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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松岳重新睁开眼睛，他微微张开嘴却始终一言不发。姜远说的很慢，像是在等着戎松岳解释。戎松岳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打断他的话，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过往他在姜远面前说了太多的话隐藏真相，谈不上假话却足以误导他人的想法…姜远这些日子看着有些消瘦，想必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而心力交瘁。戎松岳吞咽口水心中不忍，不愿提及当年之事却也说不出任何搪塞之意。
“对不起。”戎松岳最终说了这三个字，随即又补了后半句，“是我骗了你。”
第83章
剧场的舞蹈排演顺利，甘源各方面都对姜远的要求很是配合。
舞蹈编剧原本就是接触的舞蹈演员，因而与甘源交流的过程也事半功倍。一个舞蹈剧的排练时间主要与剧的时长有关，而这种存在好几幕的剧又需要好些演员协作配合。甘源处理好自己独立的部分便总是在一旁等候，看看别人的进度与动作，全当学习。
老师见甘源作为主角还很是谦虚，对他打心眼里喜欢，私下里说的话也多起来，“你记得眼神和关节的动作多和戎老板学习一下。”
“好的。”
老师点头，想了想又解释，“戎松岳的舞蹈动作很有自己的特点，柔中带刚，给人一种带有攻击性的美感。”
“…”甘源皱眉不吭声，仔细寻思老师口中说的感觉。
老师见他神情犹豫，转身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移动盘递给甘源，“里面有戎老板在你这个年纪的舞蹈视频，你回去看看…这只舞我也是看着他当年的视频编出来的。”
甘源接过视频，下意识重复，“戎老板？”
老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之前随口解释了一句，“你不知道吗？这只舞的主角一直都是戎松岳。这是他的故事，他的舞蹈…你不过是在用他的方式演绎他的人生。”
甘源一愣，他原以为戎松岳的表达方式不过符合姜总心中那人的样子，哪儿想戎松岳便是姜远口中的人。那这么说戎松岳的右腿便是受过伤，也因此不再上台跳舞。可这支舞蹈这样编排减少了右膝的受力，按照戎松岳与他指导时的样子，怎么自己不进行演绎？
………
甘源坐在舞台一旁拿出自己的电脑，点开移动盘中的视频一个一个往过看。
“你哪儿来的这些？”不知何时姜远走到了他的身边，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眼神中透露些疲惫。
“老师给我的。”甘源赶紧点下暂停，放下电脑便起身说，“抱歉，这些视屏如果我…”
“没事儿。”姜远侧身坐下，拿过电脑放在自己腿上，“你坐下吧。”
屏幕上的戎松岳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站在舞台上总给人一种抽离感。姜远看得入神，不自主想起今早回家之后搂着戎松岳的感觉。
戎松岳对他说了“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姜远回了他一句，“没事儿，你都得还给我。”他搂着戎松岳的手臂异常用力，仿佛要将戎松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但我也不会放你走…”
“…”戎松岳在姜远的怀里蹭了蹭，转身靠在他怀里一副‘听话’的样子。
姜远把手指伸进戎松岳的头发里，低声又说了一句，“我梦到了你…”
“恩。”戎松岳闭上眼睛平静的回话，“我在你梦里怎么了？”
“没怎么，”姜远享受着当下的平静与从容，即便两人还说着些彼此伤害的话，可气氛却诡异的从容，“被我叔叔上了。”
“这样…”戎松岳显然还是有些惊讶，声音微微颤抖后接了一句道，“经历过就不算什么噩梦…”
“但对我来说是，我站在那里看着一切的发生，感觉不到我自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姜远困意袭来，声音不断变小，“然后…我就醒了。”
戎松岳缓缓叹气，低声在他耳边喃喃道，“我在这儿呢…好好睡吧。”
………
