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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舞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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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坏的。”他又咳嗽一声,往地面吐一口,“怎么样,不能帮帮忙?帮忙照看一下雪?你说的我也完全明白,那的确是父母的职责。问题是那个人不大正常,而我又无计可施,刚才已经说过。能指望的人只有你。”

我久久望着自己杯中的啤酒泡沫。何去何从呢?我拿不定主意。不可思议的一家。3个怪人和一个书童忠仆,犹如宇宙家族鲁宾逊。

“时常见见她是没有关系的。”我说,“但不能每天都见。一来我也有我要做的事,二来我不喜欢义务性地同人见面。想见的时候才见。钱我不要。眼下我不缺钱花,而且,既然我把她作为朋友交往,那笔开销我自然付得起——如果答应,只能以这种条件答应。我喜欢她,见面恐怕对我也是乐趣。只是我不承担任何责任,可以吗?关于她将来的发展,不用说,最终责任在你们身上。即使为了明确这点我也是不能拿钱的。”

牧村点点头,耳下的肉摇摇颤颤。靠打高尔夫球那肉是去不掉的,需要从根本上改变生活方式,而这点在他是做不到的。倘能做到,早该做了才是。

“你的意思我十分理解,也合乎情理。”他说,“我不是想往你身上推卸责任,不必顾虑什么责任。除你以外,我们无人可选,所以才这样低头相求,根本不会提起什么责任之类。钱的事到时候再考虑也好,我这人可是有借必还的,这点请你记着。但眼下恐怕你说得有道理,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办理。要是用钱,我也好雨也好,同哪边联系都行。哪边都不缺钱,不必客气。”

我没表示什么。

“看上去你这人也非常固执。”

“不是固执,不过是我也有我的思维体系。”

“思维体系?”他又用手指摆弄起耳轮,“那东西没多大意思,和手工做的真空管扩音器一个样。与其花时间费那个麻烦,不如去音响器材商店买个新的晶体管扩音器,又便宜音质又好。坏了人家马上上门来修,更新时甚至可以把旧的折价。现在不是议论什么思维体系的时代。那东西有价值的时代确实存在过,但今天不同。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得到,思维也买得到。买个合适的来,拼凑连接一下就行了,省事得很。当天就可使用,将A插进B里即可,瞬间之劳。用旧了,换个新的就是,换新更便利。假如拘泥于什么思维体系,势必被时代甩下。是非曲直搬弄不得,那只能让人心烦。”

“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我归纳道。

“一针见血。”

随后陷入沉默之中。

周围已经相当暗了。附近有只狗神经质地叫着。有人在断断续续地弹奏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牧村拓盘腿坐在檐廊里,若有所思地喝着啤酒。我暗想,自回东京以来,见到的全是些奇特分子——五反田、两名高级妓女(一名死了)、一对死缠活磨的刑警、牧村拓和书童忠仆。我一边打量暮色深重的庭园,一边侧耳倾听狗的吠声和钢琴的旋律,蓦然觉得现实渐次解体,最后融入夜色之中。诸多物体失去本来面目,失去原有意义,相互交织,形成一个混沌世界。五反田那抚摸喜喜裸背的优雅手指也罢,雪花纷飞的札幌街头也罢,口说“正好”的山羊咪咪也罢,在刑警手中啪嗒啪嗒作响的塑料尺也罢,在漆黑走廊的尽头等待我的羊男也罢,一切的一切都融为一体。莫非疲劳了?没有疲劳,不过是现实悄然消融,融为一个圆圆的混沌球体——恰似某种天体的形状。继而,钢琴响起,犬吠不止,有人说话,在对我说话。

“我说,”是牧村向我搭话。

我抬头看他。

“你怕是知道那女子的事吧?”他说,“就是被害的那个女子。从报上看了。是在宾馆里被杀的吧?报上说是身份不明,只有一张名片在钱包里,因而向名片上的那个人询问情况。没有出现你的名字。据律师说,你在警察署里针锋相对,一口咬定毫无所知。但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吧?”

“何以那样认为?”

“一闪之念,”他像拿刀那样把球棒笔直地向前伸出,盯视不动,“隐约之感,蓦地觉得你可能隐瞒着什么。和你交谈之间,我渐渐有这么一种感觉:对枝节问题你顾虑重重,对大的方面却格外宽宏。从你身上不难发现这种模式。蛮有趣的性格,这点同雪很相似。为生存而焦虑不安,而又不为人理解。一旦跌倒便无可挽回。在这个意义上你们是同类。这次也是如此。警察可不是好惹的哟,这次顺利过关,下次就不一定!思维体系好是好,但针锋相对往往以负伤告终。已经不是那个时代喽!”

