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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二层能上去。”杨羽凡说,“不过横渡过去也就两分钟,爬楼梯上去很快就得下来。”
方适点点头,他刚刚就看到有一些小朋友兴冲冲地往上爬,精神很足。
说话间,船速开始下降,方适歪着脑袋一瞧,发现马上要靠岸了。
杨羽凡带着他到前面下船。
下了船就是片巨大的河滩,右走可以爬坡到镇上,左行则是直接上山。
杨羽凡带着方适去了镇上吃午饭,吃得是镇上最出名的荤豆花。
肉片,平菇,豆芽,酸菜……配上嫩嫩的豆花全部煮在一起,一出锅整个店铺都是浓郁的鲜香味。
夹出一块豆花,蘸点店家自制的红油辣椒水,一口吞进去。
鲜,香,辣。
爽得连头发丝都在发麻。
“好吃。”方适说。
杨羽凡捧着碗,对方适说:“我也会做这个,以后做给哥哥吃。”
“你会的东西真多。”方适说,“什么时候学做菜的?”
杨羽凡说:“小时候帮着爸妈打下手,不知不觉就会了。”
方适点头:“那你以前挺乖,还从小帮家里做家务。”
杨羽凡嘴角鼓着包,正在努力咀嚼一块劲道的肉片,好不容易吞下去后,杨羽凡才说:“我现在也很乖,如果和哥哥在一起了,我会承包家里的家务。”
方适看了杨羽凡一眼,没说话,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块蘸好辣椒油的肉片。
方适不太能吃辣,每次吃辣就会被辣得流生理眼泪,流得不多,但是眼眶却红红的,看起来像只板着脸的兔子。
杨羽凡喜欢这样的方教授。
他喜欢看禁欲疏离之外的方适,红着眼的,红着脸的,隐忍的,含笑的……
从第一次见到方适那天起,杨羽凡就知道,方适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哪怕他面无表情,哪怕他气质如雪。
因为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天,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容上,有着一双破除冰寒的眼睛。
“教授。”杨羽凡叫了这个许久没有叫的称呼,“我觉得你好像一只松鼠啊。”
方适:“……?”
看起来身上全是危险的刺,警告着别人不许靠近,其实却有着最柔软温暖的内心。
“哥哥。”杨羽凡单手撑着脸,换了个话题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方适头也不抬:“喜欢不讨厌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杨羽凡不死心,凑近了些说:“我问的是,哥哥喜欢什么样的人,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或者说哥哥的理想型是什么样?”
理想型。
方适停下筷子。
“没有。”方适说。
“没有理想型?”杨羽凡咬咬嘴唇,“就没有对某一种类型比较偏好吗?比如成熟稳重的,或者知识渊博的,幽默风趣的?”
方适抬眼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羽凡小声嘀咕:“就是想朝着哥哥喜欢的方向,努力努力呗。”
方适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杨羽凡心里一紧,直觉自己这样是做错事了,怂兮兮地放下筷子,双手乖乖放到大腿上,垂着头像小朋友一样坐得笔直。
方适看他这副模样,原本想说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眼前这个小朋友,怎么会那么乖。
“杨羽凡,你很好。”到最后方适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你是我见过最积极乐观、阳光开朗的人,不要为了其他人刻意改变你自己,你很优秀,我甚至想象不出来会有人讨厌你。”
杨羽凡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这是收到好人卡了吗?”
方适一愣:“好人卡?”
杨羽凡以为方适重复这三个字,就是肯定的回答,心里难受极了,望着方适说:“哥哥我可以不收吗,我想退卡。”
方适根本没听懂好人卡是什么东西。
“你……”方适心想,他和杨羽凡之间的代沟,偶尔真的很明显,“你还是先吃饭吧。”
杨羽凡拿起筷子,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好几下,还是没忍住伸手抓住了方适的袖子。
“哥哥说不要我改变,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哥哥也挺喜欢我这个类型的?”杨羽凡问。
方适藏了半截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握紧。
“哥哥?”杨羽凡固执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方适抿抿唇,垂首夹了一块蘑菇到自己碗里:“我说过了。”
杨羽凡:“啊?”
