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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品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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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苇帘,挪开花盆,小弟弟们都在廊上拍手看雨……

想着,目注着芳的琴谱,忽然觉得纸上渐渐的亮起来。回头一看,雨已止了,夕阳又出

来了,浮云都散了,奔走得很快。树上更绿了,蝉儿又带着湿声乱叫着。

我十分欢喜,过去唤芳说,“雨住了,我们下去罢!”芳看一看壁上的钟,说,“只剩

一刻钟了,再容我弹两遍。”我不依,说,“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回头便走。她只得

关上琴盖,将琴谱收在小柜子里,一面笑着,“你这孩子真磨人!”

球场边雨水成湖,我们挨着墙边,走来走去。藤萝上的残滴,还不时的落下来,我们并

肩站在水边,照见我们在天上云中的影子。

只走来走去的谈着,郁闷已没有了。那晚我竟没有上夜堂去,只坐在秋千板上,芳攀着

秋千索子,站在我旁边,两人直谈到夜深。二○

精神上的朋友宛因,和我的通讯里,曾一度提到死后,她说:“我只要一个白石的坟

墓,四面矮矮的石阑,墓上一个十字架,再有一个仰天沉思的石像。……这墓要在山间幽静

处,丛树阴中,有溪水徐流,你一日在世,有什么新开的花朵,替我放上一两束,其余的

人,就不必到那里去。”

我看完这一段,立时觉得眼前涌现了一幅清幽的图画。但是我想来想去……宛因呵,你

还未免太“人间化”了!

何如脚儿赤着,发儿松松的挽着,躯壳用缟白的轻绡裹着,放在一个空明莹澈的水晶棺

里,用纱灯和细乐,一叶扁舟,月白风清之夜,将这棺儿送到海上,在一片挽歌声中,轻轻

的系下,葬在海波深处。

想象吊者白衣如雪,几只大舟,首尾相接,耀以红灯,绕以清乐,一簇的停在波心。何

等凄清,何等苍凉,又是何等豪迈!

以万顷沧波作墓田,又岂是人迹可到?即使专诚要来瞻礼,也只能下俯清波,遥遥凭

吊。

更何必以人间暂时的花朵,来娱悦海中永久的灵魂!看天上的乱星孤月,水面的晚烟朝

霞,听海风夜奔,海波夜啸。

比新开的花,徐流的水,其壮美的程度相去又如何?

从此穆然,超然,在神灵上下,鱼龙竞逐,珊瑚玉树交枝回绕的渊底,垂目长眠:那真

是数千万年来人类所未享过的奇福!

至此搁笔,神志洒然,忽然忆起少作走韵的“集龚”中有:“少年哀乐过于人,消息都

妨父老惊;一事避君君匿笑,欲求缥缈反幽深。”——不觉一笑!

一九二二年七月三十一日。

入小说、散文集《超人》。)哀词

他的周围只有“血”与“泪”——人们举着“需要”的旗子

逼他写“血”和“爱”,

他只得欲哭的笑了。

他的周围只有“光”和“爱”,

逼他写“血”与“泪”,

他只得欲笑的哭了。欲哭的笑,需要的旗儿举起了,

真实已从世界上消灭了!八,七,一九二二.

水》。)十年

她寄我一封信,提到了江南晚风天,她说“只是佳景

没有良朋!”八个字中,我想着江波,

想着独立的人影。这里是只有黄尘,

只有窗外静沉沉的天。

我的朋友!

暂住……

一暂住又已是十年!

一九二二年八月十九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2年8月23日,后收入诗集《春

水》。)使命

一个春日的早晨——

流水般的车上:细雨洒着古墙,

洒着杨柳,

我微微的觉悟了我携带的使命。一个夏日的黄昏——晚霞照着竹篷,

照着槐树,

我深深的承认了我携带的使命。觉悟——承认,

试回首!

已是两年以后了!

一九二二年八月二十二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2年8月26日,后收入诗、散文集

《闲情》。)纪事——赠小弟冰季

右手握着弹弓,左手弄着泥丸——背倚着柱子

两足平直地坐着。仰望天空的深黑的双眼,是侦伺着花架上

偷啄葡萄的乌鸦罢?

然而杀机里却充满着热爱的神情!我从窗内忽然望见了,我不觉凝住了,

已流到颊上了!

