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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岛子上最令人向往和最美丽的。”
她的思绪在时间中穿行,回到克利夫兰的高中,在纽约的贝尔维尤的男人们,旧金山的那个麻醉师和沃尔特·泽格纳。她所经历的所有男人都曾认为在床上的她令人向往和美丽,但仅仅在床上而不是别的地方。没有人透过面具了解到她的爱情之美也是她的人物之美。然而这儿——她的心砰砰跳动——也许在这儿,也许——面具已经永远消失。可她仍然不能相信任何人,自泽格纳以后就这样,她必须小心行事。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维尤里。相信我,可怜的瓦塔,上帝保佑他的在天之灵,他夸大其辞了,我并不完全是那样。”
“你不必谦虚,是真的,已经证明了,你是这儿每个人最向往和最美丽的。”
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研究着这位郎中的严肃、质朴、古怪的罗马式面孔。“对这儿每个人,维尤里?这太玄——”
“是每个人,”他大声说,而她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她心花怒放。
在他致力于比较性行为研究的这些年中,奥维尔·彭斯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灰心。
汗水,像一群透明的蚂蚁,从他光秃的前额上爬下来,溜进他的眼睛里,于是他不得不摘下玳瑁边眼镜,擦拭眼睛。他的领带,他不顾萨姆·卡普维茨取笑和马克恳求将它扔掉,始终坚持戴着,现在将他的衣领捆在湿淋淋的脖子上,使呼吸都困难。
在这种时刻,他真希望事情能重新开始。撇下在他掌握之中的婚姻幸福——都怨克利斯托尔,朵拉,还有贝弗利,管她现在是什么名字——却来到这倒霉的地方,现在正悲惨坐在他的草房的前屋地面上,被半圈面孔呆板、不愿合作的半野蛮人白痴包围着。
他们共6个人,3男3女,年纪在20到50岁之问。他们是自告奋勇来接受奥维尔的投射试验的。最初试验是他发明的、发现的和试验成功的,是他的心爱的“彭图应询”——彭斯图片反应询问——看来首次遭到失败。
奥维尔为他的“彭图应询”感到骄傲,期望就将其应用于一个像海妖岛上这样高度重视性的偏远社会写出一份有影响的报告。他不否认,即使在昨晚他同雷切尔·德京和莫德·海登会谈时,他的“彭图应询”就提了出来。
“当然,它是在我使用主题知觉试验,宗迪试验罗森茨韦克图片挫折试验时产生出来的,”他坦率地向莫德承认。“但它们都有缺陷,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想想主题知觉试验。我拿出20张图片——摆出不同挑衅姿势的人物——我要那些土人告诉我他们看到了什么。那些姿势对他们来说太奇怪了,无法加以评论。我让他们看一个男人手执匕首,正要行凶,我问他们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什么。当我在阿拉斯加附近岛子上这么做时,由于太外国化而没有产生反应。这种场面对他们不可理解。那么我怎么能期待他们暴露出他们的态度和冲突呢?我给他们看宗迪图片,48幅异常人型的照片,也是毫无收获,对象不认。他们不知道这些类型。或者罗林茨韦克的那些卡通——你见过吗,莫德?——总是画着两个人物,一个用某种方法挑衅另一个,要求对象说出画面中的第二部分,被挑衅的那个人,将会做或说什么。原始人不认。于是我就设想出彭斯图片反应询问。经过许多试验和错误,我终于精选出30幅表现做爱的经典和现代的绘画或雕塑的照片。现在人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无论他使用什么语言或来自什么社会。你会激起对方真正的反应,不管他是随和的还是一本正经的。只要显示这些图片,对方在作出回答之前就反映出他的所有愿望和急切心情,流露出对自己和别人的态度。在这儿肯定会奏效,他们会懂的。”
在承认了雷切尔·德京对赫尔曼·罗萨赫博士的瑞士墨迹试验和所有智商测试有独家使用权并达成口头协议后,奥维尔·彭斯作为自己的“彭图应询”的独家使用人离开了前天晚上的会议,同时还保留了在必要时使用主题知觉试验的权力。
奥维尔抱着相当的期望值,等待着他的志愿者们的到来。几分钟前,他简明地介绍了他的发明,从正面朝下摞在他旁边的图片上,他拿起最上面一幅,让这6个对象仔细观看。
他按下便携磁带录音机,对正在无声传看图片的对象说,“这是在意大利古城庞贝的卡萨…德尔里斯特兰特的大量壁画中的一幅,这些著名的壁画描绘了交媾的所有方法,你们看到这幅是女子跪在床上,男子在后——”
图片已经传回他手里。
“好啦,”他问道,“你们对此有什么感觉?”
