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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雨电-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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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的粗暴的声音把静寂的黑夜搅乱了。同时他在夺兵士的盒子炮,敏在后面拖住兵士的
手。
“敏,你走。你身边的文件要紧。”德又一次命令地叫起来。接着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
斗。



雷 第七章

第二天城里轰传着一个惊人的新闻:一个外省青年打死了一个兵士,夺走了盒子炮,却
又给别的几个兵士抓住当夜枪毙了。
青年的尸首陈列在一个旧院子的门前。那个院子没有人住,是一所著名的凶宅。据说青
年就是在这里枪决的。
许多人围着尸首看。看清楚了的就满足地走开了,让没有看见的人挤进来。兵士们守着
尸体,想借这个做线索来捉死者的同党。但是他们等了一个整天并没有得到一点线索。他们
就把尸首掩埋了。死者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名字,他们却始终不知道。
事实上德的好些朋友都到场来看过他。慧和影就去过几次,每次都是流着眼泪离开的,
但是那些愚蠢的兵士却完全不曾注意到。
最后一次她们回到家里,影忍耐不住,就把脸伏在枕上哭起来。
慧没有哭。她在房里踱着。影的哭声使房里的空气也变成悲哀的了。沉默叫人难受。哭
声渐渐地刺痛了慧的心。慧坐到床沿上去,抚着影的起伏的肩头劝道:“影,不要哭了。你
不听见敏说过,德是为着什么死的吗?
那是很光荣的事情。你用不着为他伤心。”
“但是德不会活转来了,”影抽咽地说。
“我们还有别的人呢。死了一个德会有许多新的德来继续他的工作。这不算是什么大损
失。”慧说这样的话自己也知道很勉强,她竭力抑制她的声音,不要使那里面带一点感情。
“这不是损失?”影像小女孩似地哭着分辩道。“你不知道。
你不爱他,你一点也不关心他。你不知道他的好处。”
慧又被这几句话搅乱了心。她猛然站起来。她的眼前仿佛现出了德的鹰一般的面庞。那
两只闪电一般的眼睛,那一对铁一般的手腕,那一颗炭一般的心,现在都消灭了。她还说这
不是损失。她不能够这样地欺骗她自己。
“现在他死了,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他……我爱他,可是他至死还不知道。我把
他当作我的一盏明灯,现在这盏灯却给暴风雨吹灭了。……他死得那样惨,我们却只敢躲在
人丛里偷偷地淌几点眼泪,”影抽泣地说完了这些话,又伤心地哭起来。
慧站在房子的中央。她努力去想别的更远的事情,但是没有用。她终于自语似地说了下
面的话:“德,我不是常说我们的生命是不会长久的吗?……现在我们和解了,永远和解
了。你的雷不会打到我的头上来了。你的雷,那的确是一个响雷埃”说到最后,她觉得声音
有些哑了。某一种感情突然在她的身体内满溢起来,就像要往外面奔放似的。她忍耐不住,
急急走到床前,倒在影的身旁,把嘴放在影的耳边小声地说:“影,我的悲痛也很大。我也
爱他,我很久就爱上了他。”



电 序

《电》是《雨》的续篇,写完了它,我的《爱情的三部曲》完成了。
说《电》是恋爱小说,也许有人认为不恰当。因为在《电》里面恋爱的氛围气淡得多了。
《电》和《雨》中间的距离跟《雨》和《雾》中间的距离相等。
但是我仍然勉强把恋爱作为小说的主题。事实上《三部曲》里所写的主要是人,是性格。
我想用恋爱来表现一些人的性格。《雾》的主人公是周如水,一个软弱的、优柔寡断的人;
《雨》的主人公是吴仁民,一个热情的、有点粗暴、浮躁的人;《电》的主人公有几个,我
姑且拿李佩珠做代表吧,她比前面的两个人进步多了。我大胆地说她是一个近乎健全的女性,
但也只是“近乎健全”。
不过《电》和《雨》不同,和《雾》更有差别。《电》的头绪很多,它倒适合这个标题,
的确像几股电光接连地在空中闪耀。
短篇小说《雷》;只是一个小插曲。故事发生的时间在《雨》和《电》之间。因为《电》
里面的几个人物如慧、敏、明、碧、影都曾在《雷》里出现过;我现在就把《雷》放在《电》
的前面。
这部小说是在一个极舒适的环境里写成的。一个朋友让我住在他的宿舍(北平西郊的一
所花园,某大学的教职员宿舍)里,过了三个星期的清闲生活,使我从容地完成了《三部曲》
的最后一部,我应当感谢他的好意。

