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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兀俊！�
这场景和台词都听得有点儿耳熟。
导演继续道：“然后那个长头发的就走过来把窗户关上，说‘但我们在一楼。’。这总不是抄袭他了吧？原创！”
颜盐沉默的走出自己头发的包围圈，默默退到了唐棠身后。
“这词儿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柳柳摸着下巴，努力回忆。
“《予你》的预告片。”颜盐悄声提醒。
柳柳反应过来的瞬间，也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唐棠的脸色，又暗暗道：“再见了，亲爱的金主爸爸。”
柳柳眼睛都还没收回去，就目睹了唐棠的气场变化。
唐棠微勾了唇角，随意的推过眼镜，步步朝着导演走过去。
导演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沉浸在自己的绝佳创意之中，兴奋道：“我这创意不错啊，我拍出来，回头别人用是不是就算抄袭我的了？”
竟是还不止步于抄袭，甚至大言不惭的准备占为己有，这事儿不算新鲜，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新鲜了。
唐棠暂时没了动作，仔细的挽过衬衣的袖子，十分耐心的听导演炫耀完，才开口道：“导演，您知道我是谁么？”
导演不明所以道：“不就是《创星》的小学员么？放心你好好听话，总能让大家都记住你的名字的。”
唐棠为她和蔼劝解，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继续问：“那您看过一部电影叫《予你》么？”
导演挠着头，道：“知道，就是拍同性的那个电影呗，被广电总局禁了的，估计也不可能上映了，怎么你想看啊？”
“其实也不用看，那种讲爱情的有什么好看的，年轻人不能被它得过奖就以为它好看，也不能只看什么情情爱爱的。”
唐棠维持着脸上的笑道：“听导演这意思，您是看过？”
导演摆摆手：“那哪儿用看，一听都是乱七八糟的电影，我何必浪费我这宝贵的人生100分钟呢。”
“你头发估计白掉了。”柳柳撞了撞颜盐道：“这广告估计得黄。”
颜盐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就见导演继续毫不自觉的作死道：“你要真想看电影，我给你推荐一个，叫《王昭君大战丧尸》，有爱情，有动作，又悬疑，三位一体，妥妥的好电影。”
“这电影您拍的？”唐棠不温不火的又抛出问题：“那您知道《予你》的导演是谁，长什么样子么？”
“嗨，谁关注那个啊。”导演毫不在意的模样，小助理早在唐棠第一次问的时候，就手快的查了资料，对比了好几遍才颤抖着手，开始可劲儿的冲导演使眼色。
导演说到了兴头上，还忍不住带上了比划：“我跟你说啊，别看那个导演拿了奖，打出了什么天才导演的名头，其实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电影圈剩者为王，那什么贝多芬不都说了么‘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天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她也就那百分之一的天分了，用完就没了，你看现在才过几天不就没热度了？”导演几乎把自己都给感动了，语重心长道：“所以，一定要努力，别学她，小——你叫啥来着？”
唐棠又推了把眼镜：“我叫唐棠。”
“这名儿挺耳熟啊。”导演咕哝了一句，小助理都快哭了，把手机几乎举到了导演眼前，拉着导演耳语：“这就是那个《予你》的天才导演啊。”
第35章 电梯
导演原名朱立齐，正统科班出身，刚出来时也曾一举得奖，虽只是国内的最佳导演。倒也足以说明他有天份。
也罢雄心壮志的想要扬名立万，结果就被一个‘钱’字绊倒在坑里，再也爬不起来。
娱乐圈的人，即使你是导演也需要名气，才有演员愿意接戏，愿意进你的剧组。
没落了几年，好容易存够钱，就当他准备卷土重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娱乐圈瞬息万变，这里面早已没了他的一席之地。
被冠了天才之名的导演，也已经出了好几个，他不过是落了灰尘，其中最黯淡的那一颗。
他和唐棠一样，试图启用新人演员，这样有人愿意接，片酬花费也不会太高，但显然他的运气没有唐棠好，演员的不得当，导致整个电影亏损到连本都没能收回来。
否则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卧——”脏字儿直接卡在了他嗓子眼儿。
