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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总在他面前闪现。
对于行德而言,继续留京已没有任何意义,但他又无意振作精神。虽然不能衣锦还乡,但也不值得为此而闷闷不乐。他此时的心里既没有进士考试失败的落魄,也没有砥砺三年、再图一搏的壮志。以往求取功名的心思已被一种全然不同的东西所替代。
赵行德每天都要将那张布片取出来看好几遍。从那个女人简短的说明推测,这也许是西夏国的官符,作为身份证明,或者是通行证使用。此中文字所书的内容肯定是无关紧要的,只是想必还藏有更加深邃的意义,甚至任何现有的书籍中都不曾载有。看着这些文字,行德的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西夏裸女丰满的躯体,不觉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赵行德想,这三十个字到底怎么读呢?为了学会读这些文字,无论下什么样的功夫都值得呀!。赵行德以往的精神支柱是金榜题名,荣归故里。而今,这个支柱已经颓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门心思地想到西夏去实地考察。想学会他们的文字,也想踏上西夏的国土,亲眼看一看。要是能够加入到群居的西夏人中去生活一番那就更好。
在市场上邂逅西夏女之后的半个月,赵行德下定了决心,要去西夏一游。此时,什么何亮的安边策,什么西夏将来势必成为中原之隐忧,在赵行德的脑子里已经消失。而他关心的是西夏已有文字,自己却不认得。这个民族的人都具有那个女人那样的血统,完全是西北大地上的一个谜。难道这不正是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个极有价值但又漂浮不定的追求目标吗?行德心想,一定要亲自去感受一下。市场上见到的西夏女激发了行德身上那种湖南人生来俱有的倔犟本性,他憧憬着西北关外“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的悲壮景色,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英雄豪情涌上心头,庶几不可抑制。
第02回 身陷凉州赵行德当兵心系汉土朱王礼许愿
天圣五年正月,赵行德来到灵州附近的一个小镇。他是头一年初夏从京城东京出发的。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不知不觉离京已有半年之久了。一路风餐露宿,赵行德总算到了西部边陲宋军最前线的据点。两三年前这里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现在,由于大量军队的进驻,使得这里的人口猛增,形成了一个具备城廓的小镇。灵州就在此地以北五十里处。那里曾一度是宋军的大本营,唐朝时还设过朔方节度使,二十五年前的咸平五年不幸落入西夏之手。
由此往西就是汉武帝开拓的所谓“河西四都”,也称作“五凉地方”,它成为了联系中原本土与西域的一条走廊。自汉朝以来,它一直是中国历代经营西域的前沿基地。朝廷曾经在凉州设置了统辖这条走廊的河西节度使,后来又在沙州设置了归义军节度使观辩证法是支配着整个自然界的,而所谓主观辩证法,即辩,取而代之。世人皆认为这里也是中原王土。后来,这里又被吐蕃、回鹘占领了一个时期,成了不受朝廷统治的化外之地。而今很多异族在这里成群结伙,形成自己的王国。在这许多异族中,最为昌盛的要数以兴庆为根据地的西夏了。除此之外,吐蕃的一个部落占据了凉州,回鹘人占了甘州,还有保留着归义节度使名义的汉人集团。
赵行德进入了北方的藩镇,想到这么远的地方仍然是汉土,真是令人惊讶。其实汉人在这里只是极少数,处在数倍于己的夷人的包围之中,但他们还是筑城而居阎若璩(1636—1704)清经学家。字百诗,号潜丘。乾,形成自己的村落。
来此之前,赵行德曾到本地下属七镇中的几处一游,每处他都看到守军中杂有很多其它民族的士卒,给人一种身处异境的感觉。
这半年来,赵行德也学会了一些少数民族的语言。他认识了几个会讲突厥系唐古佗语的年青汉人,与他们结伴而行,交往中学会了不少的日常用语。如今,无论是回鹘语,还是西夏语和吐蕃语,他都可以讲一些了。只是西夏的文字他一次也没有看到过。他甚至怀疑到底西夏有没有文字。居住在汉人土地上的西夏人不能算作真正的西夏人。他们身体中流着唐古佗人的血液,但他们毕竟不是现在形成了一个国家、并逐渐强盛起来的正宗西夏人。他们没有被纳入西夏国这个组织,只不过是一群愚昧的游民而已。可以说他们既不是汉人、也不是西夏人。
