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鹈鹕案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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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请问涉嫌杀人的是谁?”

从来没有人盘问过F·登顿·沃伊尔斯。他对总统圆睁双眼。“现在要说有谁涉嫌还为时过早。我们正在收集证据呢。”

“凶手是怎么进入罗森堡家的!”

“没有人知道。我们没有看见他进去,明白吗?显然,他在那儿已经有些时候,也许藏匿在小暗室里或者楼顶上。其次,我们是不受欢迎的。罗森堡不许我们进他的屋。每天下午大法官下班回家的时候,弗格森照规定检查一遍整幢房子。现在除了三具尸体,别无其他证据。下午晚些时候,枪弹检验和验尸结果会出来的。”

“我要你接到报告马上送到这儿来给我。”

“是的,总统先生。”

“今天下午5点钟以前,我还要一份简短的疑犯名单,听明白了吗?”

“当然,总统先生。”

“我还要一份报告,关于你们的安全措施,什么地方出了漏洞。”

“您是假设它出了漏洞。”

“我们死了两名法官,两人都是受到联邦调查局保护的。我认为美国人民有权知道什么地方出了毛病,局长。是的,它是出了漏洞。”

“我该向您报告呢,还是向美国人民报告?”

“你向我报告。”

“然后您再发布新闻,向美国人民报告,对吗?”

“你害怕监督吗,局长。”

“一点儿也不怕。罗森堡和詹森不肯和我们合作,所以他们才会死的。另外七位法官都肯合作,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就谈到这儿。”总统笑脸对着科尔,他正暗暗窃笑,或者几乎在讥笑沃伊尔斯。科尔认准现在是开口的时候了。“局长,你知不知道詹森经常光顾那一类地方?”

“他是个大人物,又担任一个终身职务。如果他决心要光屁股在桌子上跳舞,我们可没法禁止他。”

“是的,先生,”科尔客客气气地说,“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沃伊尔斯深深呼吸一下,移开了眼光。“是的。我们怀疑他是同性恋,我们知道他欢喜上某几家电影院。我们无权,也无意透露这一类事情。”

“今天下午我要看到有关的报告,”总统说道。沃伊尔斯看着一扇窗子,只是听着,不说话。总统的眼光转向格明斯基,中央情报局的局长。“鲍勃,我要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

格明斯基挺直身体,紧蹙眉头。“好的,总统,什么问题?”

“我要知道,这两起凶杀案是否与美国政府的任何机构、集团或什么别的有关。”

“什么,您当真这么问我,总统先生!简直荒唐。”格明斯基显得异常震惊,但是总统、科尔,甚至连沃伊尔斯也都明白,眼下的中央情报局没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正经八百,鲍勃。”

“我也正经。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与此毫不相干。就连你们的这么个想法也叫我大吃一惊。荒谬!”

“查查看,鲍勃。我要求彻底弄清楚。罗森堡得罪了无数情报界的人士。你就查一下吧,行吗?”

“OK,OK。”

“我要求5点钟左右有一份报告。”

“一定。OK。不过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费莱彻·科尔挨近办公桌,站在总统身边。“我提议下午5点钟在这里会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点头起身。科尔把他们送到门口,不出一言。他把门关好。

“你应付得恰到好处,”他对总统说道。“沃伊尔斯知道他处境不妙。我预感到他要垮台了。我们得利用报界揪住他。”

“罗森堡死了,”总统自言自语。“我简直无法相信。”

“我有个想法,上电视。”科尔又在慢步走动了,一副由我作主的神气。“我们要把整个事件造成的冲奇波充分加以利用。你应该显得十分疲倦,仿佛你通宵未睡在处理事务。对不对?全国都会收看,等着你宣布详情使大家安心。我觉得你应该穿得暖和舒适,早上7点钟,穿上衣和打领带会使人觉得那是排练好的。我们应该随便一点。”

总统留神谛听。“穿件浴袍?”

“那倒不是。穿件羊毛衫和一条宽松裤怎么样?不要领带。白衬衫,领尖扣住的。像个老祖父的形象。”

“你要我在这个危机时刻穿一件羊毛衫向全国讲话?”