唐棠自认非常勤恳好学道：“我回去肯定好好拜读导演您的电影，减少情情爱爱的内容，不如我下次拍一个《西施大战虫族》怎么样？你看有爱情，有动作，有悬疑，还有星际和战争，五位一体。”
朱立齐突然就像被乍破了的气球一样，泄了气：“就按剧本来吧，我们快点拍完，快点结束。”
“我读大学的时候见过一部电影，叫《声本灿烂》，朱导演听过么？”唐棠一笔带过了刚刚的话题，算是给前辈留了个面子。
“那部电影我是和朋友一起看的，当时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拍出这么一部电影呢。”
“画面精致，结构精巧，每一个镜头都能看到导演的用心之处。”
朱立齐沉默着。
颜盐越听越觉得这部电影耳熟，俩人见面那次，确实是看了部电影，似乎就是这个名字，但是明明唐棠嫌弃节奏太慢，又因为主题是音乐相关，探讨的程度十分高深，故而她只看到了一半，就趴在桌子上呼吸绵长的睡了起来。
这么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奖，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搬过来的。
唐棠绞尽脑汁的继续回想脑海里仅存的画面，直到彻底想不出来，才故作惋惜的长叹一句：“我一直想见一见这位前辈，毕竟他曾经照亮过我前行的路，他是那北极星，让我在黑夜里，都不曾迷失。他是灯塔，让我在大海中勇敢前行。”
柳柳一个激灵，扒拉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唐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套，恶心死人不偿命啊。
再看朱导演，却已经是两眼泛起了泪花，只差捧着唐棠的手，喊一句：“知音。”
“哎，可惜了。”唐棠叹息着摇头：“这位前辈虽然最近没有出片，但定然是在十年磨一剑。”
唐棠满脸崇拜与梦幻，俨然是一副追星的小粉丝模样：“像朱导演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哪怕只是见一面，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您说是不是，导演，诶对，导演该怎么称呼您来着？”唐棠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察觉出异常的模样。
以牙还牙，最为致命。
朱立齐莫名的一阵心虚，刚刚的感动只剩下了慌张，下意识的不愿让唐棠知道，他就是她的‘偶像’，支吾了半天，才道：“我姓刘，文刀刘。”
小助理欲言又止：“您不就是朱——”
朱立齐当即甩了剧本：“说谁是猪呢，你全家都是猪给我闭嘴！”
小助理吓得直缩脖子，委委屈屈的不敢说话。
唐棠似乎是用心的记下了，道：“好的，刘导演，那我们继续拍吧？是‘DuangDuang’还是‘飘窗’呢？不如两个混搭一下，两位一体怎么样？”
“不不不，不用了。”导演连连摆手，良久叹了口气道：“不拍了，都不拍了。”
颜盐和柳柳对视一眼，果然这广告算是黄了。
“拍吧。”唐棠伸手拦住了人的去路，真把人给打击废了，可就不是她的本意了，况且这个广告即使他不拍，还会被其他导演接手，再换人还不知道又该碰上什么奇葩。
“只是用原剧本吧，抄袭永远超不过原作者的，而且——我的电影在国内不会有热度，蹭不上的。”这话说起来就有些落寞了。
朱立齐因为电影扑街，也曾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大火的电影，突然就get到了一个重要的点：‘热度’。
只要蹭上了热度，那么再垃圾的剧情，都会有人买单，只是卖座不卖好罢了。
尝到了甜头的他，很快就无师自通的又学会了打擦边球，只要含糊的带过去，就不会被人抓到把柄，甚至可以反过来倒打一耙。
曾经或许也有过心虚或者良心过不去，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他很快就适应下来，甚至做的如鱼得水。
直到唐棠一番话，突然就勾起了他的初心，那个曾经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朱立齐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字字见血的问他：“你当导演是为了什么？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拍好故事么，怎么现在反而本末倒置了呢？”
“导演，拍么？”小助理把剧本捡起来递还给了朱立齐。
“拍，怎么不拍！”朱立齐拿起剧本，只觉得豪气万丈，就如同漫画里的主角被点醒了一般，即将就要金手指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