姜远看着视频里的戎松岳发呆，他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点开这些视频。当时想要以此时的戎松岳为蓝本去编排一场舞蹈剧，竟没想到后来会出这么多事情。
“姜总…”甘源坐在他身边瞧着这眼神，皱眉低声嘟囔一句，“其实那时候的戎老板和现在的也不太一样了。”
姜远侧目与甘源对视，“是吗？”
“嗯，少年舞者本来就和中年会有差别。舞蹈是吃青春饭的，同时有很多细节随着年龄不一样会有不同的理解…”甘源一副乖巧模样，瞧着倒和那些讨好姜远的小明星有些异曲同工的意思，“这一点是每一个舞蹈演员都会出现的情况。”
姜远对舞蹈技巧没什么了解，可他怎会看不出戎松岳眼神的变化，又怎会看不出当年的戎松岳光彩更盛现在，“…”
甘源见姜远眼神有些浮动，清了清嗓子问，“您想要的舞蹈…是现在的戎老板，还是…视频里的？”
“…”姜远再次与甘源对视，突觉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我可以很像现在的戎老板，也可以…像这视频里的。”甘源在心中忍不住寻思，如果戎老板自己愿意上台，那没道理姜远要再找个人。若是姜远不愿意让戎老板上台，那便是两人之间有了罅隙。左右两种情况都没断了姜远的念想，甘源在这之中便只能是个寄托，“除了舞台，我也可以更像戎老板。舞蹈演员的性格都表现在自己的舞蹈中，他平时的眼神，他的性格…这些都可见一斑。”
姜远一怔，忍不住惊讶甘源聪明，同时也不动声色道了一句，“你不愿做自己，愿意像旁人？”
有了上次上台跳舞的经验，甘源一回生两次熟，知晓姜远这问题怕又是左右太极，主动回答表明自己的态度，“您看得起我，给我吃穿还有前程，让我有条件照顾家里人…我作为一个舞蹈演员，舞台上舞台下都可以成为想要的角色，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世界处处都存在着食物链，姜远感慨甘源这些话的荒诞，却也觉讽刺背后是刺骨的伤痕。
“您是想要视频中的戎老板…是吗？”
姜远的目光回到那视频上，戎松岳的身体随着音乐摆动，如一片草原上展翅飞翔的鹰，又如那海洋中跃跃欲试的雄鲸。这样得戎松岳美好纯粹却不属于姜远，这样的戎松岳，属于…姜子琛。“嗯，就变成这视频里的样子。”姜远将手指伸进甘源的头发里，来回揉了揉道，“越像越好。”
甘源看着姜远的眼睛，用力点点头。
第84章
甘源凑着戎松岳当年的样子去修剪了自己的头发。
视频的时间已经十年左右，因此那造型早已和现在的舞蹈演员有些出入。甘源处理了头发，回到剧场之时人人都看他。甘源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快速往舞台那边走过去。
戎松岳这天早到些时间，瞅见甘源的样子后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姜远。从那新发型到甘源身上的穿衣风格，戎松岳一眼便瞧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远勾起嘴角，倒是很满意，“好看。”他在甘源与自己擦身而过时轻声道了一句，“适合你。”
“…” 甘源低着头笑，他需要讨好只有姜远一个人。
………
姜远原本在舞台角落里坐着，待到甘源上台随着戎松岳的指导开始练习，他便抬起脚走到舞台正前方，对戎松岳轻声道，“他进步挺快的。”
“嗯。”戎松岳低声应了一句，接着便不再说话，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姜远看得入神，拿出手机对着舞台上的甘源点下拍摄按钮。一分钟左右的视频，从屏幕镜头看过去当真与当年戎松岳跳舞的视频很相似，可谓形神具像。甘源作为舞蹈演员拥有很强的悟性，对着戎松岳当年的视频揣摩研究，没几天功夫便能学个七八分，压根不再需要戎松岳这个老师。
“你觉得怎么样？”姜远故意找不痛快，测头看着戎松岳，“你说如果是当年看过你跳舞的人看到他，会不会觉得很像？”
‘当年’两字在戎松岳心里横亘着，提及之时虽然已经好了伤疤，可疼痛却始终延续。“可能会吧。” 他轻声应答，移开视线便转身朝着剧场外走去。
台上的甘源见戎老板突然离开，主动停下来走到舞台边沿问姜远，“姜总，戎老板怎么走了？”
“没怎么，他觉得你很不错。”姜远看戎松岳心里不痛快，面上自然有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