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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城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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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法的萌芽;这种萌芽一旦被人意识到,立刻就发展成了体系;发展成体系的法又反过来作用于人的灵魂深处,引起革命。所以从未见过面的最高官员、神秘的法典等等,全都来自于灵魂里面的那个黑洞,那个地方的活动是任何人都操纵不了的,谁也无法弄清楚的。这就使得在那种情况下产生的法带有很大的先验的性质。然而这种神秘而朦胧的法有一个缺陷,就是它不能直接显现,它依赖于人的理性意识和这意识指导下的行动来实现自身。于是人在执行那种神秘意志的时候就给自己订下了种种规章制度,这种制度就是法的外形。久而久之,人的灵魂就同他的外部存在分家了。他们被隔在鸿沟的两边,今生不能相会,但却有神秘的使者飞越鸿沟,来来往往,将灵魂的信息传达给人,以规范人的行为,同时又从人的生命活动里吸收营养,以丰富灵魂本身。

第十章

一、在自欺到底的同时亲手揭开自欺的面罩

法自始至终都在促使K揭开自欺的面罩。一次又一次地,K执行了法的命令;只是面罩下面还有面罩,以至无穷,实体永远看不到;人只能想象,只能在揭的过程中感觉它。

最后的处决终于来了,但K还没有死,还在思考,所以他仍然要自欺到底。他坐在家中等那两个刽子手进来。他们来了之后,他又觉得他等的不应该是这样两个人(也许弄错了?也许还没有死到临头?)。即便如此,他又终于还是认定他们是法派来的。然而还是不甘心,又问他们演的是什么戏(因为从未见过真正的死,希望这一次也同从前一样是演戏)。模样毫不含糊的刽子手紧紧地夹住他,以干脆的动作打消了他的幻想。K终于信服了,但还得挣扎,像粘蝇纸上的苍蝇一样挣扎,以这种自欺的方式活到最后一刻。这时像死神一样的毕斯特纳小姐出现了,K记起了自己所有犯下的罪行,于是停止了挣扎,迈步向目的地进发。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一生是一个错误,结束生命是这种理性认识的必然结果。用二十只手抓住世界的欲望是可耻的,应受到最后的惩罚,这是K最后的理性认识。这时他才意识到,从前的认识全是自欺。不过这果真是最后的认识吗?他已摒除了全部的面罩同死亡汇合了吗?他的肉体在表明着相反的东西。刽子手们无法使这副叛逆的躯体驯服;无论他们怎样摆布他,总是放不熨贴;无论刽子手将屠刀如何在他面前比划,也不能使他自杀。这时远方出现了亮光和人影,那是临终者眼里最后的希望,他出于本能将双手举向天空,要抓住那不灭的希望;与此同时,刽子手的屠刀刺进了他的心脏,在屠刀转动的一刹那,他的理性还对自己作了一次最后的认识——可惜谁也无法判定那认识是不是真理了。

从处决的过程可以看出,清醒的认识总要为欺骗所拉平。认识的过程无穷无尽,只要还在思想,人就要反抗逻辑。K是一个生命体现在思想上的人,所以他一直到最后都保持了冷静和理智,也保持了自欺的思维方式;他将灵魂内部的这种斗争进行到了同死亡晤面的瞬间,为人类树立了精神生活的光辉榜样。人无法说出真正的死到底是什么,但人可以从生者的角度说出对那种东西的体验,能够不断地说,说到底。人能够这样做,还因为他们具有先天的优势——自欺的本能。而死亡本身,除了存在于这种不停地“说”当中,还能存在于哪里呢?最后的真理是由K“说”出来的,而在这之前他也一直在说,他为说耗尽了心血。

