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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两位当事人，没有人知晓他们偷偷地‘牵’了大半节课的手。
对于沈瑜而言，这是一种隐秘又刺激的体验，完全不亚于在卫生间里险些被顾勍发现‘秘密’时的心情。
倘若有人走过来，无需走到他们身后，定会居高临下地看到他和顾勍密不可分的手。
紧紧相贴的指间，泛着闷热的潮气，是顾勍手心热出来的汗，那应该是一种咸湿的味道。
而他的手指，已经快要被捏麻了。
……
临近下课时，周方桐给学生留了道课堂拓展题，又发了卷子；不少人已经开始埋头苦干，还有一部分在交流讨论今天所学的内容。
沈瑜便是趁着这个时候，晃了晃手：“顾勍？”
“嗯~”顾勍将睡未睡的嗓音，变得些许喑哑，他动了动枕着的那条胳膊，又转了下趴睡的脑袋，迷蒙着眼朝着沈瑜：“干嘛啊？”
沈瑜喉结鼓动，心脏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地撩动了下。
——蠢蛋这样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我……手指麻了。”沈瑜低声说。
顾勍不自觉地撅起了嘴，声音沉哑：“噢~那很好啊，你难受我就开心啦~”
沈瑜闻言眼角微弯，无奈地轻声讨饶：“你稍微松一松，行吗？”
“就不要，老子还要再紧点！”顾勍话音一落，又用了些力气。
可……可他维持着同一个手势太久了，好像也有点累了。尤其是弯曲的指节，僵僵的，酸酸的。
偏生他刚刚放了狠话……
顾勍脑子转了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正好老子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很‘自然’地放开了。
沈瑜甩了甩又按了按得到解放的手指，微侧着头望着顾勍：“你等下，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
“关我啥事儿。”顾勍拉开椅子，站起了身。
沈瑜面无表情地说：“要遵守课堂纪律。”
顾勍‘嘁’了声：“老子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遵守快一节课了，这最后几分钟还不能还老子自由？”
沈瑜：“……”
沈瑜：“那你跟周老师说一声。”
顾勍嘴角抽了抽：“要是不说呢？”
“那就下课再去。”沈瑜很坚定地说，仿佛铁了心要培养顾勍的纪律意识一样：“不然……”
顾勍垂眸，望着狗东西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样子：“……算你狠。”
他愤愤地坐下，可转念一想，他很快就释然了。
——哼，晚上吓死这个狗东西！
·
好不容易熬过了数学课，一班同学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迎来了第二节 课体育课。
但是天阴沉沉的，跟傍晚要天黑似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雨了，他们很担心体育课会被取消。
于是，不少人都在呼唤体育委：“梁义博，你去跟体育老师建议建议，去体育馆里面上课呗？可千万不能让其他老师把课给霸占了啊！”
他们学校的体育馆就在大操场北面，中间隔着一片室外篮球场，穿过去就到了；体育馆的室内场地很大，除了不能在里面踢足球、游泳，其他大部分运动，基本都可以在那儿进行。
陆琪琪蹦蹦跳跳地跑到最后一排，假哭道：“梁义博，咱们的生活已经这么苦这么难了，一个星期才好不容易拥有一堂自由玩耍的时间呐，可不能被扼杀了，体育课……不，你就是咱们生命的全部希望啊……”
孙处河也掉过了头：“兄弟，我们相信你就是电，就是光，就是造福我们人类唯一的神话！”
又一位男生插话：“梁义博同学，你愿意守护我们最后的希望吗？”
梁义博也是戏精附身，他单手弯曲，覆于胸·前：“我懂！我懂你们的苦与难！”
“看吧！马上就是本英雄救你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刻了！为我呐喊吧，苍生！”
谢原：“……mdzz。”
他无情地给梁义博泼冷水：“都快期末联考了，你英语前天周测还不及格，语文一大半诗还不会背，化学也还没开始复……”习。
“停！”梁义博打住了他：“班长同志，要还想继续做兄弟、一起玩耍，咱就别说两家话。”
