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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品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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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的东西有任何关系的想法,甚至于一刻也受不了。

在她的一切行为之中,对于丈夫的尊敬是最突出的。关于她的温柔克己的记忆,使我很

清楚地看到,一切女性的爱的最终的圆满,是要从尊敬中找到的;如果没有外因来妨碍它真

诚的发展,女性的爱自然地成长成为崇拜,在奢侈的设备很丰富的地方,浅薄无聊玷污了白

日和黑夜,这种爱就退化了,妇女的天性就找不到它的圆满的快乐。

我在这里过了几个月。我哥哥回去的时候到了,父亲写信叫我和他一同回去。这个前景

使我愉快。我的国家的阳光,我的国家的天空,一直在静默地召唤着我。当我告别的时候,

司各特太太哭着握住我的手。她说:“如果你必须这么快就走,你为什么要到我们家来

呢?”这个家庭已经不在伦敦了。这位博士的家里人有的已经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其余的

人散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但是这个家庭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

在冬季的一天,我走过唐卜莱治威尔斯的一条街,看见一个人站在路旁。他的脚趾从破

靴子里露了出来,他的前胸也半裸着。他没有对我说什么,也许因为求乞是不许可的,但是

他抬头看了我一会儿。我给他的钱也许比他希望的多了些,在我走出几步之后,他跟上来

说:“先生,你错把一块金钱给我了。”说着他要把钱还给我。我本来不会特别记住这件事

情,只因为同样的事又发生过一次。当我第一次到达托尔奎火车站的时候,一个搬夫把我的

行李送到站外的汽车上去。我袋里找不到零钱,在汽车开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个两个半先

令的银币。过一会儿他跑来追我,喊叫司机停车。我以为他看出我是一个老憨,他要想法再

敲我一点钱。车停住了,他说:“先生,你一定把这两个半先令当作一个辨士给我了!”

我不能说我在伦敦从来没有受过骗,但是平心而论,却没有什么非记住不可的事。在我

心中慢慢地成长的,主要的倒是,只有可信任的人才会有信任人的信念。我是一个无名的异

乡人,可以大胆地逃避付款,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伦敦的店主不信任我。

我在英吉利的整段寄寓时期中,我参与到一出滑稽剧里面,而我必须从头到尾把它演

完。我偶然认识一个高级英印官员的寡妇。她居然给我取个小名叫“茹比”①。她有一个印

度朋友用英文写了一篇哀悼的诗来纪念她的丈夫。不必去细敲这诗的优点和词句的切合。我

的运气不好,偏偏碰上这位作者指出这首悼诗应当用贝哈格调来唱。因此这寡妇有一天请求

我用这调子唱给她听。那时我真是一个傻孩子,勉强地顺从了。不幸的是那时候除了我之

外,没有人能听出贝哈格调和那可笑的诗句合在一起,是多么残酷地滑稽。这个寡妇在听到

印度人对她丈夫的哀悼用本国的歌调唱出来的时候,她似乎深深地感动了。我认为这件事就

此了结了,但是并没①“茹比”是英文“红玉”的拼音,本是女孩的名字,作者名字的爱称

应该是“拉比”。——译者

有了结。

在各种交际集会中我常常碰到这个寡妇,在宴会之后,我们走进客厅和女客们聚在一起

的时候,她总请我唱这首贝哈格调的悼诗。每一个想听印度音乐的奇特例子的人,也就和她

一起恳求。这时从她的口袋里这首印好的倒霉的乐章就掏出来了,我的耳朵就又红又叫了起

来。最后以低垂的脑袋和颤抖的声音,我就必须开始——但是我极其尖锐地意识到这屋子

里,再没有人比我对于这表演更为伤心的了。唱完了,在吃吃的偷笑声中,他们一齐说:

“多谢你!”“多有意思啊!”这时虽是冬天,我却汗流遍体。谁能在我生的时辰或是在他

死的时辰,预言到这个高贵的英印官员之死,对于我是多大的打击啊!

