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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办法,两人压力都很大,心情压抑,容易产生摩擦是自然的。
实际上颂祺的压力绝对要比沈钺大很多。但他不是那种能轻易把这些消极情绪告诉别人的人,而是会一直憋着,等待自己慢慢将它消化。
这天晚修结束后,沈钺提议去操场走走。
操场上没有灯光,一片黑暗,但是依旧有零星几个下课后才来夜跑的学生。
颂祺来到跑道中间的草地上,直接躺了上去。沈钺见状也跟着躺在他身边。两人看着头顶的天空,没有说话。
今天晚上有点风,缓解了酷暑带来的闷热。目之所及是难得一见的漫天繁星,被暴晒过后的青草味混合着塑胶跑道的臭味钻进鼻腔,夏季的虫子尽心尽力地在四面八方鸣叫,偶尔传来几声女孩子的谈笑声。
颂祺闭眼感受着周围细微的响动,每一个毛孔都在接受微风温柔的抚摸,他突然很想把时间停在这一刻,就这样永远躺下去,不用烦恼现实的各种压力。
“颂祺,”沈钺突然叫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诉我。”
颂祺没有回应。
沈钺又说:“什么都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不想告诉我,说给星星听也可以。”
说给星星听,怎么感觉有点可爱。颂祺弯了弯嘴角。
沈钺耐心地等着颂祺开口。
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颂祺才开口道:“沈钺。”
“嗯。”沈钺应了一声。
“……”
过了一会,颂祺又叫道:“沈钺。”
“嗯。”
颂祺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声音里少见地带了些迷惘。
“你可以。”沈钺好像知道颂祺要说什么,斩钉截铁道,“你能。”
颂祺刚才想说的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和沈钺考上同一个学校。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沈钺突然拉过颂祺的手,紧紧地握住,“颂祺,你可以,你一定可以。”他顿了顿又说:“你忘了你以前说过什么吗?”
“什么?”
“你说过,只要是我亲口说的话,你就信。”
颂祺失笑。
这话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所以,我说你可以。你信不信我?”沈钺一字一顿地说。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颂祺仿佛被他话里的力量鼓动,他回握沈钺的手,好像这样就能使心里更坚定了似的。带着这一点坚定,他终于缓缓地说道:“信,我信你。”
“嗯,我也信你。”
安静了良久,颂祺又问道:“你难道不紧张吗?”
“紧张啊。”沈钺似乎是有些困了,声音有点发闷,“但是一想到是跟你一起,我就不紧张了。”他说着拿出一副耳机,把一个耳机头塞到颂祺耳朵里,和手机连接好后点了一首歌。
是他们两人都很喜欢的一个乐队唱的。
“颂祺,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是你要说出来。”沈钺捏捏颂祺的指尖,“你要像今天这样跟我说,我才能帮你分担。”
“可是我怕说了会影响你。”
沈钺啧了一声:“你以为你男朋友是拿来摆着好看的吗?”
颂祺憋着笑说:“是啊。”
沈钺伸手碰了碰颂祺的腰:“给你个机会再说一次,不然我就挠你了。”
颂祺赶紧用手抵住沈钺的手臂:“你不是拿来摆着好看的,你是站着好看,坐着好看,躺着好看,怎样都好看。”
沈钺:“……”
虽然这话不是他要的意思,但听着莫名舒服。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今天没有吵架。”颂祺怕沈钺真的挠他痒痒,马上换了个话题。
“你想吵吗?”
颂祺笑了:“不想。败坏心情。”
“我把我们每次吵架的内容都记了下来。”沈钺突然说。
颂祺大吃一惊,他扭头看向沈钺:“真的假的?不是,你怎么搞这个?这多羞耻啊!你以后肯定会后悔。不是,你居然是这种人!”
颂祺问题太多,沈钺一下子不知道该解释哪一个:“你激动什么。”
“我当然激动了,不,我是震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哪种人?”
