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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杂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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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然常奔走四方,不得肆志翻阅,亦阙陷事也。

建安杨文敏家藏书甚富,装潢精好,经今二百年,若手未触者。余时购其一二。有郑樵《通志》及二十一史,皆国初时物也。余时居艰,亟令人操舟市得之,价亦甚廉。逾三月,而建宁遭阳侯之变,巨室所藏尽荡为鱼鳖矣。此似有神物呵护之者。今二书,即百金索之,海内不易得也。

胡元瑞书,盖得之金华虞参政家者。虞藏书数万卷,贮之一楼,在池中央,小木为彳勺,夜则去之,榜其门曰:“楼不延客,书不借人。”其后子孙不能守,元瑞啖以重价,绐令尽室载至,凡数巨舰,及至,则曰:“吾贫不能偿也。”复令载归。虞氏子既失所望,又急于得金,反托亲识居间,减价售之,计所得不十之一也,元瑞遂以书雄海内。王元美先生为作《酉室山房记》然书目竟未出,而元瑞下世矣,恐其后又蹈虞氏之辙也。

书所以贵宋板者,不惟点画无讹,亦且笺刻精好;若法帖然。凡宋刻,有肥、瘦二种;肥者学颜,瘦者学欧。行款疏密,任意不一,而字势皆生动。笺古色而极薄,不蛀。元刻字稍带行,而笺时用竹,视宋纸稍黑矣。国初用薄绵纸,若楚、滇所造者,其气色超元匹宋,成弘以来,渐就苟简,至今日而丑恶极矣!

宋时刻本以杭州为上,蜀本次之,福建最下。今杭刻不足称矣,金陵、新安、吴兴三地,剞劂之精者,不下宋板,楚、蜀之刻,皆寻常耳。闽建阳有书坊,出书最多,而板纸俱最滥恶,盖徒为射利计,非以传世也。大凡书刻,急于射利者,必不能精,盖不能捐重价故耳。近来吴兴、金陵,蹈此病矣。

近时书刻,如冯氏诗纪,焦氏类林,及新安所刻庄、骚等本,皆极精工,不下宋人,然亦多费校雠,故舛讹绝少。吴兴凌氏诸刻,急于成书射利,又悭于倩人编摩其间,亥豕相望,何怪其然?至于《水浒》、《西厢》、《琵琶》及《墨谱》、《墨苑》等书,反覃精聚神,穷极要眇,以天巧人工,徒为传奇,耳目之玩,亦可惜也!

近来闽中稍有学吴刻者,然止于吾郡而已。能书者不过三五人,能梓者亦不过十数人。而板苦薄脆,久而裂缩,字渐失真,此闽书受病之源也。

内府秘阁所藏书甚寥寥,然宋人诸集,十九皆宋板也。书皆倒摺,四周外向,故虽遭虫鼠啮而中未损,但文渊阁制既庳狭,而牖复暗黑,抽阅者必秉炬以登。内阁老臣无暇留心及此,徒付还钥于中翰涓人之手,渐以汨没,良可叹也。吾乡叶进卿先生当国时,余为曹郎获借钞得一二种,但苦无佣书之资,又在长安之日浅,不能尽窥东观之藏,殊为恨恨耳。

王元美先生藏书最富,二典之外,尚有三万余,其它即墓铭朝报,积之如山。其考核该博,固有自来,汪伯玉即不尔。岂二公之学,有博约之分耶?然约须从博中来,未有闻见寡陋,而藉口独引者。新安之识,固当少逊琅琊耳。近时则焦弱侯、李本宁二太史皆留心坟素,毕世讨论,非徒为书簏者。余与二君皆一交臂而失之,未得窥其室家之好也。

昭武谢伯元,一意搜罗,智力毕尽。吾郡徐兴公独耽奇僻,骊牝皆忘。合二家架上之藏,富侔敌国矣。吾友又有林志尹者,家贫为掾,不读书而最耽书,其于《四部》篇目皆能成诵,每与俱入书肆中,披沙见金,触目即得,人弃我取,悉中肯綮,兴公数年之藏,十七出其目中也。

常有人家缃帙簇簇,自诧巨富者。余托志尹物色之,辄曰无有。众咸讶之。及再核视,其寻常经史之外,不过坊间俗板滥恶文集耳,鼋羹炙,一纸不可得也。谓之无有,不亦宜乎?夫是之谓知书。

《春秋》以后,宇宙无经矣,班固以后,宇宙无史矣。经之失也,词繁而理舛,史之失也,体驳而事杂。故词以载理,理立于词之先,则经学明矣;体以著事,事明于体之中,则史笔振矣。疏注不足以翼经,而反累经者也;《实录》不足以为史,而反累史者也。

淮阴侯之用兵,司马子长之文章,王右将军之作字,皆师心独引,纵横变化,无不如意,亦其天分高绝,非学力可到也。淮阴驱市人而使之战,囊沙背水,拔帜木罂,皆人意想所不到之境,而卒以成功。司马子长,大如《帝纪》、《六书》,小至货殖、刺客、龟策、日者,无不各极其致,意之所欲,笔必从之;至伯夷、屈原诸传,皆无中为有,空外为色,直游戏三昧耳。今之作史,既无包罗千古之见,又无飞扬生动之笔,只据朝政家乘,少加润色,叙事惟恐有遗,立论惟恐矛盾,步步回顾,字字无余,以之谀墓且不堪,况称史哉?

