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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不能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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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杀人般的讯号传得更紧,章柏言苦笑一下,只好站在妻子看不到的角度,对成萸摊摊手。

成萸没看到身后的人搞鬼,只看到男主人无奈的眼神。章柏言看看妻子,再看看她,一脸拜托的模样。

前几天听紫绶说,他们夫妻俩又为了要不要结婚的事起了一点争执,想来现在正是和好期,她突然来当电灯泡,难怪章柏言要向她求饶。

「好了好了,人家一大家子和和乐乐的,妳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跟我上楼吧!」符扬不由分说,拎起她的行李转头就走。

眼看心爱的姨要被人抢走了,小毛线团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向她伸出手。

「呜,姨不要去!姨来,来住嘛……呜,戴伦陪妳玩……」

成萸开始犹豫。

可恶的臭小鬼真的没见过坏人!符扬气得牙痒痒,手一挽袖子,准备替他父母教训一下。

啊,危险。章柏言连忙将儿子一把捞进怀里。

「反正只是楼上楼下的区别而已,成小姐可以随时下来找紫绶领,那我们就不送了,再见。」赶快把门关上。

就这样,可怜的成萸又陷入前夫魔爪,被抓上楼当压寨夫人。

 第十章

「剪头发。」

成萸在客房里把行李安顿好,又发了一会儿呆,终于觉得有些饿了。刚离开房间,准备到厨房弄些东西吃,某人就将一柄崭新的剪刀硬塞进她手里,很霸道地说。

她看看手中的发剪,再瞧瞧他扎成马尾的长发,莫名的有些想笑。

符扬留长头发,不会就是因为找不到人帮他剪吧?他对那颗脑袋的龟毛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干嘛剪呢?你留长发的样子也很好看。」她故意不接剪刀。

「妳也这么认为?我也觉得我还满适合长头发的,应该说,我不管留什么发型都好看。」符扬打量着玻璃柜门的反影,自恋地拨拨刘海。

成萸简直无力。

「去客厅坐好。」她瞪他一眼,回自己房间拿梳子和镜子出来。符扬乖乖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已经拿了条毛巾把宽膀围起来。

成萸把镜子交给他拿着,绕到后面开始为他梳头发。

「你想剪什么样子?」

「就以前那个样子。」

「我已经忘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房间抽屉里还有我们的结婚照,要不要拿出来给妳温习一下?」符扬和颜悦色地说。

成萸气结。以前不是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突然在街上偶遇他的话会是何种情景。在她的想象里,她一定是态度落落大方地迎上去,彷佛他只是一个不重要的路人甲,无论是气势或言语绝对和他针锋相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被他压在下风。

没想到事隔五年,一旦交手,仍然技不如人。

客厅里细细的喀嚓声,含着一种微妙的亲昵感,她心里觉得不自在,主动打破这种气氛。

「你以前的那位经纪人戴维森先生呢?」

「死了。」

「什么?何时发生的事?」她惊问。

「五年前。得食道癌。」

「真的吗?我一点都不知道……」成萸不禁难过。

当年为了保护还是学生的她不受小报追逐,符扬将他们的婚姻藏得很好,戴维森是少数知道他结过婚的人。虽然成萸和他不熟,却一直很喜欢这位风度翩翩的英国绅士。

如果他的经纪人仍然是戴维森,一开始大卫他们找她的时候,成萸听见这个名字一定会拒绝,那他们前几天就不会相遇了。莫非一切真是命运?

她的眼迎上镜子里的符扬,知道他也想到这一点。

五年前的符扬,婚姻正值破裂,最引以为重的经纪人又离开人世,当时的他是如何走过来的呢?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她却觉得……有些愧疚。

「妳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一个人时候到了,也就该走了。况且──」符扬故意顿一下。「戴维森过世的消息还上过一阵子新闻,妳是根本不想看到跟我有关的消息吧?」

成萸没有立刻接话。

「那一阵子我自己的生活也不太安定,哪来的心情看报纸?」

「哼。」出乎她意料之外,符扬没有再追击下去。这可不像气势凌人惯了的他!

