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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摸着下巴,忽然笑道:“你可知道江别鹤是什么样的人么……”
萧咪咪接口道:“不错,我不久前才忽然醒悟我手上的江玉郎并不是能完全制衡江别鹤的筹码。他连‘她’都可以杀得了,为何……为何放弃不了他的儿子?”
她目光遥遥望着城内灯火,似在狠狠盯着江别鹤一般,森然道:“对他来说,老婆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可是他那条命,却是重逾千斤。”
小鱼儿心思飞转,表面不动声色:“我为何要答应你?”
“因为你讨厌他,宝图的事是他捣鬼。你这小鬼虽是‘十大恶人’唯一的朋友,但也是一条狐狸窝里的牧羊犬,行侠仗义之事你分外热衷。”萧咪咪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只要你助我杀了他,我也会给你‘情蛊’解药。”
小鱼儿挑眉叹息道:“你那日果然是骗我们的。”
萧咪咪抿着红唇,微笑道:“那是自然,那种时候我当然要骗你们。怎么,答不答应?”
小鱼儿明亮眸光波澜不惊,笑道:“既然你骗过我一回,你现在也可能是在骗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咪咪并不着恼,仿佛早料此着,媚笑道:“你相不相信我也无所谓,只不过早有一日你们毒发难忍,不如现在将此化去,也免得夜长梦多。”
她妙目一转,定定望在小鱼儿面上,似笑非笑:
“还是说,你真的爱上他了?”
“江小鱼——江公子——”
她话音未落。一声清婉焦急的呼喊掺杂着疾步奔跑后体力不支的急喘声传来。萧咪咪语声立即遏止,二人同时转过头去。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沿着江岸跑了过来。她一身洁白轻衫,在星光月色下更为皎洁,如同一朵云霭,循风而行。
银色月光在她脸上一照,那苍白而美丽的脸,是江玥!
江玥本无武功,加上身体瘦弱,跑得气喘吁吁。她站定在二人身前,手扶双膝,勉强平复喘息,断断续续道:“鱼、鱼公子!”
小鱼儿扶住她,皱眉道:“怎么是你?那小子为何不来?”
江玥道:“少爷他毒发了,疼得昏过去两次。老爷问他你在哪里,少爷不肯说。老爷和花公子出去找药房找郎中,少爷才告诉我,公子你今晚会在这里等候,要我……要我来警示公子。少爷说,无论如何这几日公子你也不要在附近出现,他有法子缓解毒发……”
萧咪咪扭头去瞧小鱼儿,吃吃笑道:“你瞧,我方才说什么……”
她语声顿住了,因为小鱼儿的神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哦——
萧咪咪一双凤目波光流动,轻轻抿住艳色红唇。她拉长嘴角,意味深长地笑。
江玥从口袋里掏出几只小瓷瓶,纤手颤抖之下,瓶子滚到了地上骨碌碌旋转。
她抑住哽咽,阐述道:“这是少爷要我交给你的,他嘱咐我告诉公子,此药切莫不可多服,若是常靠着这丹药压着毒素,终有一次会更为猛烈。”
她泪珠急迸,银牙咬碎,泣道:“公子和少爷均是江玥的恩人,我自无求公子回去送死的道理。只是少爷现状实是太过凄惨,我也不知……”
她话音未落,萧咪咪感到身畔风声一纵,无需回头,一笑叹息道:“小姑娘,起来罢。那口不对心的小妖怪已去找你那少爷了,你没发现么?”
江玥眨了眨红如兔子的眼,小鱼儿果然已经消失无踪。她破涕为笑,喃喃道:“我早知鱼公子绝不会抛下少爷的……”
萧咪咪扶她立起,在月光下偶然瞥见她的脸。
那张满是泪痕和些微尘灰的小脸,一双秋水翦瞳盈着泪光,如同星光坠露,掩不住那精致相貌初初显露的娇媚。江玥懵懂抬眼,与她对望。
两个绝美女子面面相对。萧咪咪顿时如遭雷亟,踉跄倒退一步,死死凝注江玥,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不,不可能,绝不会这样!……”
江玥咬着嘴唇,这美艳非常的少妇竟给了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然而她和母亲流浪许久,她可以完全确定,自己并未见过这样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
江玥谨慎地抽回了手,礼貌笑道:“多谢夫人。”
萧咪咪娇花般的嘴唇愈发苍白,完全失却平素镇定从容巧笑倩兮的模样,与那时被洪水所惊吓的模样相差无几。她直直望住江玥,眼神燃烧着无法扑灭的炙热火焰,仿佛要把少女细弱身躯烧出个洞。
萧咪咪终于开口,掩住声线颤抖,柔声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姓萧。你家少爷住在哪里,我将你送回去。”
江玥望着这奇怪而亲切的少妇,最终敛衽一礼,微笑道:“婢子江玥,多谢萧夫人。”
小鱼儿掠过重重屋瓦,矫捷身形被夜风托举,轻若无物,静若无声。
他这时才极为庆幸自己的轻功之长进,向江别鹤住处飞掠而去,焦急暗忖道:“怪不得我今日有几分异样,想必就是因为江玉郎毒发了……对了!定是因为移花宫那药压制的,何况他本身中了‘情蛊’,这下恐怕压下的毒性全部爆发了。这小子,竟然还有心瞒住江别鹤我的行踪,自己在生生忍着……他不是最受不住痛的么?”
