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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个杯子，倒了半杯：“这么好的酒，借酒消愁？一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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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看起来双眼迷离，她说：“唉，很多东西憋在心里，都已经快要腐烂了忘掉了，但是仔细想想，全都是发生过的，鲜活的，清晰的事情。”
“你对我还有秘密啊？”我笑，“真的么？我不信。”
“其实吧，我有一个朋友……”
她晃动着红酒杯，液体在杯壁爬上涌下，粘连出漂亮的幻影：“我朋友吧，早知道她的朋友的老公出轨了，但是一直没跟她朋友说。你觉得这个事情严重么？”
我抿了口酒，想了想：“为什么？她故意的？”
把我的八卦心一下子勾上来了：“她跟她朋友的老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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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摇头：“因为她朋友的老公的出轨对象，是她老公。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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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烟的样子还是很魅惑：“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朋友。”
“然后就把这个事情，藏了好久好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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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了，我没醉。
我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第22章 小……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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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只是笑，不回答我，她说：“其实吧，我对他，也没多少感情。就是很讽刺，他那个浪荡的样子，跟平常那个老实木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几乎是被钉在了沙发上，全身发冷，耳边老钱柔柔的腔调渐渐变成一片杂音。
“老顾当时看见我进来了，也不慌，跟我笑了笑，问我要不要一起。”
老钱捏紧酒杯，咬着牙：“我恨他。不是恨他夺走我的丈夫，是恨他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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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落荒而逃。
我无法想象，钱女士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是先于我离婚的，离婚的时候干净利索云淡风轻。
她告诉我时，闲得蛋疼无事的顾太太我在约她喝下午茶，她提起来时的表情神态让我误以为这个事情就像买单一样稀松平常。
上一秒我还在跟她说某牌化妆品搞活动，精华打六折力度特别大让我们相约专柜连抢带拿。
下一秒她就跟我说“好啊这顿你请我吧。老程出轨了我离婚了。”
我说哈哈哈哈哈哈那没问题啊我请就我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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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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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她。
我还记得她的表情，眼中不知道是解脱还是嘲讽，嘴角不多不少，是她最常露出的计算好弧度的笑容。
那一刻的她，在告诉闺蜜自己遭到背叛时的她，是我见过她最完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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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弱小可怜无辜且没用的我，在离婚之后，跟她一遍一遍哭诉被骗婚的痛苦，同妻的可悲，生活不容易，我活不下去。
她什么都没说，下巴抵在我头上：“不要哭，会好的，我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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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纹身，是老钱跟我陪我去纹的。
说来可笑，我那个年纪了才去纹身的人估计也不多，纹身是年少轻狂的纪念，不是年老色衰的祭奠。
纹身师问我纹什么，我双手捂脸嚎啕大哭：“啊啊啊啊！世事太难过！人间不值得！”
补充了句，要繁体的！
纹身师想了半天：“女士，‘啊啊啊啊’真的要纹上去么？我觉得您会后悔的。”
我跟他说，我觉得您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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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真的难过，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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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这个字，也太难了。
纹的时候差点给我疼得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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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满共就是十个字，只不过在胸前，不到一个小时就好了，店里回荡着我杀猪一般的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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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跟我一起去，被我劝了半天才说，那她也纹一个吧。
我说咱这把年纪了，意思意思就行。
她说，要整那就好好整一个。
她找了个女店员，在后背纹了一大片罂粟花。
我提前纹完了去看，老钱从修长的颈子到纤细的腰肢，整个背白得发亮，线条流畅紧致，蝴蝶骨又漂亮又脆弱，尤其是臀线上两枚腰窝，深深浅浅像要把人吸进去。
我没忍住摸了一把，滑得像豆腐。
我就站在原地深深看了她半天才说：“唉，从背后上你一定很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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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在一片罂粟花里纹了两个俗字“珍惜”。
我笑她老土。
她摇头：“这是我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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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你索性再纹个“可惜”算了，你嫁给老程真是可惜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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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女士气死了，瞪着我批判我没有一点小资阶层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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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珍惜”这特么也不小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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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电视。
顾无情去上托福课，家里空荡荡的，他本身高三才准备走，有点晚了，现在更是疯了一样的补习。
广告里的小厮低着头战战兢兢：“王爷，王妃已经吊在城门上暴晒三天了，请问还继续吗？”
“肯认错了吗？”
“王妃已经风干了。”
“地味烤肉粉，一百八十年祖传秘方，让肉更美味！怎么吃，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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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电不审的么？
满篇我只见了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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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打扫卫生，桌子上一层灰，我准备趁着两天清闲来个大扫除。
顾无情原先都是自己打扫房间的，现在整天学习也顾不上。
我寻思着我也不翻他东西，简单地给他通通风扫扫擦擦就好。
地上有一大盒子，塞到了床底下深处，我扫地时顺带了出来。
我捡起来，想给他归置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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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大概）不是有意打开的。
它自己掉地上，里头的东西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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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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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他妈的干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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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的房间里。
发现了。
一个。
又粗又长的小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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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五雷轰顶。
我头皮都炸裂了。
我想了很久这个会不会是我丢在哪被他看见了，但是吧，我最后觉得应该不是，那个尺寸，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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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了仙人板板。
第23章 处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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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有点恨自己为什么沉迷脆皮鸭。
一个正常的母亲看了这个玩意儿吧，要不然不认识，要不然觉得是误会，要不然可能是儿子跟对象的小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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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我。
居然在想我儿子是不是自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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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可以无知得很快乐。
是丰富的知识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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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着小玩具，上上下下端详了许久。
不是我猥琐，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被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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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有赌的成份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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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根小玩具干干净净光光滑滑，我分辨不出来。
并且这样显得我真的很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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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talk ；or not to talk； that is a question。
说不说，是个问题。
其严肃程度直接关乎我一个含辛茹苦拉扯孩子的老母亲的生存还是毁灭。
咋说，也是个问题。
我大概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思考措辞，该如何起这个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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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打开了逼乎，搜索“儿子是0怎么办？”
结果没有这个话题。
害，果然。
我再一次痛恨自己与同龄人相比过于丰富的脆皮鸭知识。
重新搜索，“儿子是同性恋怎么办？”
倒是有答案了。
我看了一圈，没看见什么有用的。
我的关注点都奇奇怪怪，好像这帮子呼友们都是在国外出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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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儿子要出国，不会是方便他跟我远距离出柜吧？？？？
这可太大胆了。
我被我自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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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人天生是一种爱胡思乱想的生物，我劝着自己，八字还没一撇我就想着什么出柜不出柜，太夸张了。
我开始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回想起；那年夕阳下，校服俊朗少年自行车后座载着的那个女生扬起的软软的裙摆。
那是我儿子正当时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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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美多么直的一副画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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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秒我就想起了程颐同学的臭脸。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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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了小破站，想搜搜父母面对孩子出柜时候的视频。
结果小破站首页立马给我推了个视频。
《处处0》
淦！
你特么才是0！！你全家都是0！！！
我迅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