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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杂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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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各省,试官临期,所命不拘资次。洪武初,吾闽中一老广文家居,忽命主某省试,事毕归家,犹一广文也,亦不知主试之为荣,所取士子之为门生也。弘正中渐用京官,然王文成以主政丁艰家居,方阕即起,主山东试。其两京主试,向亦有用本省人者,如嘉靖癸卯则无锡华察,戊午则常熟瞿景淳,辛酉则无锡吴情,皆主南畿试,而情于是科,同邑登榜者颇众,物论哗然,自此著为令,不用本省人矣。然乡会一体也,主会试者又安得于四海九州之外别择一人,使知贡举耶?

宋试士以四场初本经;次兼经大义十道;次论一首;次策三道。其十道义,知者直书本文,不知者止云某知未审,不敢对;谨对,十对其六以上,即合格矣。国朝洪武初,初场本经义一道,四书义一道;二场论一首,诏、诰、表、笺、内科一道;三场策一道而已。后十日面试,骑、射、书、律四事。至十七年,始定今式;初场七义,次场去笺,而加五判,三场增策四道,而面试废矣。然七义五策皆似太多,风檐寸晷,力不能办,求其完璧,事事精好,安可得也?然弘、正之前,书义三,经义二,亦有中式者。诏、诰与表,惟人所择。今则俱榜出不收矣。然论、策、判皆无用之物,士子亦不甚究心,即阅卷者,亦以初场为主也。

省试南宫,皆以文字为主;至廷试,则必取字画端楷无讹者居首,以便进御宣读也。相传惟罗修撰伦,因策长书不能竟,遂书于彤墀上。

上命人录之,另誊以进。隆庆戊辰,上初即位,问人言状头有可私得者,乃于二甲卷中随意取之,得罗宗伯万化,擢为第一。罗素不善书,卷中涂抹甚多,信乎其有命也。

天下之物,妍媸皆一定而不易,独制义不然。甲之所赏,乙之所摈,好丑纷然,终无定价。不独此也,一人之身,昨所取士,而今日糊名复试,去取必不尽同矣,甚可怪也。唐韩昌黎应试,“不迁怒,不二过”题,见黜于陆宣公。翌岁,宣公复为试官,仍命此题,昌黎复书旧作,一字不易,而宣公大加称赏,擢为第一。以昌黎之文,宣公之鉴,犹无定若此,况今日乎?

唐及宋初皆以诗赋取士,虽无益于实用,而人之学问才气,一览可见。且其优劣自有定评,传之后代,足以不朽。自荆公制义兴,而聪明才辩之士,妥首帖耳,勤索哔之不暇矣。所谓变秀才为学究者,公亦自知其弊也。至我国家,始为不刊之典。且唐、宋尚有杂科,而国家则惟有此一途耳。士童而习之,白而纷如,文字之变,日异月更,不可穷诘,即登上第,取华九者,其间醇疵相半,瑕瑜不掩,十年之外,便成刍狗,不足以训;今不可以传后,不足以裨身心,不足以经世务,不知国家何故而以是为进贤之具也?宣正以前尚参用诸途,吏员荐辟皆得取位卿相,近来即乡荐登九列者亦绝无而仅有矣。上以是求,即下不得不以是应,虽名公钜卿,往往出于其间,而欲野无遗贤,终不可得已。后有作者,人材荐辟之途,断所当开,而用人资格亦当少破拘挛可也。

国朝进士一入史馆,即与六卿抗礼,鼎甲无论,即庶常吉士亦尔,二十年间,便可跻卿相清华之选,百职莫敢望焉。弘、成以前,内阁尚参用外秩,如陈山以举人,杨士奇以荐辟,杨一清以大司马,张琮以南刑曹,皆入纶扉,五十年以来,遂颛用词臣矣。说者曰:“内阁大学士,原词臣之官也,而非相也。然内阁既可兼吏户,则外秩岂不可兼学士乎?唐、宋以前,出为郡守,入为两制,即词林亦未尝择人也。今必以鼎甲及庶常吉士为之,已拘矣,又以内开必词臣可入。不见祖宗故事耶?”近来枚卜之典,言官娓娓论列,欲循内外兼用之制,而卒格不行,盖相沿已定,遽难议更耳。

汉、卜式、司马相如皆入赀为郎,则知古者鬻爵之制,其来已久,盖亦当时开边治河,军国之需,不足而取给于是也,然止于为郎而已。至桓、灵时,始卖至三公。唐至德宗告身才易一醉,财之窟而爵之滥可知也。国朝设太学以待天下之英才,最重其选铨,选京职方面与进士等。乃后来贡举之外,一切入赀为之,谓之援例。其有子弟员,屡试不利于乡,而援入成均者,犹可言也,民家白丁,目不识字,但有余资,即厕衣冠之列,谓之后秀。大都太学之中,举贡十一,弟子员十二,而此辈十之七也,鲜衣怒马,酒肆倡家,惟其所之,有司不敢谁何,司成不能遍察,遂使首善贤士之关,翻为纳汗藏秽之府。制度之最失古意者,莫此为甚矣!