之前老想着他的霸道脾气没改,其实,或多或少是改变了。如果现在的他还是那个自尊心胜于一切的符扬,一定连看都不想看到她,更别说和她共事、或硬拉她住进同一个屋檐下。

他究竟在想什么?成萸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他。

「以前戴维森先生那么照顾你,你的反应也太冷漠了。戴维森也算是我的朋友,请你以后在我面前提到他的时候,讲话客气一点。」她忍不住轻声说。

「还有没有?」

「当然还有,请你尊重一下我的存在,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对别人大呼小叫的,看了真的让人很生气。」

「妳的狗屁规矩怎么这么多?」他口中抱怨,眼底却隐隐藏笑。

「不是我规矩多,而是我一直以来便信奉『人跟人之间相处要互相尊重』的道理。现在我总可以有自己的标准,不必再迁就你的了吧?」

如果是在五年前,成萸根本懒得跟他说这些,随他去当山大王,反正他从小就是个恶霸。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也有自己的哲学,不必再看他脸色过日子。如果他们两人注定了暂时避不开彼此,他就必须学着尊重她的原则。

即使现在她接下跟他有关的工作,负责的对象也是设计师大卫;符扬就算心生不满想换人,那也是费欧娜跟大卫之间再去协调的事,她跟他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

「哟!话也变多了。」

成萸瞪他后脑勺一眼,梳头发的手故意重重爬几下。

「再来啊!妳心里有什么不满,尽量发泄好了,反正我的脑袋都在妳手上了。」结果符家恶霸仍然没生气,反而凉凉地说。

「你再挑衅,我就把你的头发剪得跟狗啃的一样。」

「这可奇了,以前凡事由我做主,妳抱怨说妳没有自由意志;现在我让妳说话,妳又怪我故意挑衅,妳这个女人可真难。」

成萸停顿了一下,不想跟他翻陈年旧帐。

「好了啦,自己去冲水。」她匆匆替他剪好头发,中止这场无预期蹈话。

符扬拿起镜子,东照西照端详了半天,满意地点点头,彷佛身上缠了几年的枷锁突然被解掉一样。

「嗯,清爽多了。」

「谁剪头发又有什么差别呢?偏生你奇怪的毛病这么多,自找苦吃。」

「怎么,妳的训话还有第二场?」符扬调侃她。

剪去长发的他,风流浪荡的味道尽去,彷如又回到当年那个帅气英挺的符扬──那个她嫁的男人。

成萸娇颜一红,撇开头收拾工具,不理他。

符扬把镜子往桌上一扔,撑起一双长脚走回房间冲水。走到房门口,他突然停下来看着她。

「妳以后看我哪里不顺眼,尽管说好了。现在这样好玩多了,以前怎么就这么闷呢?」说完,他低笑着进门去。

什么她以前闷?她以前闷是谁的错?成萸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骂人!

「现在还是那么讨人厌!」她将满地乌丝略微清扫一下,倒进比较靠近厨房门口的垃圾桶,明天钟点清洁工会进来收拾。

环境整理好,她下了碗简单的面条吃。才吃到一半,外头大门打开,有人自动开门进来。

她忙放下筷子,走到厨房门口探一下头。

是那位艺廊的分店长,费欧娜的妹妹,珍恩.葛伦!

「啊……」成萸正想开口打招呼,复又顿住。

珍恩手中有符扬家的备用钥匙,而以符扬的个性绝对不会随便交给不相干的人,想必他们两人关系匪浅吧?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符扬家的原因呢?

「妳是谁?」珍恩刚把门关好,回头冷不防看见一张自己未曾预料到的清丽面容,不禁瞪大美眸。

「我是成萸,我们之前见过,在艺廊里……」成萸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想起来了,妳就是那个会刺绣的女人。」珍恩的眸玻Я艘徊'。「妳在符先生家里做什么?」

「符扬和我认识……」她答得文不对题。

「我是问妳跑到符先生家做什么!如果妳对工作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不是应该和大卫、或我们姊妹联络吗?」珍恩毫不客气地质问。

成萸还是想不起来该怎么说。

对方这种理直气壮的姿态,老实说,让她很不是滋味……可是,珍恩若是符扬的现任女朋友,她是有权利质问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男友家的女人,现在反倒是自己的立场比较尴尬了。

成萸本来就不是个天生反应快的人,被对方堵了几句,竟然就窘在当场。

「我比较好奇,妳为什么会有我的钥匙?」男主角终于出现在走廊上!

珍恩一看见他的新发型,登时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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