“不是针锋相对,”我说,“这跟舞步差不多,是习惯性的,不由自主的。一听见音乐就自然而然地手舞足蹈,周围环境改变也视而不见。而且舞步考究繁琐得很,不容你把周围情况一一放在心上。如要一一考虑,势必跳错舞步。这不是跟不上时代,只是反应迟钝。”

牧村仍旧默默盯着高尔夫球棒。

“与众不同。”他开口道,“你使我联想起什么,什么呢?”

“什么呢?”我问。什么呢?莫不是毕加索的《荷兰风格的花瓶与三个蓄胡骑士》?

“不过我对你是相当中意,相信你这样的人。对不起,务必照看一下雪。迟早我会酬谢你,我这人是有情必报,刚才说过了吧?”

“听见了。”

“那好!”牧村说罢,把球棒轻轻靠墙立定,“好了!”

“报纸上没提其他的?”

“几乎没有。只说是被用长统袜勒死的,说一流宾馆是城市的死角。根本没出现姓名。另外说眼下正在调查身份。就这么多。常有的案件,很快被忘掉的。”

“是吧。”

“也有人忘不掉。”

“或许。”我说。

第25节

7点,雪一晃儿转回来,说到海边散步去了。牧村问她是否吃了饭再走,雪摇摇头,说肚子不饿,过就回去。

“也罢,高兴时再来玩就是。这个月我一直果在国内。”牧村说。然后对我致谢,感谢我特意前来,并为未能招待什么表示歉意。我说没有什么。

书童忠仆送我们出来:里边停车场中,可以看见切诺基吉普,本田750cc和越野摩托。

“生活好像很有活力嘛!”我对忠仆说。

“不平静,”忠仆想了想说,“他不属于作家那种类型,喜欢动,凡事必动。”

“傻气!”雪低声道。

我和忠仆都装聋作哑。

钻进“雄狮”,雪马上说她肚子饿了。我在海滨“饿虎”饭店停住车,吃了烤牛肉,喝了无酒啤酒。

“说什么了?”雪边吃餐后布丁边问。

没有理由隐瞒,我大致叙述了一遍。

“不出所料,”她蹙起眉头说,“也只有他想得出来。那,你怎么回答的?”

“拒绝了,还用说。那种事不适合我,而且事本身也不合情理。不过我们不时地见见面也好,为了我们自己,同你爸爸说的无关。我们年龄相差悬殊,生活环境、生活方式以及对事物的感受和看法也或许大不相同,但我觉得我们在很多话题上都谈得来。你不这样认为?”

她耸耸肩。

“要是想见,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人和人谈不上义务性地见面,想见就见,想见才见。我们可以相互公开对任何人都绝口未提的事情,秘密共有。怎么样?不好?”

她略一踌躇,“嗯”了一声。

“那种东西要是听任不管,有时会在体内迅速膨胀起来,最后无法控制。要经常放放气,否则,会憋爆炸,嘭的一声,懂吗?那样一来,人生就变得沉重。一个人有话闷在心里是件痛苦事。你痛苦,我有时也不好受。向谁也说不得,谁也不理解。但我们之间可以相互理解,畅所欲言。”

她点点头。

“我对你什么也不强求,如果你有话想说,尽管打电话给我就是。这同你父亲所谈的毫无关系。我也不是想在你面前扮演什么通情达理的兄长或叔父角色。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对等的,我们同舟共济——即使为了这点也最好不时地见面。”

她没有应声,吃罢点心,咕嘟咕嘟喝了一杯冷水,然后瞟了一眼邻桌一家胖人狼吞虎咽般进食的情景。一家4口:父母、女儿和一个小男孩儿,都胖得可观。我臂肘支在桌子上,边喝咖啡边端详雪的脸。的确长得漂亮,细细看去,竟觉得好像有颗小石子砰然抛入心田尽头。心的表面沟壑纵横,且是纵深之处,一般很难接近,然而她却能将石子准确地抛入其间——她的美便属于这种类型。我再次想——已经想了20多回——倘自己年方十五,笃定坠入情网之中。不过,15岁的我恐怕也不可能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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