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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棠文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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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凫水。”麻雷子色迷迷地说:“我有心过河帮你的忙,就怕柳罐斗不许我在你身上插一手。”“他不在船上!”云遮月隔河抛过来一个媚眼。“到哪儿去啦?”“他去买纸钱,晚上祭水鬼。”“那我真得陪陪你,免得你冷清。”麻雷子色迷心窍,说着就下河。“麻巡长,你找死呀?”云遮月吓得惊慌摆手,“今天是鬼节,水鬼拉替身。”“神鬼怕恶人!”麻雷子踩水泅过来,“我麻雷子是凶神恶煞,水鬼不敢惹我。”他的话没落音,水下两只大手扯住他的两条腿,一神到底。麻雷子虽然一阵心慌,可是他的水性不小,沉到河底睁眼一看,原来是柳罐斗,这才知道中了计,便拼命挣扎起来。柳罐斗扼住他的喉咙,他也死抱住柳罐斗的身子不放,两人被水下的激流冲向下游。到底麻雷子的水性比柳罐斗差得多,力气也不如柳罐斗大;角斗了十几里,气力渐渐不支,柳罐斗便掐着他的脖子灌坛子。咕噜噜!咕噜噜!三番五次,麻雷子昏迷不醒,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柳罐斗拖着死尸,又游出几里,见岸边有一片浓密的水草,四下没有人影,便将麻雷子的尸体操了进去。然后,悄悄上岸,钻进了青纱帐中。再说花鞋杜四跟随老木匠郑端午回到家里,进门一看何大学问、一丈青大娘和吉老秤摆开了阵势,便知必有来头,马上堆起笑脸说:“各位大驾光临,我的面子不小呀!”何大学问和一丈青大娘说:“我们来接莲丫头住娘家歇伏,弟妹答应了。”吉老秤开门见山,说:“我来给莲姑娘保媒,四嫂子满口应允,只等你一句定乾坤了。”“吉老秤,你这不是拆我的家吗?”花鞋杜四炸了,“我的儿子在外当了官,一十八载衣锦荣归;我的儿媳妇是个贞节烈女,要学那苦守寒窑的王宝钏。”“谁说你儿子当了官?”吉老秤问道。“难道你忘了?是铁嘴小神仙算出来的。”“陈谷子烂芝麻,我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无巧不成书,门外传来笛子声。花鞋杜四像是盼来了救命星,说:“小神仙来了,我请他当着你的面再算一回。”“你陪客,我去请!”何大学问抢先一步,走了出去。一会儿,铁嘴小神仙进来了,问过了二和尚和望日莲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又算,口中念念有词,猛然一拍大腿,说:“好卦!大吉大利。”“是不是二和尚在外当了官儿?”花鞋杜四提醒他。“新近升了混成旅旅长!”“哪一年衣锦还乡?”“一十八载。”“怎么样?”花鞋杜四得意地笑了起来,“我那儿媳妇是不是还得等上几年,熬出个夫贵妻荣?”“不必了!”铁嘴小神仙沉重地摇了摇头,“二和尚已经被他们的司令官招为东床佳婿,莲姑娘命小福薄,配不上旅长大人了。”“胡说!”花鞋杜四绝望地嘶叫,“你为什么变了卦,跟两年前算的不一样?”“谁说不一样?”“两年前你说二和尚当了营长,他的媳妇应该等他。”“两年前他当的是营长呀,莲姑娘的命相还算相当;如今令郎高升三级,莲姑娘的命相可就尊卑不合了。”“放你妈的屁!”花鞋杜四泼口大骂,“什么他妈的铁嘴?你是红口白牙跑舌头,马勺上的苍蝇混饭吃。”“岂有此理!我虽比不了诸葛亮,也还比得上刘伯温。”铁嘴小神仙忿然作色,“杜四掌柜,我分文不取,送你一卦:这位莲姑娘命硬金石,先克公,再克婆,你不赶快把她打发走,我敢断你流年不利,必遭险凶。”说罢,跟何大学问讨了卦礼,扬长而去。铁嘴小神仙一出门,正跟小店伙计撞个满怀,两人都跌倒在地;小店伙计连滚带爬进了院子,气喘吁吁地叫道:“老掌柜,大事不好!麻巡长叫水鬼拉了替身。”“赶快救人呀!”花鞋杜四急得暴跳。“鬼节黑煞日,谁敢下河呀?”小店伙计带着哭腔说。“我去捞他!”花鞋杜四说,“他还欠着我十块大洋哩。”“你不能去!”豆叶黄扑到他身上,“十块大洋只当喂了狗,你可别叫水鬼再拉走。”何大学问拉着长声说:“老四,铁嘴小神仙送你那一卦,你可别当耳旁风呀!”