“我喜欢不讨厌的。”方适说完,把蘑菇放进嘴里,用力咀嚼。
他刻意无视了杨羽凡欣喜大笑的脸,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第四十二章
吃完饭杨羽凡就带着方适去爬山。
说是爬山其实也不然; 只是河边一个看起来未被开发的崖壁。
走过去的时候; 方适发现这真的看不到人影; 就一条阴森森的小路,还不是刻意修建的,而是被人给踩出来的。
确实像那种;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界。
“我们要去哪儿?”方适忍不住问。
“东来公园,是我外公他们那个年代修建的; 后来因为太过老旧; 加上外面发展快; 这里又交通不便,就没落了。”杨羽凡说; “现在这一片,只有年纪大些的人才知道。”
方适点点头。
“我外公在我小时候,经常带我和我好朋友来玩。”杨羽凡说,“所以我对这一片很熟悉。”
又是一个承载着杨羽凡记忆的地方。
方适能感觉到; 杨羽凡在努力的践行着他的诺言; 从每一次相处中; 让自己了解他。
反倒是自己; 很少会和杨羽凡讲到他的事情。
“哥哥你走的时候小心点。”杨羽凡说,“这一片路不平; 容易崴脚。”
“好。”方适说。
因为没有正经的路; 走起来确实不太容易,好在这条路上不是孤身一人,所以走起来也不算难捱。
“说起来有个问题; 我想问哥哥很久了。”杨羽凡说,“哥哥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办安全屋呀,在认识哥哥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机构,可以帮助大家。”
“这类机构我并不是先例,在国外和我们国内早已经有很多类似的公益组织。”方适说,“也不光是帮助LGBTQ,还有反家暴,性别暴力等等的组织。”
“原来是这样……”杨羽凡说,“我以前都不知道。”
“但是安全屋相对来说还是会少一些,大多都是公益热线,提供心理咨询,法律援助之类的服务。”方适说,“我们安全屋也同样会提供心理和法律咨询,还有就业支持,认知教育等等。”
“哥哥你还能提供心理和法律咨询啊,好厉害!”杨羽凡惊叹道,“我以前还以为哥哥是医学教授,可能对这些不太懂。”
“不,法律咨询是我在政法学院的朋友提供,心理咨询也有专业的咨询师。”方适说,“你别看404只有我和李阿姨平时在管理,其实还有好几位平时不在404住,但是会在必要时刻出现提供帮助的人。比如上次你见过的韩凛,也是其中一员。”
“哇……”杨羽凡看起来很感叹的样子,“你们真的超级了不起。”
方适摇头:“不要太高看我们,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帮助别人而已,而且……”
方适剩下的话没说完,对杨羽凡笑了笑。
“哥哥,你别瞎说,你真的超级棒,超级厉害,人超级好,超级超级好!”杨羽凡说,“不是谁都能像你这样的,有想法和把想法付诸行动,完全是两码事。”
方适看向杨羽凡,嘴角微微扬起:“谢谢,你真的很会夸人,这算是‘好人卡’吗。”
“才不是!哥哥永远不会拿到我的好人卡。”杨羽凡凑近一步,肩膀贴上方适,“哥哥只会拿到我心里的绿卡。”
方适摇摇头,没理杨羽凡。
但心里为对方而生出的愉悦,是怎么也消减不下去。
明明杨羽凡说的都是最简单朴素的话,却因为他的语气和眼神,变得无比真诚,仿佛自己真的在做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事情。
方适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伟大,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只是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帮助别人。
而且他最初也是有私心,并不像杨羽凡想象中那么无私。
“哥哥,那你为什么会下定决心做这件事呢?”杨羽凡又问了一遍,“我真的好好奇。”
方适深深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向前方。
为什么会选择背井离乡,独自来到S省。
为什么会花光积蓄建立404号安全屋。
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
面对他的问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