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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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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喝了多少,终于结束了,我们回屋休息了。我们住的地方是很梦幻的,就是前苏联电影里西伯利亚式的小木屋,用一根根很粗的整木拼成,还有树皮和青苔。地板缝隙很大,草可以从缝隙里长出来。我跟老杜住在一间屋子,进门脱了衣服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刚躺下没两分钟,突然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托汗副部长拎着一瓶酒闯了进来,指着老杜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我的酒一下被吓醒了,心想算账等不到秋后了。老杜也傻了。托汗副部长继续说:“‘两个离不开’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老杜这时也害怕了,赶忙赖账:“我没说什么啊。”托汗副部长不理他,把“两个离不开”的正确版本向他宣读了一遍,就像宣判一样,然后拿过桌上两个很大的搪瓷缸(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工厂发的那种),把两个搪瓷缸都倒满,正好半斤一杯,对老杜说:“你把它喝掉,加强一下记忆,我陪你。”说完死死盯着已经吓傻了的老杜。

当时那架势,老杜都要哭了。我心想,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好歹也要照应一下啊。于是我满脸堆笑地说:“托汗副部长,您消消气,消消气,老杜喝糊涂了,说胡话了,您别往心里去啊。您看这样行不行,这酒咱们三个分一下吧。”托汗副部长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小子,现在没有你的事嘛,你想喝,我跟他喝完了,再跟你一人一杯,酒嘛,有嘛!”我看是帮不了忙了。说话间,托汗副部长端起大缸子咕嘟咕嘟半斤酒就下去了。这下老杜更是死都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把半斤白酒灌了下去,很多酒都洒在衣服上了,然后一头栽倒。豪气干云的托汗副部长看着倒下的老杜,很满意地笑了,临出门前还瞟了我一眼:“你,要不要再跟我来一瓶?”我赶紧摇头连声道“不敢不敢”,然后目送英雄的背影消失在阿尔泰山的茫茫夜色中。

那个晚上,可怜的老杜差不多每隔十分钟就起来吐一次,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后半夜,我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老杜不在床上,推开门一看,漫天繁星的苍穹之下,在开满野花的草原上,老杜站在那里,伟人似的叉着腰,仰望星空,然后弯腰狂吐不已,直至天明。从此之后,在饭桌上,只要有人一提“两个离不开”,老杜就立刻捂嘴跑开了。

第十五章异域风情

到喀纳斯的当晚,灌了一肚子酒,连羊肉味都没有闻到,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第二天一大早拍大红鱼的期待和兴致。我们采访了很多当地人,有小孩、年轻人和白胡子老爷爷,从他们嘴里听到了很多关于大红鱼的事,每个人都说得很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见过。有个年轻的哈萨克族牧民说,大红鱼的脑袋跟吉普车的引擎盖一样大,一口就吞下一头牛。老人们又说,大红鱼其实就是龙。每个人都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出入很大,都说得神神道道的。

喀纳斯湖和禾木乡的美,是语言难以描绘的。今天人们可以看到很多关于喀纳斯湖的很美的图片,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有人能够用相机完全记录下它的美丽。当时我曾经很遗憾自己没有相机拍下那样的人间仙境,但今天想起来,我一点儿都不遗憾,因为任何相机和镜头都只能记录下一个局部,一个瞬间,无法表现人置身其中的感受。这也是我十几年来从未写过任何关于新疆之行的文章的原因。因为相对于那一片山水,那一段生活,我觉得任何文字和照片都一样苍白,我想将它完整地保留在我记忆中,无法与人分享。这些年喀纳斯湖成了热门旅游景点,我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旅游的开发意味着有一定程度的不可避免的破坏。这些年我喜欢到处旅行,却不想再去喀纳斯了,我生怕破坏了我记忆中的美好。

拍摄之余,我天天跟当地的牧民待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感觉到饿了或者渴了,只要看见毡房,掀帘子就可以进去,不需要认识主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多数毡房里,男人一般都不在,都放牧去了,只剩女人在家。随便到一户人家,不用客套,只要说要吃东西或者要喝奶茶等,女主人都会端上来。还有一点儿好处是,在牧民家吃饭不用喝酒,喝酒是很高级、很隆重的待遇,得是很正式的场合才会有。所以,在轻松的气氛下,当地人的饮食习惯让我印象深刻。