花鞋杜四咳的一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口中连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吉老秤伸出大手,一抓他的脖领子提了起来,说:“亏得你还算个男子汉,倒不如四嫂子这个娘儿们家有见识,君子一言,响屁一声,你开个身价吧!”花鞋杜四身上像发疟疾,嘴里像满槽牙疼,呻吟着说:“我这个儿媳妇是花钱买来的,又吃了我十二年饭,我不能白送给人家”。吉老秤不耐烦地喝道:“放响屁!”豆叶黄说:“三十块大洋吧?”“住嘴!”花鞋杜四尖叫道,“五十块,少一个铜板我也不撒手。”“杜四,你是一只饿狼!”吉老秤骂道,“给你五十块,连豆叶黄也搭上。”花鞋杜四咬定牙关,说:“我言无二价。”“我扒出你的狼心狗肺来!”吉老秤大吼一声,把杜四当胸一抓,顺手抄起了炕上的剪子。“救……”花鞋杜四刚要呼救,脖子已经被吉老秤掐住,眼珠子憋得凸了出来。“老秤兄弟,你饶了他吧!”豆叶黄苦苦哀求,“我叫他依你,全都依你就是了。”“豆叶黄,你还怜惜这只饿狼干什么?”吉老秤说,“我宰了他,你挑个黄道吉日嫁人,赶巧了还能结个晚瓜。”“老秤,不要莽撞!”何大学问拦住他,“老四,你也真是财狠食黑;莲丫头进你家门十二年,给你家当了十二年的牛马,是她白吃你的饭,还是你喝了她的血?咱们找个算盘来,清一清账。”“甭……甭算了。”花鞋杜四气息奄奄地说,“三十块……就三十块吧!”“找文房四宝来!”何大学问大喊。“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白纸黑字,立下文书。”“爷爷,我这就拿来!”一直隔着篱笆偷听的何满子,欢叫着跑了。“大哥,这笔钱谁掏?”花鞋杜四不放心地问。“我!”何大学问一拍胸膛。“咱们现钱交易,不准赊欠。”花鞋杜四又紧吁一句。“我拨给你二亩地!”何大学问说。花鞋杜四两眼一阵贼亮,忙说:“大哥,你可不能翻悔。”“我何某人吐唾沫是钉儿!”何大学问慷慨激昂地说,“二亩地给我干闺女赎身,二亩地给我干闺女陪嫁,才不过花掉我半壁江山。”何满子从周檎那里,用一个小竹篮挎来文房四宝。花鞋杜四开小店,能写会算,亲手写了字据,跟豆叶黄按了手印,呈给何大学问;何大学问回家取来地契,扔给了花鞋杜四。闷葫芦郑端午这才得着机会说话:“表哥,表嫂,老秤是檎哥儿的媒人,你们就把莲姑娘这个大媒赏给兄弟吧!”“多谢了!”何大学问爽朗地大笑,“还得有劳你带着整儿跟荷妞,给我操持聘闺女办喜事。”十二何家小院喜气冲天,一群群喜鹊从东西南北飞来,落在院里院外的树上,从早到晚喳喳山叫。何大学问跟一丈青大娘虽然赔出四亩地,损失了半壁江山,可是埔得了全村男女老少的喝彩;老两口子心里高兴,脸上放光。最叫老两口子感动的,是跟花鞋杜四办完交涉的当天晚上,柳罐斗忽然来了;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进屋倒头便拜,只说了一句:“大哥,大嫂,兄弟一辈子报答不完你们的大恩大德!”便泣不成声。柳罐斗的心情是很痛苦的。他只有三间泥棚茅舍,并无一垄土地,深感对不起外甥,更有负于九泉之下的姐姐和姐夫。老嫂比母,小叔似儿。一丈青大娘比柳罐斗大二十来岁,见他如此礼重和伤情,心里发酸,慌忙扯起他,吵架似的嚷道:“我又不是为你破费,你谢得着我吗?我是花在我那可人疼的女儿莲丫头身上。”“也为了檎哥儿!”何大学问慢声慢气,自我陶醉地说,“常言道,门婿半个儿;从今以后,檎哥儿有我一半了。罐斗,我占了你的大便宜,你怎么不识数儿,反倒谢起我来?”柳罐斗并不多言,挥泪转身离去。办完交涉那天从杜家回来,望日莲感激涕零,双膝跪倒在干爹干娘面前,抱住二位老人的腿,哭着说:“爹呀,娘呀!我不能割您们身上的肉,我不要那二亩地陪嫁。”一丈青大娘也哭了,搂住望日莲说:“儿呀,谁叫娘穷家破舍呢?娘真想陪你三宅两院,十顷八顷,可是娘没有呀!”“那就再给莲丫头二亩!”何大学问激动起来,“剩下二亩给咱们老两口子当坟地,足够了。”“不,不!”望日莲大叫,“这怎么对得起哥哥嫂子呢?”何大学问说:“你哥哥在城里当了少掌柜,用不着土里刨食了”“不,不,不!”望日莲叫得声音凄厉。“我更不能对不起小满子。”何大学问扬声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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