二、K为什么要跟随毕斯特纳小姐

在临终时刻出现的毕斯特纳小姐既使他回忆起自己的罪,也使他打消继续活下去的欲望。此时的K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也可以说是脑海空空。这个特殊的女人,曾经给他留下了那么多耻辱的记忆,叫他怎么忘得了?可是那些个记忆,在这样的时刻,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种游戏罢了。毕斯特纳小姐以尤物和死神的双重身份在前方招引着K,K不由自主地跟了她一段路。这种跟随有两重意义:一是跟着她,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在心里向她彻底忏悔,以便死前卸去良心上的重压;二是由她带领走向死亡,因为她的存在提醒着K挽回是不可能的,犹豫也是没有意义的。这样一种跟随是自欺,也是对自欺的揭露。跟随了一段时间之后,死的意志终于占了上风,K自动放弃了她,独自承担着自己的罪恶走下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他的仟海已没有意义了,任何一种忏悔都没有意义了;他被普遍的罪恶意识淹没了。而且他也不想再挽回,也用不着她来提醒自己了。离开了毕斯特纳小姐,同两个机器人似的刽子手单独相处,才让他尝到了真正的孤零零的味道,也就是独自承担的味道。任何借口,任何讨论,任何抗议,都将消失在那巨大的真理之中。在这个世界上,他是真正的一个人了;而同时,他又是全人类。一切都来不及补救了,但一切都最后完成了。

三、刽子手的微妙态度

刽子手是死亡意识的化身。死亡意识不等于真正的死;它总是讲究形式的,这种讲究使看破红尘的K既讨厌又不耐烦。K没有想到,讲究形式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既然是去死,又为什么还要对刽子手挑挑拣拣,为什么要提抗议,为什么撒娇不继续往前走?可见,人就是到死都是在演戏,因而到死也脱不了自己的劣根性。只因为“死’你身就是一种形式,而不是其他。那么就把戏演到底吧,只要心里知道就够了。否则还能怎样?于是K继续演戏。他跟随毕小姐回忆着自己的罪行;他害怕警察注意他们而拉住两个刽子手飞跑;直到最后,那幽灵似的影子出现,他还朝空中举起双手,发出一连串的提问。他果真保持了自己的冷静与尊严。人作为人,只能如此,既可笑,又伟大。刽子手们理解这一切,他们的体贴中暗含着激励,默默地协助着K。

在执行死刑的过程中,刽子手们的态度变化十分微妙,似乎并没有某种确定的规则,而是在两极之间来回摆动。一开始这两个人十分坚决,不容K作任何辩解,紧紧地夹着他,也不让他挣扎。可是后来K停住了,那两人便也停住,仍然不放开他,却又变得遵从他的意志了;正要停他们就停,K要走他们便走,K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得到他们的应和。由于K一直在犹豫(只要不死就只能犹豫),他们也显得犹豫。他们一直在留心,只要正有选择的愿望,他们就让他作出自己的选择;K在他们的挟持之下是囚犯又是自由人,这也是他们的工作所追求的效果。K最后放弃了反抗,刽子手摆弄着他,想使他变得驯服;他们还将屠刀在他头顶上传来传去,想激起他自己动手。但K还是既不驯服也不能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死到临头还在幻想;刽子手们终于举起了屠刀。

以上过程可以看出,刽子手执行的是法的意志,而法的意志恰好是来自K心里的那个黑洞。这种意志在这篇作品里还比较隐晦,直到下一部长篇小说《城堡》产生,它才渐渐地清晰起来,结构也更复杂了。

四、诗人的犹豫

摇摆在两极之间的诗人,总是处在要不要生活的犹豫之中。突围似乎不是为了打消犹豫,而是为了陷入更深、更致命的犹豫里。生活由此变成了最甜蜜的苦刑,思想变成了极乐的折磨。双重意志将他变为了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也可以推断出他所获得的那种幸福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享受得到的。这一切都是由于他那超出常人的灵魂的张力,这种张力使他达到的精神高度,至今仍无人超越。

1998年6月20日,英才园

理想之光

交融

K生活在巨大的城堡外围的村庄里。与城堡那坚不可摧、充满了理想光芒的所在相对照,村子里的日常生活显得是那样的犹疑不定,举步维艰,没有轮廓。混饨的浓雾侵蚀了所有的规则,一切都化为模棱两可。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什么?因为理想(克拉姆及与城堡有关的一切)在我们心中,神秘的、至高无上的城堡意志在我们的灵魂里。从一开始,城堡守卫的儿子就告诉了K:“这村子隶属城堡,在这里居住或过夜的人就等于居住在城堡里或在城堡里过夜。”K没能得到在村里居住的正式许可,当然不可能得到;他的身分永远是不明确的润为城堡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K感到自身勉强聚拢的轮廓总是于不知不觉中化为乌有。我们看到稀薄的。(被某物)渗透的、无法规范、永不明确而又变幻莫测的村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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