班固之不及子长,直是天分殊绝,其文采学问,固不让也。然史之体裁,至扶风而姓备。譬之兵家,龙门则李广,扶风则程不识耳。

《史记》不可复作矣,其故何也?《史记》者,子长仿《春秋》而为之,乃私家之书,藏之名山,而非悬之国门者也;故取舍任情,笔削如意,它人不能赞一词焉。即其议论,有谬于圣人,而词足以自达,意有所独主,知我罪我,皆所不计也。至班固效颦笔,已为人告发,召诣秘书,令作《本纪》、《列传》,以汉臣纪汉事,所谓御史在前,执法在后者,即有域外之议,欲破拘挛之见,已兢兢不保首领是惧矣。司马温公作《通鉴》,详慎,久而未成,人即有飞语谤公,谓利得餐钱,故尔迟迟,公遂急于卒业,致五代事多潦草繁冗。傍观小人之掣人肘如此,纵有子长之才,安所施之?太史公与张汤、公孙弘等皆同时人,而直书美恶,不少贬讳。传司马季主而抑贾谊、宋忠,至无所容封禅书,备言武皇迷惑之状,如此等书,今人非惟不能作,亦不敢作也。

董狐之笔,白刃临之而不变;孙盛阳秋,权凶怒之而不改;吴竞之书,宰相祈之而不得;陈之纪事,雷电震其几而不动容:如是者,可以言史矣。

余尝为人作志传矣,一事不备,必请益焉;一字未褒,必祈改焉,不得则私改之耳。尝预修《郡志》矣,达官之祖父,不入名贤不已也;达官之子孙,不尽传其祖父不已也。至于广纳苞苴,田连阡陌,生负秽名,死污齿颊者,犹娓娓相嬲不置,或远布置以延誉,或强姻戚以祈求,或挟以必从之势,或示以必得之术,哀丐不已,请托行之;争辩不得,怒詈继焉。强者明掣其肘,弱者暗败其事。及夫成书之日,本来面目,十不得其一二矣。嗟夫,郡乘若此,何有于国史哉?此虽子长复生,亦不能善其策也。

王荆公作《字说》,一时从风而靡,献谀之辈,竞为注解,至比之《六经》,今不复见矣。但以介甫之聪明自用,其破碎穿凿之病固所不免,而因之尽废其书,亦非也。凡古人之制字,自必有说,岂苟然而成者?若以荆公为非,则许氏《说文》固巳先之矣;若不穿凿附会,引援故实,必得古人之意而止,其不可解者阙之,即不敢比《六经》,未可谓非经之翼也。

字有六义:指事、象形、会意者,正书也,可解者也;谐声、转注、假借者,书之变也,不必解者也。如江之从工,海之从每,知其声之相近而已,必解其何以从工,何以从每,则凿也。天下之事,有本浅者,不宜深求之;本易者,不宜难求之;本俗者,不宜文饰之。盖不独一字说为然也。荆公若知此意,必不坏宋国家矣。

郑夹嚏六书略凡二万四千二百三十五字,而谐声者二万一千三百四十一,则谐声居十分之九矣,而欲一一说之,可乎?

切字有三十六字母,相传司马温公作也,其中有一音而两母者,如群、溪、彻、床等字,盖因平声有清浊故,不得不为两母。余常谓:加一母,不如加一声。凡字,以五声切之,如通、同、统、痛、突之类,则凡同母者,可以尽废。又切平声者,当分清浊二音:如风字宜作方空切,今俱作方凭切,则逢字也:冯字宜作符同切,今云符风,则丰字也。此类甚多,盖俗人但知拘沈约韵,漫取韵中一字切之,不知施之上、去、入则可,平声自有二种,不可混而为一也。

切字之法,余七八岁时,一闻即悟;及长以语人,有学数年而竟不知者。故谓此书在悟者,即为筌蹄,而不悟者,何殊嚼蜡?废之可也。

道书以一卷为一Ψ,Ψ音轴。今人即谓之卷,非也。佛书以一章为一则,又谓一缚。缚,古绢字,亦卷字通用耳。

今天下读书不识字者固多,而目前寻常之字,误读者尤多。其于四声之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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