自边饷之乏也,河工之兴也,土木之繁也,司、农司空惟以鬻爵为良策矣,盖损富室有余之财以佐官家不时之需,事亦甚便。而纨裤子弟,捐囊橐之腐镪,博进贤之荣秩,又何苦而不为?至于用度窘急之日,当事者惟恐其招之不至,令之弗从,每加贬损,以示招徕,故一时赴募,云集响应,虽足以供目前之缓急,而于国家设官命爵之典亦稍亵矣。今文华、武英二殿,中舍动逾数百,而鸿胪、光禄二寺之属,亦皆以百计,绣衣银艾,拥传遨游,呵殿里阊,雄行乡曲,所入几何?而其取价已不赀矣。近来言事者屡行白简,欲行裁抑沙汰,而卒不见施行,亦势有所不可行也。

五行禄命,财能生官,故多訾之家可以致贵。然余里中尝有入粟得官,而卒罄其产者,人皆嗤笑之。余谓:“古人亦有之,诸君不察耳。昔司马长卿以赀为郎,至武骑常侍,其后病免,客游梁,家徒四壁立,非买官而贫之故事乎?”众为绝倒。

汉文帝承诸吕之乱,即位数年间,匈奴寇边,济北叛逆,乘舆行幸,军国之费不知纪极,而民不告困,国有余积,二年、十二年,俱免天下田租之半,而十三年遂并其半之租税尽除之。末年又令诸侯无入贡弛山泽。不知当时国用于何取给?盖文帝之恭俭节爱,固自性成,而当时差役之法,尚行用民之力,不必催募也,然亦异矣。转眼至于武皇,遂至榷酤算缗,海内虚耗。今天下漕粟之费,数百万有奇,而上供御用者,名为金花,亦四百万有奇,其它司农司空之属,各项徵输,计不亦三百万。而不足者,又取诸监课百余万,取诸太仆马价四十余万。而度支犹告匮不已边军之饷常迟半载水衡之钱入不继出至于矸税之使。四出张弥天之网,设竟地之罘,其取利无所不届,而用度常苦不足,此真不可解之事也。

国用之不足,虽由上之不节,而下焉者,综核之未精,虚文之糜费,蠹克之多端,因循之亏耗,亦常居其半焉。三殿之工木,取诸川、贵、吴、楚,每条最巨者计费九千金,而沿途传置之费不与焉。若遇节省之朝,一木可作一殿矣。余在缮部,适皇极门兴工,有铁钉炉头者,一切铁及柴炭皆取诸官之外,但铸冶手工至一千五百金,其他大率往往如是,真可笑也。

朝庭御用之物,其工直视民间常千百倍,而其坚固适用,反不及民间。计侵渔冒破之外,得实用者千分中之一分耳。每一缮造,必内使与台省部寺诸臣公估其直,直不浮,内使不从也;一物之进,自外达内,处处必索铺垫,一处不饱其欲,物不得前也。领官镪置办者,皆京师大驵积猾,内结近侍,外通胥曹,预支白镪,以营身肥家,广置田宅妻妾,鲜车怒马,出入呵殿。及期限时迫,则捐十之三以啖内使,而以十之一供应,夤绿为奸,苟图塞责而已。其中千孔百穴,盘据溷乱,牢不可破,稷蜂社鼠,难以穷诘,故财用坐困,而竟未尝享其利也。

宦官之尊贵者,赵高为中丞相,龚澄枢为内太师。然曰中,曰内,犹所以别于廷臣也。至唐鱼朝恩始为国子祭酒,宋童贯为枢密院使,官至太师。甚矣,我国家之制,内臣秩止四品,而其后如王振、刘瑾,颐指公卿,不啻奴仆,则亦无其名而有其实矣。

汉时宦官骄横,目中至无天子。然王甫一休沐归舍,司隶校尉捕治,死于杖下,犹孤雏腐鼠耳。唐宦官典兵柄,废立自由,然郑朗自中书归,李敬实冲路不避,一疏奏闻,立剥紫绶配南衙,神策小将冲京兆尹前导,得以立马杖杀之。至宋韩魏公之去任守忠,又不足言也。盖当时内竖之势虽盛,而国家所以尊礼大臣而假借之者,体貌常优,即人主意,向亦未尝不欲除去此辈也,但力不能耳。我国家宦官虽不与朝政,不典兵权,而体统尊崇,常据百僚之右。辅臣出入,九卿避道,而内监小竖,扬扬驰马,交臂击毂而过,前驱不敢问,辅臣不敢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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