一九二二年八月二十二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2年8月27日,后收入诗集《春

水》。)歧路

今天没有歧路,也不容有歧路了——

上帝!不安和疑难都融作感恩的泪眼,

献在你的座前了!

九,一,一九二二。

水》。)中秋前三日

浸人的寒光,扑人的清香——照见我们绒样的衣裳,微微地引起了

绒样的悲伤。我的朋友,

何来惆怅?便是将来离别,今夕何夕,

也须暂忘!

一九二二年九月二日夜。

水》。)

安慰(一)

我曾梦见自己是一个畸零人,

醒时犹自呜咽。因着遗留的深重的悲哀,这一天中

我怜恤遍了人间的孤独者。

我曾梦见自己是一个畸零人,因着相形的浓厚的快乐,这一天中

我更觉出了四围的亲爱。

母亲!当我坐在你的枕边虽然是你的眼里满了泪,

我的眼里满了泪呵——我们却都感谢了

造物者无穷的安慰!

一九二二年九月二十四日晨。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2年10月13日,后收入诗集《春水》。)

安慰(二)

“二十年的海上,我呼吸着海风——

我的女儿!你文字中

怎能不带些海的气息!”单调的忧惭,都欢喜的消融在

一九二二年十月六日。

水》。)

晚祷(二)

我抬头看见繁星闪烁着——

秋风冷冷的和我说:“这是造物者点点光明的眼泪,

为着宇宙的晦冥!”

我抬头看见繁星闪烁着——枯叶戚戚的和我说:

为着人物的销沉!”

造物者!

不睬枯叶这一星星——点在太空,

指示了你威权的边际,

表现了你慈爱的涯。人物——宇宙,

销沉也罢,

晦冥也罢,

我只仰望着这点点的光明!

一九二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夜。

水》。)到青龙桥去

如火如荼的国庆日,却远远的避开北京城,到青龙桥去。

车慢慢的开动了,只是无际的苍黄色的平野,和连接不断的天末的远山。——愈往北

走,山愈深了。壁立的岩石,屏风般从车前飞过。不时有很浅的浓绿色的山泉,在岩下流

着。

山半柿树的叶子,经了秋风,已经零落了,只剩有几个青色半熟的柿子挂在上面。山上

的枯草,迎着晨风,一片的和山偃动,如同一领极大的毛毡一般。

“原也是很伟秀的,然而江南……”我无聊的倚着空冷的铁炉站着。

她们都聚在窗口谈笑,我眼光穿过她们的肩上,凝望着那边角里坐着的几个军人。

“军人!”也许潜藏在我的天性中罢,我在人群中常常不自觉的注意军人。

世人呵!饶恕我!我的阅历太浅薄了,真是太浅薄了!我的阅历这样的告诉我,我也只

能这样忠诚而勇敢的告诉世人,说:“我有生以来,未曾看见过像我在书报上所看的,那种

兽性的,沉沦的,罪恶的军人!”

也许阅历欺哄我,但弱小的我,却不敢欺哄世人!

一个朋友和我说,——那时我们正在院里,远远的看我们军人的同学盘杠子——“我每

逢看见灰黄色的衣服的人,我就起一种憎嫌和恐怖的战栗。”我看着她郑重的说:“我从来

不这样想,我看见他们,永远起一种庄肃的思想!”她笑道:

“你未曾经过兵祸罢!”我说:“你呢?”她道:“我也没有,不过我常常从书报上,

看见关于恶虐的兵士们的故事……”

我深深的悲哀了!在我心中,数年来潜在的隐伏着不能言说的怜悯和抑屈!文学家呵!

怎么呈现在你们笔底的佩刀荷枪的人,竟尽是这样的疯狂而残忍?平民的血泪流出来了,军

人的血泪,却洒向何处?

笔尖下抹杀了所有的军人,将混沌的,一团黑暗暴虐的群众,铭刻在人们心里。从此严

肃的军衣,成了赤血的标帜;忠诚的兵士,成了撒旦的随从。可怜的军人,从此在人们心天

中,没有光明之日了!

虽然阅历决然毅然的这般告诉我,我也不敢不信,一般文学家所写的是真确的。军人的

群众也和别的群众一般,有好人也更有坏人。然而造成人们对于全体的灰色黄色衣服的人,

那样无缘故无条件,概括的厌恶,文学家,无论如何,你们不得辞其咎!

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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