此后有一段时期,我住在司各特博士家里,在直属学院听课,和这个寡妇就失掉了联

系。她住在伦敦郊区一个较远的地方,虽然我常得到她的邀请信,由于我对于这首悼诗的恐

怖,使我不敢接受她的邀请。最后我得到她的一封敦促的电报。收到电报的时候,我正准备

到学院里去,这时我在伦敦的日子快要终结了。我认为在行前应当再见她一面,就答应了她

的请求。

我没有回家,从学院一直就到车站。那天天气坏极了,冷得要命,雪雾交加。我要去的

车站是这条线的终点。我心里很坦然,认为不必要去询问到达的时间。

所有的停车站台都在右边,我舒服地坐在右边的角落座位上读着一本书。那时外面已经

很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乘客一个一个都到站下车了。我们到达了又离开了终点的前一站。

以后火车又停了,但是看不到一个人,没有灯光也没有站台。一个乘客是无法推测为什么火

车在不是预定的时间和地点停住的,因此我放弃了那个企图,照旧看我的书。这时火车又开

始向后移动了。铁路上的反常似乎并不是什么奇事,我一面想着一面还是读我的书。但是当

我们又回到前一站的时候,我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了。我在车站上问:“我们什么时候到某地

呢?”回答是:“你是刚从那地方来的。”我十分狼狈地问:“那么现在我们上哪儿去

呢?”“到伦敦去。”这时我才明白这趟车是来回车,在我询问下一次到某地去的车的时

候,他们告诉我那天晚上再没有车了。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上面,我发现在五英里之内,

也没有什么旅馆可住。

我在十点吃罢早饭后离开家,到现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

当节制是唯一的可能的时候,苦行者的念头就来得很容易。我把厚大衣的领子扣上,坐

在站台的灯光下读起书来。我带来的这本是刚刚出版的斯宾塞的《论理学的资料》。我安慰

自己说,我也许永远不会再得到这样的机会,来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在这个问题上面了。

过不一会,一个搬夫来告诉我说,开了一列特别快车,在半小时之内就要来到了。这消

息使我兴奋快活起来,书也读不下去了。我应该在七点钟到达的地方,最后是九点钟才到

达。我的女主人问我:“怎么了,茹比?你做什么来着?”我把我的奇妙的冒险故事告诉她

的时候,我没法子感到骄傲。晚宴已经吃过了;但是我的不幸不是我的过失,我并没有预料

到应得的处罚,而且我的执行者是个妇女。但是这个高级英印官员的寡妇,只对我说:“来

吧,茹比,喝一杯茶吧。”

我从来也不爱喝茶,但是我希望它也许会稍微解除我的极度饥饿,我勉强咽下一杯浓药

和一两块饼干。当我最后走进客厅的时候,我发现有一群老太太,其中有一个年轻美丽的美

国人,是我主人侄子的未婚妻,她仿佛在忙着进行一般婚前应有的恋爱历程。

“让我们跳舞吧,”我的女主人说。我既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那个体力,来做这个体

操。但是随和能够做出世界上最难做的事情,因此,虽然这舞会是为庆祝订婚的这一对而开

的,我却必须和一些年纪相当大的老太太们跳舞,在我与饥饿之间只有茶和饼干。

而我的痛苦还没有完结。我的女主人问我:“今晚你在哪儿住呢?”这是一个我没有想

到的问题。当我茫然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对我解释说,当地的旅馆半夜就关门

了,我应该即刻就去。幸而友谊还不是完全没有的,因为我还不必独自去找旅馆,是一个仆

人提着灯带着我去的。我本以为这也许会是因祸转福,我一进门就问有什么吃的没有:

肉、鱼、蔬菜、热的冷的都行!他们说,我要喝的话,各种酒都有,就是没有吃的。这

以后我希望在睡眠中可以忘掉一切,但是似乎在它的拥抱世界的怀里,也没有我的地方。这

房间的沙石地是冰冷的,一张破床和一个破烂的脸盆架,是仅有的家具。

早上这位英印官员寡妇请我去吃早饭。我发现摊满桌上的冷餐显然是昨晚的剩余。如果

昨天晚上,只要有一部分温的或是冷的拿给我吃的话,决不会对任何人有所不利,同时我的

跳舞也不会太像登陆的鲤鱼那样痛苦地蠕动了。

早饭以后,我的女主人告诉我,她请我来是为让我唱那首悼诗给一位老太太听的,现在

她病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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