谢原：“……”
谢原白了他一眼，呵呵一笑：“你英语成绩再不上去，高考之后咱就更没机会一起玩耍了。”
梁义博脸一皱：“……好吧。”
但他不死心，抓着谢原胳膊晃啊晃：“可是小圆子，就玩一节课嘛！我明早开始一定认真背单词！”
谢原：“随你。”
梁义博欲哭无泪：“那我带英语单词本去上课，总行了吧？”
谢原微微一笑：“行，上完体育课回教室，我提背你。”
梁义博哭了：“……”
·
顾勍刚从厕所出来，要往班级走；迎面差点就撞上了木桩子一样杵在厕所外面的狗东西了。
他及时后退了一步：“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啊？”
沈瑜冷冷地抬眸看了顾勍一眼，而后不冷不热·地说：“上体育课了，班级队伍已经去体育馆了。”
他说着，隐隐约约地好像闻见了顾勍身上有股烟味。
“你抽烟了？”他问。
顾勍‘呸’了一声：“怎么可能？老子虽然是坏学生，但吸烟肺会变黑，老子还是知道的！”
他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当即骂道：“操！难闻死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抽的，里面味道大的呛人！”
沈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你不是坏学生，你很好。”
真正的坏学生，自己怎么会不抽烟，还骂在学校厕所（公共场合）吸烟的人缺德？
顾勍闻言一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应了句：“……奥，低调低调，别夸了。”
他又皱着鼻子说：“狗东西，我受不了了，想洗澡澡……”
然后他把胳膊横着递到了沈瑜面前：“你闻闻，好臭啊！”
沈瑜挑了挑眉头，下一秒便贴近了闻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站直了身体，淡声说：“是有点难闻。”
顾勍表情也变得臭臭的了：“气死老子了，以后再也不在学校上厕所了！”
然后他担心衣服上也会有味道，于是，他又扯起T恤下摆，放到了鼻尖嗅了嗅。
顾勍：“我操，还好衣服上没有味道，不然老子得把这衣服扔了……”
说完便随手放下了衣摆。
沈瑜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地撩衣服，当即眯起了眼；而六块弧度好看的腹肌，很快又被遮住了……
几乎是一瞬即逝。
沈瑜掩唇低咳了一声，提议：“你可以用湿纸巾擦擦露在外面的皮肤。”
顾勍觉得可行，他掏出了两片来，粲然一笑道：“还好老子的湿纸巾带的多~”
沈瑜勾唇：“有备无患，值得表扬。”
“那是~”
顾勍一边跟着沈瑜往体育馆走，一边擦脸擦脖子擦胳膊……反正把接触了厕所空气的部位，通通都擦了一遍。
快走到体育馆大门口时，顾勍脚步突然顿了顿。
“狗东西，这其实，是老子上高中以来第……”
沈瑜自然而然地接下他的话：“第一次上体育课。”
顾勍一听，撇过了脸，耳根子有点红；他慢吞吞地走着：“你怎么知道？”
沈瑜转过身等他，嗓音不自觉地带着温柔，说：“笨蛋，我们一直一个班。”
他当然知道了。
抛开带有旖旎想法的这段时间，从他转学到新风的第一天，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看着蠢蛋了。
“也对哦。”顾勍恍然说：“我们都快两年同学了啊……但我总感觉，我们像是昨天才真正认识一样。”
“嗯。”沈瑜微微翘起嘴唇：“如果不是我恰巧撞见了你的秘密，我们可能至今还像是陌生人。”
顾勍垂眸沉默了片刻。
再看向沈瑜时，他眼眶微红，语气毫不自知地委屈：“可惜我们不是朋友。”
做狗东西的朋友，应该也很好很好吧。
除了女朋友的待遇不能享受以外，其他的需求，狗东西肯定是有求必应的……
突然慕了。
沈瑜站在台阶上，朝着顾勍伸出了手，轻唤了一句：“蠢蛋。”
“你……”顾勍哼哼着，‘啪’一声打在了他的手心，说：“别以为你喊的声音小，老子就没听到了！老子又不聋！”
“可你瞎。”
沈瑜毫不客气地冷漠地说，但他眼睛里却浸满了盈盈笑意，还扬高了音量喊：“蠢蛋。”
顾勍漂亮的桃花眼当即露着凶光，眨也不眨地瞪着沈瑜；他气呼呼地上了两个台阶：“老子在你房里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不准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