哈萨克族牧民的家里有一种看上去很诱人的油炸面团—包尔扎克。它有桃子那么大,外边一圈看上去像油炸过的,里边其实跟生的差不多,一口咬下去又生又硬,很不好吃。苏北海教授告诉我们,当年成吉思汗的部队远征时吃的就是这种叫包尔扎克的干粮。苏教授说,哈萨克牧民用油炸包尔扎克一年也就两三次,因为山里温差大,东西放不坏,所以当地人总是一炸就一大袋,然后拿它招待客人—今天有人来了,一倒倒一地毯,吃不完就收起来,过段时间,又来客人了,还是倒一毯子,接着吃。

除了包尔扎克,还有奶茶。喝之前,导演小声地提醒我们:“没喝过酥油的,最好不要在奶茶里面加那东西。”但我们还是觉得新奇,所以主人第一次问要不要加酥油时,多数人欣然答应。只见女主人拎上来一个木桶,上面盖了一层纱布,揭开纱布后我们一看,酥油居然是黑的,正纳闷不已,女主人手一挥,一群苍蝇轰的一声飞了起来,下面才是黄灿灿的酥油。接下来女主人挨个儿往我们的奶茶里一勺一勺加酥油,我们心里直发憷。后来才知道,在海拔四千多米高的地方,苍蝇的功能基本和蜜蜂一样,就是传播花粉,不像我们这里的苍蝇那么脏。

牧民家的手抓羊肉真是别提有多好了。我这一辈子除了在新疆就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羊肉了。他们的手抓羊肉做法很简单,没有任何调料,就是清水里一把盐,但就是异常好吃,非常奇怪,每一顿手抓羊肉我们都吃得狼吞虎咽的。我还在一个牧民家里吃过生羊肝。那个牧民兄弟把羊宰了之后,从靴子里拔出刀(新疆的民族朋友几乎每人都带着一把英吉沙小刀,哈萨克语叫“皮恰克”),单独切下羊肝,然后在一口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的大锅里,把羊肝烫一下就拿出来,很豪爽地切成两半,叉一块给我,自己一块。那种情况下我实在不好意思推辞,眼睁睁地看着血糊糊的羊肝伸到了我面前,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问:“我要那块小的可以吗?”然后在他的注视之下,把那块生羊肝吃了下去。吃完了估计牙齿上都是血,我立马转头去找老杜要了两片治拉肚子的药。

贾娜尔。

在北疆的阿尔泰山拍摄民族歌舞的时候,我认识了布尔津县文工团一个叫贾娜尔的姑娘。她是团里的舞蹈演员,那几天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有一天黄昏时分,我吃完晚饭从毡房里出来,贾娜尔问我骑过马没有,我说没有。她说,带你去骑马吧。哈萨克族牧民家的马很高大,马背都快有我人那么高了。见我有些发憷,贾娜尔说,不怕,我带着你骑。她挑了一匹很健壮的马,把我推上马背后,她轻盈地翻身上马,坐在我背后,拉着缰绳一抖,马就在草原上飞跑起来。

我放眼望去,夏天的阿尔泰山开满了鲜花,凉凉的空气中满是青草、泥土和鲜花糅合在一起的味道,这时天空的云彩被晚霞染上了万道金光。贾娜尔骑着马带着我在山坡上来回飞奔,马跨过一条小溪时溅起冰凉的水花,弄湿了我们的衣服,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个星期后回到布尔津县,当地领导宴请我们的时候,贾娜尔坐在我边上,那一顿我喝了一斤白酒,吐了。晚上我和录音师杜晓华送贾娜尔回家,我竟然在她的床上睡着了。酒醒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坐在我对面,贾娜尔在给我梳头(那会儿我是有头发的),杜晓华也喝多了,在滔滔不绝地说话。临走时贾娜尔的爸爸送了我们几块没有加工过的宝石(新疆产宝石),等我们一路踉跄地回到招待所,第二天却怎么都找不到那几块石头了。

算起来现在贾娜尔至少也是三十五六岁的妇人了。她肯定不会记得我的名字,但她却是我在新疆那三个月中唯一记得名字的少数民族姑娘。

死生帕米尔。

完成了在北疆的拍摄,我们一路向南疆进发。在帕米尔高原上,我经历了我平淡人生中少有的惨烈和悲壮的一段。

到了南疆的时候,我们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我的酒量也突飞猛进。那时大概是我喝酒的巅峰状态,六七两酒下去跟玩儿一样,稍微豪迈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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