“不错。我认为这样好。穿件棕色毛衣和白衬衫。”

“我可不知道。”

“这个形象好。你瞧,总统,到下个月离开选举就是一年。这是我们难得遇到的一次危机,真是天赐的危机。人民需要看到你穿得有所不同,特别是在清晨7点钟。你必须显出一副无拘无束的家常风度,但是仍然执掌国家大政。这可以为你的支持率赚得五个百分点,也许十个百分点。相信我,总统。”

“我不喜欢羊毛衫。”

“你就相信我吧。”

“我不知道。”

第05节

天色还未大亮,达比·肖清晨醒来,醉意似乎没有消尽。在法学院度过15个月之后,她的脑子停下来休息绝对不超过六个小时。她常常在破晓之前起床,因此她无法跟卡拉汉睡得安稳。性爱的欢乐是不在话下的,睡觉则经常是拿枕头和被单拉来抢去的拔河战。

她两眼望着天花板,不时听见他在威士忌酒招致的昏迷中发出鼾声,被单像绳子一样卷在他的膝盖上。她,身上毫无遮盖,不过她倒不觉得冷。10月的新奥尔良天气仍然闷热。混浊的空气从下面多芬街上升,越过卧室外边的小阳台,从开着的落地长窗进来。初露的晨曦也跟随它一同进入室内。她站在门里边,披了件毛巾布的长袍。太阳正在升起,但是多芬街还是黑漆漆的。她觉得口干。

在楼下厨房里,达比煮了一壶浓浓的法国市场牌咖啡。微波炉上发出蓝色亮光的数字告诉她现在是6点缺10分。像她这么一个酒量不大的人,跟卡拉汉共同生活就是一场持续不断的斗争。她的最大酒量是三玻璃杯酒。她没有律师执照,也没有职业,每晚喝酒是负担不起的。她的体重是120磅,她下决心不让它高上去。

她灌下三杯冰水,然后倒满一杯咖啡。她开亮了电灯,走上楼梯,轻轻回到床上。她按动遥控器,开了电视,突然看见总统坐在办公桌后面,穿一件棕色羊毛衫,没系领带,看起来有点奇怪。这是全国广播公司的特别新闻报道。

“托马斯!”她拍拍他的肩头。没有动静。“托马斯!醒醒!”她摁了一个按钮,音量大吼。总统说了声早安。

“托马斯!”她头朝着电视。卡拉汉脚踢被单,坐了起来,擦擦眼睛,使头脑清醒过来。她递给他咖啡。

总统有不幸的消息。他的眼睛疲惫,神情悲伤,但是丰满的男中音中显出了信心。他有讲稿,但并没有使用。他专注地看着镜头,向美国人民说明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震撼人心的事件。

“天哪,”卡拉汉嘀咕。总统宣布了亚伯拉罕·罗森堡的死讯,并立即发表了辞藻华丽的悼词。泰山北斗,硕果仅存,他如此称颂他,总统用词有点牵强,但用真挚的感情去颂扬一位在美国最受人憎恨的人物的非凡的经历。

卡拉汉看着电视,目瞪口呆。达比张大眼睛,看得出神。“真叫人难受,”她说。她坐在床头,好像冻僵在那里一样。总统是根据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的意见讲话,卡拉汉指出,它们两家都认为二人的遇害是有联系。总统已经下令立即彻底查究,惩治凶犯。

卡拉汉坐得笔直,被单盖在身上。他眨眨眼睛,用手指梳理了一头乱发。“罗森堡?遭暗杀?”他喃喃自语,两眼注视荧屏。他头脑里的迷雾立即廓清,头痛并没有消失,只是他已感觉不到。

“你瞧他的羊毛衫,”达比边说边喝咖啡,注视着总统化妆浓厚的橙黄面孔,光彩照人的银发敷贴得一丝不苟。他相貌不凡,嗓音悦耳动听,因此他能在政坛上飞黄腾达。他额头的皱纹攒成一堆,说到了他的亲密友人格伦·詹森大法官,他就更加显得悲戚了。

“蒙特罗斯戏院,半夜时候,”卡拉汉学着他说。

“它在哪儿?”她问道。卡拉汉在乔治城读完法学院。

“说不准。不过我想它是同性恋常去的地方。”

“他是同性恋吗?”

“我听到过传说。没问题。”两个人都坐在床头,腿上盖着被单。总统宣布命令,全国哀悼一周,降半旗。联邦政府机关明天一律停止办公。丧礼安排尚未就绪。他东拉西扯又说了几分钟,仍然是深感悲痛,甚至悲痛欲绝,很有人情味。讲话结束,照旧是一脸老祖父的笑容,那笑容表现出完全的信心、智慧和保证。

卡拉汉关掉了电视机,走到法国式落地窗口,清晨的空气显得深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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