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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鬼。甘棠腹诽一句,从黑兮兮爪子下抽出来被踩到的飞羽,不和它计较飞到教授右肩上。
“这是右,”教授做了个抓笔的动作,然后侧身让莉莉在自己左手边,眼神向往,“真不愧是苏子,左牵黄右擎苍写得多好。你看这鸟在右边刚好右手稳住,左边牵狗绳使力。”
被教授随机抽到的幸运聊天观众有点懵,摸着头问:“您今天的造型居然是有典故的?”
教授:“当然,这是中国古代一位大文豪的词里写的。”
观众小心翼翼:“也包括您头上这个?”
教授沉吟片刻,回答:“锦帽貂裘。这是低配版锦帽貂裘。”
观众虽然一句话里连带this就听懂四个词,也不妨碍他把敬佩的目光投注给这简陋的鸟窝。
果然,我们伦敦最好的大学里的教授就是不一样,看人家,中文也懂艺术也懂,弄个这稻草团都有段几千年的故事,厉害。
甘棠探究地打量这个自己蹲了一路还抠出俩洞的鸟窝,这也算锦帽?
如果把里面站着的乌鸦羽毛也算进去,勉勉强强能沾点边吧。
但东坡先生必然是没戴过这种帽子的!
如果教授知道甘棠在想什么大概会轻抚鸟头,用苏轼高考作文里“皋淘杀人”的典故来回答,“有何不可?”
甘棠看到这里这么多乌鸦,本来想顺便找找三哥问问它和中城区乌鸦的恩怨,但听黑兮兮说三哥没过来,八成在小莱恩家蹭电视看,甘棠只能再次按耐住好奇等着晚上去问。
一晃神,教授就凭借他过人的气质和长久以来的邻里和谐关系安利了十几遍苏东坡,而且每次都还不重样,甘棠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苏东坡甘棠挺熟悉,连蒙带猜居然也记住了几个生词。
直到今天所有的狗主人都知道“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并且随口能说出来两句苏轼逸事以后,二鸟一狗才在教授满足的微笑中踏着晚霞走向归途。
“人类居然也这么能说……”黑兮兮发出感叹。
“可能这就是职业病吧……”甘棠跟着感慨。
教授自娱自乐:“你们说还想听他的故事?那好吧那我继续讲,就说啊,有一次他去海南……”
甘棠&黑兮兮:我们没有!
教授(乐呵呵):反响这么热烈那我再多说两句。
第二天黑兮兮就给教授带来个口罩。
主要是它也不知道更好的让人类闭嘴的东西,思考半天才从狗咬胶、磨牙棒等宠物用品里挑出来个人类口罩,不然教授就不是拿着口罩思索而是拿着狗咬胶懵逼了。
当然此刻黑兮兮还在教授头顶坚强地迎风屹立,还没想出来口罩这个绝妙的礼物;甘棠正默默复习今日新单词,满脑子“Poet Painter Excellent Allusion ”,顺便谋划着什么时候去教室蹭个课本看看,争取在这个辅导班把英语从92提升到130。
如果英语130那总成绩不就提高了40分?
总成绩高了40分年纪排名不是又能到前40%!
然后就能到前20%,继而恢复到10%甚至努努力到5%甚至3%!
甘棠站在教授这颗全英国最懂中文的聪明脑袋旁边,畅想自己英语猪突猛进的未来,笑出了声。
教授见缝插针:“你也觉得很有趣吗?那我再讲一段吧。”
黑兮兮:……你可以不用勉强的。
甘棠:130,诶嘿~
到家开门,甘棠直接飞到二楼去找秦邵,黑兮兮则跟着教授把莉莉送到客厅围栏里,踱着步四处参观这半边没待过的屋子。
等教授准备好一份人饭两分鸟饭一份狗饭顺便上楼给空气凤梨喷水以后,深刻感觉到这俩乌鸦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一个抓着笔在纸上乱画(甘棠:那是给秦邵讲新词才不是乱画!),一个居然从抽屉里找到一包狗零食抬着爪子逗狗,狗着急想吃就抬高让狗吃不到,不想吃了又放到狗面前引诱,神态还嘲讽里带着点独孤求败,太气人了。
教授无奈:“来吃饭吧。”
黑兮兮转身,自觉飞到教授头顶来到餐桌,教授和两只鸟各占据桌子上的一个位置,莉莉站在桌下,有种一家三口和宠物的迷之氛围。
黑兮兮跟着教授一起去学校了,甘棠回到楼上和秦邵复习完今日英语新词后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飞往城东,去找三哥。
天黑了找一只满地乱窜的乌鸦就太难了。
在巢穴附近找了一圈,最后是在小莱恩家里找到的。
“黑漆漆你怎么来了?来看电视吗?今天播的是葫芦娃。”看到甘棠走进窗户,站在沙发背上的三哥热情招呼。
不知道的还以为房产证上写的是它黑洞洞。
屋里分散的大人小孩被黑洞洞一嗓子吸引跟着它看向甘棠,乖巧坐在小板凳上的莱恩扭头朝妈妈喊:“妈妈!小鸟的朋友还找他了!”
