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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谌愣住了：“……不会这么巧吧。”
赵成歌回忆了一下：“我前两年回国过年时见过他一面，但是模样没记住。
只记得他虽然说是个Alpha，但是身形很瘦弱，皮肤很白，看着病恹恹的——应该不是你那个队友，哪有特战队的Alpha会是这样的。”
纪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这个队友……他就是挺弱的。”
“啧，”赵成歌戳了戳盘子：“不会这么巧吧？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发小不是Alpha吗？他俩搞AA恋？”“不是，”纪谌犹豫了一下，说：“段蘅其实是个Omega。”
纪楠和赵成歌十分惊讶：“他伪装成Alpha去参军？”“他之前和我是同班同学，我其实也撞见了他意外发情才知道的，他好像从小就装成Alpha了。”
纪谌说完连忙补救了一句：“我只给他买了抑制剂，碰都没碰过他！”赵成歌没在意，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纪谌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洛城人，他跟他妈在家里的地位可能有点尴尬，因为他提过他隐瞒性征是为了让他妈能在家里过得好一些。”
赵成歌眼皮一跳，“段家有个丑闻，段停他爸在外面不正经搞出了人命，原本段太太是要让对方打掉孩子然后给她一笔钱做补偿的，谁知那个Omega带着孩子躲起来了，再回来时带了个小Alpha来，这孩子就是段蘅。”
“然后呢？”“段蘅他妈妈腺体有问题，需要长期的治疗。
因为段停是个Beta，段蘅妈妈就以此为要挟，让段家负担她的医药费——可能她怕自己不在了他们会对段蘅不好吧。
后来段太太生二胎难产去世以后，段先生就把他们母子接进了门。”
“啊，该不会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吧？赵先生……”纪谌想说什么，赵成歌对他笑了一下：“放心，家里面说的事情我不会到外边去提。”
纪谌很认真地解释道：“我只是答应过要帮他保守秘密，不是因为别的。”
赵成歌捏了捏他的手：“嗯，我相信你。”
他们情意绵绵地对视着，丝毫没顾及对面的一大一小，被强塞狗粮的纪楠心中极为不适，咳了一声，“所以小阳也知道这件事吗？”纪谌明显在憋笑：“段蘅还没告诉他。”
“啊！”纪楠有点同情张崇阳了，“那他要是知道了……”纪谌摇摇头，笑道：“我了解他，他要是知道了实情，指不定得怎么高兴呢……这家伙虽然总是嘴硬说AA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天生一个直A，最多只是因为喜欢上的这人是个Alpha罢了，如果可以有更深的羁绊那一定更好。”
“说的也是。”
纪楠点头。
赵成歌默默听着他们谈论，没有出声。
他想到了他家里那对搞AA恋的兄弟俩，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的感情似乎一直没变过，尤其是他爸奔五十的人了整天还腻腻歪歪的，可见匹配度也不是爱情的必需品。
只不过……同为Alpha的纪谌也会这样想吗？Beta永远无法被标记，就意味着Alpha的信息素不会有归宿，那么这一段感情单凭爱意能支撑得下去吗？似乎是相处久了心有灵犀，纪谌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指尖挠了挠他微潮的掌心：“不过无论有没有信息素匹配，我都不会跟你分开。”
赵成歌原想像以往那样轻松地笑一下，心里却坠坠的，有一种踩不到实处的恐慌感，他只能勉强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那个笑容有没有缺陷。
这回还能把小豹子骗过去吗？纪谌看他眼神闪烁便知他又想藏起来了，他轻轻勾着他的手腕，继续和纪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爸爸，舅舅，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讲完话呀！”小姑娘终于坐不住了，她完全听不懂大人们在讲什么，一心只想着客厅里面没拼好的积木城堡。
纪楠摸摸她的头发：“昕昕吃饱了自己去玩吧，爸爸还要和舅舅说话呢。”
纪谌顿了一下，给易昕使了个眼色，小姑娘立刻会意，转过来拉赵成歌的衣角：“成歌舅舅陪我玩好吗？我自己一个人不会的呀！”纪楠还没说话，纪谌便推了推身边的人：“昕昕爱粘你，你先陪她去玩会吧。
我正好收拾桌子。”
赵成歌便把小姑娘抱起来：“那成歌舅舅就去陪昕昕玩了！”“嗯嗯！”小姑娘快乐地点头。
纪谌起身收拾碗筷，纪楠也给他帮忙。
“哥，你刚才踢我干嘛？”他压着嗓子问。
作者有话说：
哥俩要说悄悄话啦？？（？》？
第46章
纪楠悄悄往客厅方向看了一眼，借着收碗筷的动作凑在纪谌身边轻声道：“有件事好像你还不知道，我看成歌似乎也没有告诉你的意思。”