 巴金
  1934年9月



电 第一章

“佩珠,佩珠。”
一个青年学生站在阶上轻轻地敲着窗板,低声唤着这个名字。
“是贤吗?你等一下。”从房里送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还没有起来?他们要你到雄那里去。”学生说着微微地笑了。
“什么事情?这样早,还没有看见太阳呢。”女郎在房里带笑地说。
“你要等太阳?要到下午太阳才会照到你的窗上来。”学生噗嗤地笑起来,接着又催促
道:“快点,快点。”
房门轻轻地响一声,便开了,一个年轻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她走到学生的身边,把右手
在他的肩上一拍,带笑地责备说:“你这个顽皮的孩子,这么早就把人家吵醒了。究竟有什
么事情?”
学生把脸掉过来看了看女郎的鹅蛋形的脸,笑一笑,接着换了严肃的表情低声说:“有
人从S地(S地:指上海。)来了。雄他们要你去。”
这时吹起了一阵微风,天井里那棵树上许多只麻雀吵闹地叫起来。学生的话被麻雀的叫
声掩盖了。但是在女郎的心里它们却清晰地响着。
有人从S地来,这么早他们就要她去,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佩珠这样一想,她的
面容变得庄严了。
“好,我就跟你去,你等我一下,”她低声对学生说,就往房里走,学生跟着她进了房
间。
房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大的架子床横放在中间,把房间隔成两部分。帐子垂下来遮住
后面一部分的地位,但床头留了一些空间让人从这里进到后面去。靠着窗放一张书桌,一个
书架,此外还有一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凳子。
这个叫做贤的学生是常来的客人。他一进屋,就动手翻阅桌上的书报和文件,好像在自
己的家里一样。佩珠并不干涉他,却让他做着他所愿意做的事。她捧了面盆走出房间,通过
天井进里面去了。
过了一会佩珠又捧了面盆进来。她问道:“贤,你等得不耐烦吗?”
“我在看你父亲的来信,很有意思,”学生高兴地回答,他的眼光还停留在信纸上。
“我父亲很配做一个说教者,他给我写信和他给别的学生写信都是一样的口气。许多人
都说他的道学气太重。你高兴和他通信吗?”佩珠的这些话是从床后面传出来的。
“好,佩珠,你就给我介绍……你得到德华的信吗?她什么时候回来?”贤折好信,依
旧把它夹在一本书里面。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他想到了德华。德华是一个女学生,她住在
佩珠这里,但目前回乡下去了。
“我昨天还接到她的信。她大概就在这两天回来,”佩珠在里面回答,不久就走了出
来。她忽然带笑地问:“明怎么样?”
“你不是常常看见他吗?他永远忙着,不喜欢说话,总是带着忧愁的面孔。”贤放好
书,回头去看佩珠。“慧说明爱上了德华,我却不信。”
“你这个孩子,你还不懂这些事情。我们走吧。”佩珠在贤的肩头拍了一下,就拉着他
走出房门,把门锁了。
他们快要走出大门,一个声音从后面追来:“佩珠,这么早你就出去。”一个老太婆走
下天井来唤他们。“吃了早饭再走。贤,你也留着。”她用一对带笑的眼睛看着这两张年轻
的面孔。
“我不吃。我们到学校去。”佩珠站住,对老太婆亲切地微微一笑。
“林舍,”贤也笑着唤那个老太婆。
“你们年轻人整天忙着,究竟忙些什么?你们吃过早饭再走呀。”老太婆大声说着便向
他们走来。她走得快,不管她有着一个肥胖的身体和一双缠过的小脚。头发已经灰白了,但
是圆脸上还有些光泽,笑容时常留在她的脸上。她爱这些年轻人,好像爱她的儿女一样。他
们也爱她,就把她当作母亲一般地看待。
“英还在睡吗?”贤问了一句,英是林舍的儿子,刚刚在初中毕了业。但他不是林舍亲
生的,他是买来的。在这个省里有一种习惯,没有儿子的人家可以花钱买小孩来养。
“他睡得很好。昨晚上他回来很晚,”林舍温和地答道。她又笑着问:“你们要他起来
吗?”
“不要叫,让他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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