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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柔软
距离测验还有三个小时。
颜盐是被有人的脚步声吵醒的，睁开眼就是满练功室的‘尸体’，连续两个通宵，谁也受不住，回寝室又太过浪费时间，大多数的就地入睡，横七竖八的十分吓人。
天色还未大亮，就已经有人梦游似的出门洗漱，准备清醒一下，继续练习。
颜盐又仰面躺下来，身上的大款羽绒服就是她昨晚的被子，一个人盖着刚好，但昨晚却是两个人在共同承受这份温暖。
颜盐僵着身子没敢动，生怕吵醒了身边还在沉睡的唐棠。
她们从隔壁班知晓，其他的导师只是在白天录够了镜头后，就可以早早下班，而唐PD则不一样，她是整日里的陪着她们，她们练习多晚，她也就奉陪多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纠正着B班所有人的动作，偶尔有其他班的找来，她也会搭上一把手。
也因为今天就要测试，昨晚几乎所有人都通了个宵，直到凌晨五点，才慢慢安静下来。
她找到唐棠的时候，唐棠已经缩在墙角困得睁不开眼，迷茫的问她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
颜盐抖了抖早已准备好的羽绒服问道：“要一起睡觉么？”
“哈？”唐棠这会儿已经困得昏了头，没什么脑细胞给她细想，拍了拍身边的地板，俩人就躺了下来，也好在和衣而眠的人多了去了，三五个人抱了床被子的人也不少见，俩人倒是没那么显眼。
这会儿大概还是六点半左右的模样，只是天光乍破，未得大亮，却也足够看得清对方的轮廓，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一个人睡觉，颜盐还是第一次，她放缓了呼吸，眸光一寸寸的扫下去，强烈的熟悉感让她不自主的开始搭配，若是黑色的短发换成粉色的双马尾，似乎就与那个小姑娘更像了。
她们会不会是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颜盐被自己的脑洞惊了一下，怎么能，小姑娘的性格撑不起来这么大的场子的。
挺翘的鼻子，细密的眼睫毛，根根分明且茂盛的垂着，在脸颊下方投出一片阴影，柔软而又温馨。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颜盐见她睫毛在颤抖着，似乎是要苏醒的模样，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双眼，作熟睡模样。
唐棠昨晚睡得够晚，醒来时眼睛还是疼的，光线有些刺目，眼角的生理性眼泪条件性的就落了下来，她咕哝了一句，抬手把羽绒服的帽子扒拉着盖到了头上，帽子足够大，竟是连颜盐也一并收纳进来。
颜盐僵着身子不敢动。
唐棠也不知发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稍微拱了拱，颜盐就感觉到下巴上，落了一个潮湿又泛着凉意的柔软。
唐棠很快又沉睡过去。
颜盐直到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才缓慢的横向挪移着身子，出了羽绒服，她坐在地上，周围还有不少没醒的学员，她点着脚尖，到了走廊，刚刚那一下是什么？
唐棠睁眼的时候，教室的音乐已经已经开始响了，她坐起来揉着眼睛，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滑落在地，她蒙了一下，才恍然记起，好像是颜盐拿着衣服来找她的，那她人呢？
“你醒了，你的早饭。”颜盐带回来了一杯豆浆，一份面包，本来觉得国内的标配应该是包子，但有馅的食物味道太大，门口的阿姨拦着不让进，也就只能换成味道小些的面包。
“谢谢，你的呢？”唐棠接过，半个身子还缩在羽绒服里，刚睡醒的身体还不够保温，一出来就能感到寒风阵阵。
“我吃过了。”她刚和曲鹤一起在餐厅吃的。
唐棠一口一口咬着，及其文雅的模样，半路了才想起来，她好像昨晚睡前就没刷牙，这会儿刚醒来，更是没时间洗脸刷牙，应该看不出来，闻不到的吧？
唐棠悄咪咪的瞄了一眼颜盐，就刚好被捉住。