是药三分毒,移花宫的灵药也多少有些副作用。潜藏毒性被压抑已久,江玉郎体内的“情蛊”便彻底紊乱起来。
小鱼儿脚步更急促轻捷,片刻之间,已匍匐在了江别鹤府邸之外的屋瓦上。
府邸中只余几盏灯火。他潜在房檐上观察半晌,放下心来,身影轻风般窜向那最靠后的房间。
小鱼儿轻轻一跃,身子落到那窗外的草木间。
屋里只有江玉郎一人。
他站在那屋子里新添置的梨木桌旁,看着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也不知在想什么。
江玉郎在雪白中衣外仅随意披了一件玄色长袍。肌肤似比中衣更白,极致的黑白相衬,煞是好看。两团不寻常的红晕浮在他双颊之上,一双墨玉眸子光泽闪动,沉冷深邃。
他伸手端起那碗色泽棕黑的药汤,似要一饮而尽。难以抑制的颤抖阻止了他,江玉郎稍一踉跄,秀挺脊线顿时无力般微弓,立刻抬手掩口止住干咳,病态潮红迅速涨上耳根。松手之时,唇际和手心赫然一片惊心动魄的鲜红,历历在目。
江玉郎咬了咬牙,面上波澜不惊,眼里却有汹涌如潮般忧郁靛蓝的哀痛愤恨,目光有些迷离起来。
小鱼儿见此情景心里一震,他再不犹豫,发力推开窗子,衣袂破风,一跃而入。
江玉郎方欲惊呼,来人却紧紧掩住他的嘴,低声道:“是我。”
他身体松懈,侧目望去,不禁皱眉道:“你……你到底还是来了。”
江玉郎看见小鱼儿的瞬间,心下酸甜苦辣,也不知究竟是何感受。焦急,释然,欢喜,他亦无所适从。只怕天下之大,再无一人能说清他的感情。
他只觉咽喉干涩,拿起桌上备好的白绸布巾胡乱搽去嘴角和掌心猩红:“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江玥……我就知道她是个不知事的。”
小鱼儿大步跨了过来,仗着身高优势低首瞧了他一眼,笑道:“这么想赶我走么?”
他伸手自然不过地揽过那人腰身。江玉郎身子一僵,胸腔中痛感如沸蒸腾,咬牙推开了他,冷冷道:“现在形势不利,你还是莫在这里停留。快走罢,免得连累我。若是被发现,我无法为你开脱。”
小鱼儿眉毛一扬,方欲出言,忽闻一阵略有熟悉的温热药香传入鼻端,目光也顺着转向江玉郎手中的那碗药。
小鱼儿目光闪动,皱眉道:“这是什么?”
“……抑制的药。”江玉郎声色不动,抿紧双唇,眸光躲闪。
小鱼儿劈手夺下那药碗,于鼻端一嗅确认,难以置信地失声道:“你服这东西做什么?这是苗疆的一种毒草你可知道?”
江玉郎挣开他搂着自己的胳臂,伸手去够小鱼儿手里的药碗,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小鱼儿被他这不咸不淡的平静反响弄得火冒三丈,冷笑道:“以毒攻毒这蠢法子谁教你的?纵然有几分效力,你可知副作用会有多大?”他随万春流长大,自是颇知医药毒理。“情蛊”之毒猛烈凶悍,必以另一种凶烈毒性反而压制,才能得以解脱片刻,但若是双毒入体,更是后患无穷。
“不关我的事?你把自己吃死了我怎么办?”他不怒反笑,随手把药碗往桌上一撂,强制搂过人来,笑道:“而且我人都已在这里,要这些做什么?”
江玉郎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胸口淤积多日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