他等待着预料中的议论纷纷,但6个人没有一个开口或者动一动。
“让我们一个一个来,”他说,想帮助他们克服明显的不安。他指着坐在头上的一位中年土著妇女。“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举起这幅壁画的复制品。
“很美,”她这样说。
奥维尔点头示意第二位,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男人。“你呢?”
“好,”他说。“相当好。”
“你呢?”
“美丽。”
“你?”
“好看。”
第27节
奥维尔停住了,狼狈不堪。“你们没有更多的要说?你们不感到惊奇?你们不感到震惊?你们没有受到刺激?”
奥维尔等着回答。这帮人互相看看,耸耸肩膀,终于头一个中年妇女代表他们说话了。
“太普通了,”她说。
“你是说对你们来说太熟悉了?”奥维尔追问。
“熟悉,”她说,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奥维尔犯了难,试图继续往下进行。如果得不到某种真正的反应,他就无法调查他们的刺激反应样式。“你们有人想讨论这幅画吗?能猜出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能想象出下面会发生什么?”
这伙人默默地交换着眼色,眉毛弓起,肩头抬起,似乎一致认为他们的访问者是个疯子。一个人举起了手,是一个瘦瘦的20来岁的小伙子。“我想讨论,”他宣布说。“他需要爱,她需要爱,他们便做爱。一会儿,他快乐了,她快乐了,他们就休息。然后,如果他们不睡觉,就会再爱。他们很壮,他们会爱很多次,我想是这样。”
“对,对,”奥维尔不耐烦地说。“但没有别的你想说的东西了,这没有什么使你想到你自己——或烦扰你——或使你产生愿望——我是说——”
“没有什么可想的,”这个年轻人顽固地说。“太普通了,我们都这样干,我们都愿意这样干,没有更多要说的。”
奥维尔用询问的目光环视了其他5位。他们一致点头表示同意。
奥维尔泄了气,将这幅无用的厌贝壁画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它。图画立刻引起了他的反应。一是,他从来没有同一个女人处于这么个难看的位置,他怀疑这种位置的可能性。另外,他除了一种位置外从没有用过别的位置,而且仅同少数几个女人,这真让他后悔。还有,他从来没有像画面上所明白表现出来的那样感到快乐,这让他伤心。还有,他的思想已飞向贝弗利·穆尔,这使他感到孤独。
这些念头,加上他那不可战胜的“彭图应询”在影响这6个对象上的失败,将他置于此刻的极度失望中。
他顽强地决定坚持下去,直到他的对象们投降。他把庞贝壁画扔到一旁,抓起了画堆上的第二幅。是琼·弗兰科斯·米勒的作品《情人》。它所描绘的现代内容同庞贝壁画所描绘的古代内容完全相同。奥维尔始终将米勒的作品当作一种发现,因为它使他的朋友们感到惊奇。大多数人只知道米勒传统的《拾穗女》,不相信同一个艺术家会将自己同惹人注目的性搅在一起。奥维尔将这幅画的复制品传了一遍。这些石头面孔仍然无动于衷,当询问他们的反应时,他们再一次无言以对,表现同上次差不多。
第三幅和第四幅是伦勃朗的《床》和毕加索的《拥抱》,都真实地揭示了男女面对面相交的情景。对此,反应是彻底的厌烦,6个对象一言不发。奥维尔不顾这些,又从画堆下面抽出帕辛的《女友》。对这幅画着一对裸体的法国女性恋者的肉感的画作,反应是迅速的,大声的,一致的,6个土人毫不掩饰地齐声大笑。奥维尔马上希望倍增。
“什么东西这么有意思?”奥维尔想知道。
那个20来岁的瘦小伙子说,“我们笑是因为我们都说——多么浪费时间!”
“这儿不干这种事吗?”
“从不。”
“你们感觉如何?”
“除了感到白费时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