,始得润、常、苏三州,
兵益强,使建锋守润、常。全忠约行密图之。儒谋定江南,乃北争天下,畏全忠
捣虚,乃遣人卑辞厚贿,全忠荐于朝,诏授淮南节度使。
大顺元年,行密取润州,以安仁义守之,常州以李友守之。儒怒,三分其军
度江,建锋复拔常、润,仁义走。全忠遣将庞从等军十万奄至高邮,儒悉师御之,
故仁义间取润州,刘威、田頵等败建锋于武进,取常州。杭州钱镠将沈粲自苏州
奔儒,行密诸将在润、常者,皆为建锋所逐,仁义、頵弃润州走。
明年,儒引兵自京口转战,召建锋皆行。行密诸将屯险者,闻儒至,皆走。
頵、威等合兵三万,邀儒黄池。儒遣马殷击走之。儒营广德,乘胜至东溪,淮人
大恐。行密遣台濛屯西溪,自引军逆战。儒军围之数重,黑云将李简以骑驰之,
行密乃免。儒遂围宣州,行密乞师于钱镠。会溪潦暴涌,广德、黄池诸壁皆没,
儒分兵取和、滁二州。
其秋,儒焚扬州,引而西,传檄远近,号五十万,旌旗相属数百里,所过烧
庐舍,杀老弱以给军。行密惧,将遁去。戴规曰:“儒军数败,今扫地而至,决
死于我,若吾遣降者间至扬州,抚尉衣食,使儒军闻其家尚完,人人思归,不战
可禽也。”行密乃遣亲将入扬州,取儒营粮数十万斛以禀饥民。儒屯广德,陶雅
以骑军破儒前锋,屯严公台。十二月,頵、威与儒决战,皆大败。儒连屯稍西,
行密使陶雅屯润州,扼其归路。
景福元年,儒复围宣州,屯陵阳。行密战不利,谋出奔,时刘威方系狱,且
死,行密穷,更召问计,对曰:“儒焚仓隤垒以来,粮尽将为我禽。若劲兵背城,
坐制其困。”李神福亦请据险邀儒粮。行密乃分兵攻广德,壁而绝饟道。军适
大疫,儒病痁,遣建锋、殷钞诸县。行密知城下兵寡,乃晨出,率仁义、頵
背城决战,破五十壁。会暴澍且冥,儒军大败。儒病甚,股弁不能兴。頵执儒献
行密,诸将皆降。儒就刑于市,见刘威曰:“中君之谋。”儒尝引鉴搔首曰:“
此头不久当入京师。”至是,传首阙下。建锋、殷哭之,相语曰:“公常有志庙
食,吾等有土,当庙以报德。”及殷据湖南,表儒赠司徒、乐安郡王,立庙以祀。
卷一百八十九 列传一百一十四
◎高赵田朱
高仁厚,亡其系出。初事剑南西川节度使陈敬瑄为营使。黄巢陷京师,天子
出居成都,敬瑄遣黄头军部将李鋋巩咸以兵万五千戍兴平,数败巢军。贼号蜀兵
为“鵶儿”,每战,辄戒曰:“毋与鵶儿斗。”敬瑄喜其兵可用,益选卒二
千,使仁厚将而东。
先是,京师有不肖子,皆著叠带冒,持梃剽闾里,号“闲子”。京兆尹始视
事,辄杀尤者以怖其余。窦潏治京兆,至杀数十百人,稍稍惮戢。巢入京师,人
多避难宝鸡,闲子掠之,吏不能制。仁厚素知状,下约入邑闾纵击。军入,闲子
聚观嗤侮,于是杀数千人,坊门反闭,欲亡不得,故皆死,自是闾里乃安。
会邛州贼阡能众数万略诸县,列壁数十,涪州刺史韩秀升等乱峡中,韩求反
蜀州,诸将不能定。敬瑄召仁厚还,使督兵四讨,屯永安。阡能遣谍者入军中,
吏执以献,谍自言父母妻子囚于贼,约不得军虚实且死。仁厚哀之,曰:“为我
报贼,明日我且战,有能释甲迎我者,署背曰‘归顺’,皆得复农矣。”纵谍去,
命诸将毁栅,鼓而前。贼渠罗浑擎设伏诈降,仁厚遣将不持兵入谕其众,皆真降。
浑擎诈穷而逸,吏执之,仁厚曰:“愚人不足语。”降众署背得免,则告诸壁:
“大军至。”贼帅句胡僧大惊,斩之,莫能禁,众执胡僧以降。韩求知大贼已禽,
徇诸壁曰:“敢出者斩!”众骂之,求赴水死,众钩出,斩以徇,余栅皆下。仁
厚按辔徘徊视贼垒,吏请焚之,仁厚命取财粮,乃纵火,尸贼成都。仁厚还,天
子御楼劳军,授仁厚检校尚书左仆射、眉州刺史。
敬瑄与仁厚谋曰:“秀升未禽,贡输梗夺,百官乏奉,民不盐食。公能破贼,
当以东川待公。”仁厚许之。诏拜行军司马。仁厚闻贼储械、子女皆在屯,乃以
锐兵濒江,伐木颓水碍舟道,负岸而阵。使游军逼贼,久不战,则夜以千卒持短
刀、强弩直薄营,火而噪之。秀升率舟兵救火,仁厚遣人鹜没凿舟,皆沈,众惧,
多溃。秀升斩溃兵,欲胁止之,众怒,执秀升以降。仁厚问状,对曰:“天子蒙
尘,反者何独我?”仁厚槛车送行在,斩于市。
东川节度使杨师立初隶神策军,累迁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闻敬瑄
仁厚代己,有望言。敬瑄讽帝召师立以本官兼尚书右仆射,师立益怒,移檄言敬
瑄十罪,杀监军田绘,屯涪城,遣兵攻绵州,不克。又檄剑州刺史姚卓文共攻成
都,假卓文为指挥应接使,卓文不应。帝乃下诏削官爵。敬瑄即表仁厚为东川节
度留后,杨茂言为行军副使,杨棠为诸军都虞候,率兵三万讨之。师立遣大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