温婉的浅棕色长发女性摸摸莱恩的头,轻声说:“那你要不要招待一下它的朋友呢?比如给它一杯水?”
小朋友点点头噔噔噔跑到餐厅取杯子,甘棠顺着沙发背走到三哥旁边,语气微妙:“人家小孩子坐板凳你坐沙发……”
而且因为沙发背不是很高,其他人类家庭成员都横七竖八姿态各异,无论谁到了黑洞洞常驻的地方坐着,都努力不让自己的头挡住黑洞洞看电视。
三哥:“他是小孩子?”
莱恩正走过来稳稳放下一大杯水,奶声奶气说:“小鸟的朋友,请你喝水吧!”
也就比茶几高一点,放下水杯还要踮脚尖。
甘棠对着小朋友:“啊。”谢谢。
然后冲着三哥说:“这还不算小孩子?你看它才多高,头还没肚子大。”
腆着小肚子的莱恩冲甘棠露出个充满奶味的笑容。
三哥:“你看他有多大?”
甘棠估摸一下:“三四岁吧。”
三哥:“我不到两岁。”
甘棠:“……”
是哦。
“呔,妖精!快放了我爷爷!”两只乌鸦安静了,电视里的声音就清晰起来,绿色植物人正怒斥人贩子。
等到绿色植物人也被抓起来以后甘棠忽略掉年龄问题,问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你说城中的乌鸦?”三哥从葫芦娃里分了两分注意力,思索。
“是啊,它一听我说吉吉国王就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三哥一个飞扑拿走男主人手里的一块薯片,卡兹卡兹吃完,盯着电视漫不经心:“那多了,城中心的没这边熟的多,但是也认识不少,说具体点?”
甘棠:“它还说我是你妹,也算它的晚辈呢。”
三哥眼神犀利:“那它暗搓搓占你了个便宜你也没发现吗?”
甘棠:“啊?”鸟也有这种小心思吗?
三哥拿翅膀呼噜甘棠的脑袋,怜爱:“唉你个傻孩子,你看它才多大,城东我认识的基本上都是两三岁的,怎么可能算咱们的长辈。”
甘棠:“……但是它还送了个见面礼给我呢。”
三哥:“傻人有傻福嘛。你看葫芦娃,每个都被抓了,最后居然运气好就成了个葫芦小金刚。”
结果直到莱恩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三哥都没想起来到底和城东的谁结了缘。甘棠对比那个一个词就想起来自家三哥的乌鸦,莫名有点心疼。
那年樱花微雨,它说它是吉吉国王,终究,还是错付了。
回窝大哥照例来邀请甘棠去藏食物,今天也不困,甘棠抓了一把自己收集的松子跟上去。
“藏东西最好还是找个好记的地方,虽然咱们记忆力挺好,但是忘了哪一处都是损失。”大哥把整片树林熟悉得就像是自家后花园,带着甘棠四处转。
“不过松鼠记忆力就不行,你看这,”大哥指着一个小树苗说,“这就是一个松鼠埋的松子,它们老是忘了自己藏在哪,经常就发芽了。”
“多浪费。”大哥痛心疾首。
“还有这,一大堆土松松软软的,经常是狗埋的坑,别挖,狗的品味不行经常藏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了一大堆甘棠独立前就说过好几遍的例行开场白以后,大哥说到重点:
“你今天也是头一次出来藏东西,一定要记住,藏东西注意有没有乌鸦跟着你。”
“别的也要注意,但是尤其要注意乌鸦,别让它们找到你藏东西的地方。”
甘棠想到什么,问:“那如果看到有鸟跟着我呢?”
大哥:“那就假装挖个坑再埋上,不放东西,让它自己去挖。”
甘棠:太损了吧!
昨天我怎么就没跟着出来!
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甘棠——乌鸦义务教育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