“什么事？”纪谌顺手打开了水龙头。
水流声把他们的低语掩住了，纪楠悄声道：“六年前你做腺体手术时不是昏迷过一段时间吗，中间你信息素异常，不小心又受到了外界信息素的影响，结果就……发情了。”
纪谌停住了动作，“然后呢？Alpha的敏感期不是打抑制剂就可以了吗？”纪楠叹气：“那时候你腺体都没发育好，打抑制剂只会使情况更糟。
所以……”纪谌听懂了，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所以有人帮我缓解了？那个Omega是谁？赵先生也知道吗？”纪楠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打了他一下：“哪有别的人，就是赵先生帮你弄的！”他同自家弟弟讲这些事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反正等我能见你的时候，赵先生已经走了，后来是何教授跟秋安说了我才知道。”
纪谌手上正擦洗的水杯打滑了，摔进水池里，溅起了好多水。
他喃喃道：“所以那些梦都是……真的。”
纪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以为弟弟受刺激了，连忙补救道：“当时成歌不叫我告诉你，他说他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跟你说了怕你心理上有负担……”“骗子！”纪谌咬牙，想起来梦里的那些画面，“救助如果能做到那种程度……赵成歌这个骗子！逃兵！胆小鬼！”“怎么了？”纪楠不懂。
纪谌撑在水池边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所以或许那时候赵成歌就喜欢他了，只不过嘴硬不承认罢了——那些事做都做了也不敢承认，如果他们后来没有遇到，他就真的把这件事当做随便救助一个陌生人那样永远不再记起了吗？他心中又涨又痛。
赵先生从没跟他提起，是他真的不在意吗？以及，他绝口不提付出了多少，纪谌就能心安理得装作不知情、就能对他藏在壳里的期待毫不珍惜么？不可能的。
他是赵先生的爱人，他不是只知道索取的自私鬼。
“纪谌，还没刷完吗……”赵成歌一走进来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他微微皱眉：“你们怎么了？”纪楠先反应过来，坦白道：“我、我把那件事跟谌谌说了……”赵成歌愣了一下，心跳开始快起来，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一副笑脸：“我当是什么事……”纪谌似乎有点生气，冲他大声喊：“你不许说话！”赵成歌似乎被他的话震住了。
“谌谌，你别跟成歌这样说话……”纪楠想要安抚纪谌的情绪。
“哥，”纪谌深吸一口气：“你跟昕昕先回去吧，改天秋安哥回来了我们到你家去做客，今天太晚了，你再不回去不安全了。”
他表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好。”
纪楠立刻擦擦手，把扒在门边偷看的易昕抱起来往外走，“那我们先走了。”
“昕昕的书包在客厅沙发上，你别忘了拿，我们就不送你了。”
纪谌说着，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怎么了，小豹子？”赵成歌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想伸手去摸纪谌的脸，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按在了墙壁上，“你说怎么了？”“你是怪我瞒着你吗？”赵成歌没被他吓到，眼里还含着笑，但纪谌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安。
他还要继续说：“当时没别的办法了，那种情况下又不能找个Omega进去……”纪谌没有让他说完，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纪楠已经带着易昕离开了。
水龙头没关紧，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在这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楚。
就连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胸膛里传来的跳动都似乎清晰可闻。
现在那张脸上纪谌所熟悉的笑意彻底没有了，他揉了揉那被吮得破皮的唇，盯着赵成歌的眼睛，“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件事你也没告诉我？”“我……”赵成歌张了张口。
纪谌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不要告诉我你是怕我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