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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火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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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消散了一些。州长看看贝特,她正笑吟吟地欣赏这一番插科打诨。“这是我们的杰克,”州长说,“顺便说说,他还会背莎士比亚呢。”

电话铃突然响了,市长拿起电话,报过姓名,听了一会儿。“好的,布朗,我这就叫你们局长来接,你向他报告吧。”他把电话递给消防局长。

本·考德威尔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消防局长,又扫了其他人一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州长说道:“伯特·麦克劳在哪儿?他照理该来的。”

“麦克劳心脏病发作。”州长闭上限睛,稍停又睁开来。他温和地说:“我一向以为他是铁打的呢。”

“我们谁也不能返老还童,本特,”参议员说。“我早就没有什么永垂不朽的想法了。”他见消防局长用手捂住话筒,同时清了清嗓子,就没再说下去。

消防局长说:“下面几层楼的火势情况不大好,可消防队长认为可以控制住,他正在打电话调更多的消防队来。”

一片寂静。贝特抓紧了州长的胳臂,州长伸手扶在她的手上。

“但真正成问题的是,”消防局长说,“是底下安装机械设备的地下层。据他们估计,有个疯子钻进了大楼,假冒是派来检修小毛病的电工。他们在主变压器房里找到了他,已经烧焦了。由于烟太大,除了电没有了以外,他们无法查清出了什么事。”

本·考德威尔说:“备用发电机怎么样了?”

消防局长扬起一双大手,又放下来。“没电,一时不会来。”

本·考德威尔点点头。他丝毫没有失掉他那利落或者说从容的气度。“电梯不能使用,我查过了。当然,还有楼梯,不管怎么样,只要下边的火控制住了,就没有问题。楼梯总归是绝对安全的。我建议大家走楼梯下去,一半走这边,一半走那边。”

州长表示同意。“按行军队列,两边楼梯都安排十来个人强迫他们走,不许跑,不许慌。走下去这段路很长。有些人单凭自己的力气会走不动的,非得有人扶着点儿。”他环视四周。“我承认,用这种赶乘火车的方式有些滑稽,谁有没有更好的主意?”他轻轻握了一下贝特的手。

格罗弗·弗雷泽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住了。他一脸的汗。他有点结巴他说:“通往楼梯的门——全锁上了。”

消防局长说:“不可能。伙计,你弄错了。我们不能——”他摇摇头,拿起电话,对里边说:“守在电话旁边。我们得斟酌一下。”他挂上电话。

〖12〗

大厦身受重伤,痛苦不堪。短时间内,更重的创伤还看不见,只能分析,就好比在诊断的时候只进行推测一样。

发生了爆炸,这再清楚不过了。很久以后,爆炸专家将测定主变压器室的损伤,对康诺斯用工具箱带进来的炸药的威力进行估计。

塑料炸药携带方便:这种棕灰色的材料,有点象油灰,可以放进水里,可以用手捏,也可以到处放,不会引起麻烦。这种炸药是靠一根插在里边的雷管引爆,只要通过电线向雷管输送一小股电流就行了,而爆炸力令人难以相信。

几台主要的变压器受到严重损伤。尽管紧随爆炸而起的火毁掉或者说打乱了许多可供事后分析的材料,但裘·刘易斯的几台电脑根据已知的事实逆推,对重新确立可能的原因作了令人信服的说明。

无疑,由于爆炸,主电源出现大面积短路。其他的解释都与事实不吻合。

失去控制的电源产生电涌,远远超过了大腿一样粗的电缆安全输送电力的要求。失去控制的电形成的激冲只停留了几微秒,然而其结果,正象消防队长担心的那样,是直接的,灾难性的。

电线熔化了,熔化时破坏了绝缘层。在几个瞬间还有几处短路,象弧焊机一样放出一个大电火花,向隔音绝缘的墙壁施放高热。

接下来,遍地蔓延的烈火在大厦的四壁之内越烧越旺。

一部分火会因缺氧而熄灭,只留下一处处潜在的火点作为它们的遗产。

然而,一部分火会窜人管道,或冲进开阔的电梯升降井、走廊过道,在那儿吸足新鲜空气,积聚力量和愤怒,一路呼啸,吞噬油漆、木器、纤维织物、地板——所有易于吞噬的物质,还包括一般认为耐火的物质。正象裘·刘易斯的电脑事后显示的那样,这场战争的代价从一开始就根本无法估计。