赵行德在城内西北角的一个寺院里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他靠帮人书写年贡和徭赋的报单维持生计。他打算等到春天冰消雪化之时再往五凉地方进发。这一年下了三场雪,分别在一月四日、二月六日和三月三日。
尽管已是严冬季节,城里每日都有军队进出,军中的兵士杂有各个民族的人,到处都是人喊马嘶,搅得人们不得安神。
西夏族的大本营在离这里一百多里以外的兴庆。也就是行德在开封城外市场上救下的那个女子所说的伊鲁盖。这些年来,兴庆的西夏人倒是没有与宋军正面交过锋,宋军方面也采取了同样的态度。西夏人正忙于征服自己周围的其它少数民族,无暇与宋军作战。大宋也有一个更大的敌人,那就是契丹,所以也无心卷入与西夏的争斗。虽然目前的态势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大战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
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天的阳光开始照耀着城外的沃野。一天,赵行德为了弄到一份赴凉州的通关证书来到藩镇衙门。他已在去年的冬天与去凉州的回鹘商队打过商量,准备与他们一起去凉州,他们也表示同意。等到第三天,谁知衙门里传来一纸公文,上面竟钤了一个“不可”的印。
凉州地方上居住着吐蕃的一个部落,其人多姓折逋,他们自成一小国,国中亦杂有其它民族,城内外还有五百户汉人,主要从事农业生产。凉州地处河西走廊东部交通要道之上,自古以盛产良马闻名遐迩,因而这一带素有“凉州骏马甲天下”一说。由于这个原因,各个民族与土著居民之间曾在这里进行过多次争夺战。西夏人也曾为了永远占领这块宝地而出动军队,大动干戈。大中祥符八年,西夏将这里的土豪驱逐走后,将凉州纳于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是第二年回鹘人支援当地土著袭击了西夏的军队,西夏大败而退。此后,西夏每年都要出兵凉州,烧杀抢掠,夺取马匹。只是宋朝朝廷深恐西夏人占领凉州,每次都要派兵驱逐,致使西夏人无法在此久留。
凉州对于宋、西夏以及占据甘州的回鹘人都是必争之地。大宋与西夏的大部分马匹都出自凉州,回鹘人从马匹的买卖中发了大财。
西夏与宋朝之间大的战争多是以凉州为导火索。凡是了解西部边境情况的有识之士对此都有相同的看法。赵行德的凉州之行未能获准的原因之一,正是由于目前的局面中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西夏随时有可能对凉州发动大举进犯。另外一方面,宋军也在频繁调动。
赵行德并非对这样的紧张局面熟视无睹,他只是认为仅凭几支军队的调动就认定大战在即,似有杞忧之嫌而已。凉州有很多西夏人与当地的土著以及汉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可以与西夏的京城兴庆之间自由往来,并无障碍。作为汉人,赵行德不能直接去兴庆,但是如果能去凉州,总会找到去兴庆的机会的。
一天早晨,天还未亮,赵行德就起床了,他将自己的马从马厩中拉出。这是他离开东京之后在环州得到的第三匹马。他开始向马背上装载一些日用物。这时庙里的杂役出来了,他向行德打听去向。行德对着像影子一样站在晨曦中的小和尚说道,自己要去凉州,准备混在回鹘人的商队中间。小和尚听后大吃一惊,紧紧地盯着身材瘦小的行德,似乎要把他从外到里看个透心亮。
“施主若做这等事情,一旦被抓着是要处斩刑的。”
小和尚说。
“多谢小师付一片好意,只是若要成就大事,就得敢冒杀头之险。”赵行德答道。他虽然也知道这个危险,但一点畏惧的心情都没有。行德一边指着脚下放的一堆行李,一边说:
“可否有劳小师付帮我一下,把这些行李搬上去吗?”
行德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面对一大堆沉重的行李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东方的天际开始发白,赵行德加入了向城门走去的回鹘商队。商队有骆驼二十头,马三十匹。行德走在队伍的最后。赵行德虽然没有办到正式通关证书,但在回鹘人队长的照顾下,没费什么事,也出了城门。只是承蒙队长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