“就跟小学生记仇似的把那一天跟谁打架写在日记里。”
沈钺觉得他的比喻有些好笑:“不是,我又不是这种意思。我是觉得以后回看这些东西会很有趣。”
颂祺不客气地拆穿他的美好幻想:“以后你一定会觉得当年的你很傻叉,还幼稚。”。
沈钺居然说:“对啊,所以就很好玩啊,你不觉得吗。”
其实颂祺以前也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穿越过来后他就没心思写了。日记这种东西确实挺有意思,特别是很久很久之后再来翻看,一定会被当年的自己蠢死。
颂祺说:“有意思,有意思极了。不过你怎么光记录我们吵架的事,你不是应该写下那些好的事情吗?”
“好的被我记在心里,不会忘。坏的容易忘,所以写下来。”沈钺好像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眼里带着笑意,他抓过颂祺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手背,“好的和坏的加起来,才组成我们的故事。”
颂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沈钺这人,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没想到这么会搞抒情这一套。果然理科生都有一颗文艺的心吗。
两人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听歌。
……
时光飞逝,高三生活虽然单调乏味,却有序而充实。一起奋斗拼搏的日子悄然从指尖溜走,很快,距离高考只剩下了十天。
第二天全校放假,要封考场,所以今天刘老师搞了个简单的告别会,她希望每个人都在纸上写下最想对班里某个同学说的话,然后老师会帮忙把信封转交到这位同学手中。
她说:“大家可能毕业后就分道扬镳了,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所以趁此机会,不要害羞,有什么想说的就大胆地告诉他吧!”
不用说,颂祺当然打算写给沈钺。
他的脑中一下就涌出了很多东西,有关于学业的,有关于爱情的,有关于未来的。他飞快地往纸上写下很多字,但是写完后他突然觉得有些没必要,于是又重新撕了张纸。他想了想,在那张新的纸上认认真真写下一句诗: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
交到老师手里后,老师说放学之前会发下来。
下午放学后,班里不少同学都在合影留念,互送礼物。颂祺意外地收到了两个信封,一个是沈钺的,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
沈钺看到了,有些不高兴道:“这种节骨眼还有人跟你告白?”
“你怎么就知道是告白。”颂祺拿过那个没署名的信封,打算打开看看。
“红色的,”沈钺有些哀怨地看着那个信封,“还送你花了,这不是表白是什么。”
信封上确实插着一枝花,是郁金香。
颂祺还是不太相信,他自觉班里没什么人对他有意思过。他直接打开信封看了起来。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写信人内心似乎有点焦躁不安,字写得有些潦草。颂祺花了点时间才读完。
沈钺尊重他的隐私,没有跟过去看,而是一直盯着颂祺。待他看完,沈钺马上有点紧张地问道:“写了什么?”
颂祺有些愣愣地看了沈钺一会,把手里的纸递给他:“……你看看。”
“我可以看吗?”
见颂祺点头他才有些疑惑地接过信纸,快速浏览了一下。
颂祺现在心里十分震惊。那封信是罗祈森给他的,除了他刚穿越过来与他们有过摩擦之外,后来那几个人也就渐渐不再理他了。他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天,罗祈森居然专门写了一封信给他道歉!
而且信中还解释了他当时为什么会把颂祺是同性恋这件事捅出去。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也是同性恋,只是他当时无法接受身为同性恋的自己,对自己产生自我怀疑,甚至自我厌恶,因此他就把这种厌恶转移到对周围的同性恋者的抗拒上,才会对颂祺反应这么大。
罗祈森解释说,他当时以为颂祺跟他告白是因为知道他也是同性恋,所以他很惊恐,以为他的秘密要保不住了,于是他才先发制人,把这件事捅了出去,并拉上一帮人来嘲笑颂祺。而他为了保护自己也站在了欺负颂祺的那一方,因为他怕如果不这样,他会被孤立。
后来他渐渐被颂祺不一样的一面所吸引。特别是他觉得颂祺能毫不退缩地跟赵风对呛这件事很勇敢,这让他觉得同性恋其实也没那么不堪,他开始试着接纳自我。
在这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