4:10—4:31

帕蒂·麦克劳·赛蒙斯一向讨厌医院。但这一次她可离不开医院了,人们将伯特·麦克劳送进了他们称作医科大学心脏康复所的一个房间。父亲躺的那张床看上去象是一张古代的刑讯架,一些管子、电线从病床和父亲身上接出来。

母亲玛丽·麦克劳赶到医院后,她握住母亲的双手,吻了吻她。

“没什么事,”帕蒂说。“他在里头。”她朝着关上的病房门点了点头。“谁也不许去看他。大夫是个大好人,他什么也不告诉我,或许是因为无可奉告。坐吧。”

玛丽·麦克劳说:“他一直在抱怨喘不过气来。我对他说,他身体超重,又过度疲劳。”

“你就别说了吧,”帕蒂说。“出事的时候保罗跟他在一起。”保罗现在到哪儿去了?她心中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

玛丽·麦克劳说:“保罗跟他在一起,那就好。你那位保罗,真是个好小伙子。他和你爸一直处得不错。”

帕蒂没有吱声。

母亲说:“你爸一直担心你会嫁给某个楞头青——象他自己那样的,他老是说,这可不行。后来,你把保罗带到家里,我和你爸半宵没合眼,一直在谈论他,拿不准他配不配得上你。你还记得婚礼吧?教堂的走廊上全是保罗一方的高贵亲友,你依在你爸的肩膀上——”

“妈妈,”帕蒂几乎是厉声地说,“爸爸没死。你那样说话,好象是他已经不在了,他还没死。”

玛丽·麦克劳不再说了。

“我们以后非得留心,他不能那么没命地工作,两个肩头压那么重的担子。”

玛丽微微一笑。“没准保罗能帮忙。你爸爸老是说他年轻力壮,办事利落。我只是希望,世界大厦开张典礼遇到的麻烦事别叫你爸爸知道。”

“妈妈,”帕蒂的口气又严厉起来:“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都上了电视了。我经过楼下娱乐室的时候听见电视里在说。有烟,有火,好象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玛丽沉默片刻,突然又用温柔、焦急的声音叫道:“伯特!伯特!天啦!”

“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妈妈。”

“他当然会的。”玛丽凄楚地笑了笑。“你走吧。喝杯茶,散散步,休息一下再来,我留在这儿。”

来到外边,走进明媚的阳光里,帕蒂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想必是某种强烈的冲动在起作用,半小时后,那座巍峨挺拔、亮光闪闪的世界大厦出现在她的眼前。但大厦眼下已经受伤,成了一个可怜的巨人,就同它的营造者伯特·麦克劳一样。一股浓烟从挨近楼顶的地方喷出来。在脚下的广场里,消防水龙带也和从伯特·麦克劳病床上引下来的管子、电线一样多。它们蜿蜒蠕动着从几道大门爬进中央大厅,消失在楼口的浓烟里。

警察设置了路障。行人目瞪口呆,象东方神话里的食尸鬼一样瞅着大厦,观众象看公开处决囚犯一样渴望出现更多的流血、更多的恐怖场面。天哪!帕蒂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马上晕过去。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黑脸膛警察彬彬有礼而又关切地问。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警察,以满脸阴沉表示了他的关心。

“我没事,”帕蒂说。“就是有点——”她出神地朝那座痛苦不堪的大厦做了个手势。

“这儿还有两个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大个子,叫——”沙龙看看巴恩斯。

“吉丁斯,”巴恩斯说。“一个是建筑师,叫威尔逊。”

“我认识他们,”帕蒂说。“不过他们挺忙——”

沙龙领着她通过路障,推着她穿过广场,走过别的警察和消防队员,跨过象蛇一样的水龙带,绕开积水。

这是一间拖车式的工地活动办公室,离变电站不远。里边有几张绘图桌和文件柜,几把椅子,几台电话。那股男人的气息是帕蒂自打记事以来就在建筑工地熟悉了的,不知怎么的,这种气息眼下却给人以慰藉。

沙龙说了句:“麦克劳小姐来了——”就没再往下说。

纳特说:“进来,帕蒂。”他握住帕蒂的手。“伯特的事我们听说了,我很难过。”

布朗副局长和三名穿制服的消防队员站在一旁,眼睛、耳朵都没闲着。

纳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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