“怎么了？”颜盐正晃着泡了枸杞菊花胖大海大杂烩茶的水杯。
唐棠收回了眼睛，继续一口一口的咬面包，又吸了口豆浆，湿润着送了下去，才道：“曲鹤，没事吧？”
陪伴了十年的伙伴，最后一个也也离开她的身边，应该心情不会很好。
“还行，还是不太愿意说话。”颜盐盯着水杯中沉浮又旋转着绽放的花瓣，她能感觉得到楚鱼芽对于曲鹤有多重要，她甚至以为楚鱼芽离开了，曲鹤也会跟着走，但是她没有，想来曲鹤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并且为之努力着。
“您不生气么？”颜盐犹豫着还是把问题说了出来，她们那么做，几乎无异于将唐PD架在火上烤，可她却一直没有动过怒，甚至还主动为她们担下了责任。
“还好。”唐棠吸掉了最后一口豆浆，这事儿有个先后顺序，是她一时不查，不够谨慎，错估了微麦和摄像的业务能力，也错估了工作人员的细致工作，当然也一是没能狠下心，才造成一系列局面，这事儿若是彭苗苗先找的她，她估计会失望，会生气。
但是是柳柳先拿着视频找的她，是她这边先出了问题，彭苗苗这事儿出现不出现，她都得把手机要回来，出现了也不过是给了她和柳柳一个理由而已，况且那些所谓的担下的惩罚，也不过是柳柳胡编乱造的。
她偏过头，把垃圾收进了手心，道：“你若是真觉得对我愧疚，那就成为C位，把那千万的奖金分我一半。”
本是说笑缓和气氛的语气，却听颜盐沉声道：“好。”
早上十点正式开始考核。
这次的测试，更大程度上是为了决定在拍摄主题曲时的站位，评分靠前，则会被分到相对中心，镜头多一些的位置，而较低的则只能混迹在人群之中，甚至可能只在镜头中留下一个背影。
测试共有两次机会，第一次是是在练习室，由单个学员进入，单方面的直播给导师所在房间，并由导师给出评分。第二次则是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公开舞台直播，多名学员同时进行考核，且由导师给出最终分数。
小型可录像的练习室每次只可入内一个学员，一个学员仅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顺序是从A班开始的，而处在B班的颜盐出现的时间极早。
“这个小朋友我记得啊。唱歌特好那一个。我记得是B班的吧，唐PD的班级。”季笙这一次自在了许多，没上次那种蔫了吧唧的怂样，也大概是身边坐的是唐棠，兴致冲冲的问道：“她怎么样，是不是学舞蹈也贼快，特优秀。”
唐棠沉默，这事儿她没办法昧着良心点头，只是含混道：“你看就知道了。”
歌声刚出的几个鼓点，唐棠的几个定点动作，已经超乎了唐棠的预料，开口脆的声音更是已经完全把季笙带到了兴奋的状态。
“真棒，我就知道会唱歌的人，舞蹈也不会太差。”
唐棠总觉得这像是死亡flag，不敢接话。
“安静，好好看。”冷语冬一个冷眼过去，张牙舞爪立马安静如鸡，乖巧的端坐着。
唐棠是是无心管身边的吵闹，颜盐的水平她知道，能顺得下来，细节方面也十分完美，只是熟练度不够，身体没有记忆点，若是再多给些时间，也许会更好。
只是到了一半，黎甜就已经评完了分，冷语冬一直饶有趣味的听着，到了说唱的段落，也颇为失望的倚在了靠背上，道：“她的声音是真的不适合说唱，没有那种热的感觉，应该是只能局限在安静的流行或者民谣了。”
“也不一定。”唐棠尽力回忆练习时的场景，颜盐是真的挺努力的，在每天被她带着练习舞蹈的同时，休息时间，颜盐就会带着歌词去找曲鹤，向曲鹤讨教有关说唱的，从毫无力度的吟唱，进步到了已经抓住技巧，但也只停留在了技巧层面。
还是基础太弱了。
屏幕上的颜盐已经鞠躬退场，几人评分过后，重又将分数交给了唐棠。
唐计算器棠，在导演组贴心准备的草稿纸上，凌乱的画过几个字符。
黎甜：60分，及格分。季笙：99分，怕骄傲。冷语冬：80，良好。
唐棠：90，感情诚可贵，良心价更高。若为高分去，柳琪合同敲。
几个加减乘除下来，取平均分82。25分，暂时位于较靠下的位置，第13名，A班加上B班总共有32人，而刚刚进去的人也只有15个人而已。
分数与排名是也是现场即时出的，颜盐瞧见这个分数，皱着眉头，显然是并不满意。
曲鹤是下一个，站在门口候着，她还是不太适应人多拥挤的环境，见颜盐出来就先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