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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也要当饱死鬼,这几日可真是把我饿坏了,单单没饭吃这一样,就受不了。”
吃着吃着,朝慕尔忽然眼泪掉了下来。
朝虎贝说她父亲最看不起哭的男儿,说哭的男儿都是怂蛋,让她夫君枯木春即使哭,也不要被她父亲看见。
可是此刻,她父亲朝慕尔自己哭的泪水滂沱,饭菜都变咸了许多。
“我他娘的,几千好儿郎打他们好几万,就剩下不到一千的孩儿活着回来,我也没有借口,输就输,败就是败,就是想起来心疼,云皇子,我若被荆皇砍了不要紧,那些战死的孩儿们的家人您帮忙费心照看一下,该发的抚恤钱要发,咱们荆国就靠这些儿郎好战,可是近些年,却总有人学了申国的臭毛病,连抚恤钱都敢克扣。”
朝慕尔越说越伤心,连着鼻涕都流的老长。
眼见着鼻涕就要落碗里了。
皇子云咳嗽了一声道:“虽然身体发肤出自父母,样样都要珍惜,可是你那个……”
皇子云指了指他的鼻子。
朝慕尔用力一吸……那一串鼻涕又缩回去了……
皇子云:……
“天太他娘的冷了,着凉了,饿怕了,不敢擤。”朝慕尔尴尬的道。
一张苍老的脸,眼睛含着泪花,鼻头红红的。
皇子云原本觉得难过的,现在觉得又好笑,又难过。
“放心吧,叔父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次不会处罚你的,你跟着我吧。”皇子云开口道。
本来他带的人就不多,荆皇有意锻炼自己的侄子,顺便也是让他接手朝慕尔这支队伍,只是那时候没有想到朝慕尔会大败。
这一夜,朝慕尔睡在皇子云的帐篷里。
帐篷外头下起了大雨。
雨如同瓢泼水一般,敲打在帐篷上,发出了哗啦啦的巨响。
朝慕尔吃完饭,直接就裹个毯子睡着了,发出了巨大的鼾声。
连暴雨雷声都没有听到。
皇子云睡眠向来不错,可是今夜,先有朝慕尔将军的呼噜声,然后又有暴雨声,吵的他根本睡不着。
他想到,自己临行前,去跟师父告别。
师父带着他和大师兄,一起登高。
爬到了祭坛。
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荆城。
自己问师父,如果喜欢,求而不得,该如何?
师父说:放下。
他说,放不下。
师父说,那是你的障。
……
什么是障?
神佑不是障。
那是他心动的缘由。
皇子云翻来覆去,终究在雷声中睡着了。
大败的朝慕尔军队,剩下不到一千人,但是能活下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遇到皇子云之后,一行人休整了一翻,没有直接回国,而是跟着皇子云继续南下。
一路上皇子云和这些士兵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了许多。
众人不知从哪个小道消息里得知皇子云居然是带着他们去抢亲的,更是热血沸腾。
冲淡了败军的哀伤。
一个个摩拳擦掌,誓要帮皇子云抢到新娘。
荆国人的情绪本来就是很快,来得快去得快。
他们哀伤的很不持久。
总是欢乐的时候多。
只要活着,就要好好享受,及时行乐。
朝慕尔对皇子云一路倾心相授。
这支蛮荒来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皇子云像是一块磁铁,他的容貌慈悲又尊贵,还有传说中战神才拥有的重瞳,天然能吸引荆国的游牧人,一路上,越来越多人跟着皇子云。
人群,羊群,牛群,马群,天下。
皇子云都有点恍惚,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一路操练,跟着大军行军。
听着将士们朝天呐喊。
看着箭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
他居然觉得热血沸腾。
生出一种在经书上,在皇宫里,在以往生活中,没有的感觉。
很是激动。
很想跟着一起呐喊,挥舞着棍棒。
他还年少。
又没有师父和荆皇在跟前,在朝慕尔将军的怂恿下,也会穿着士兵的衣服,跟着朝阳起的时候,一起练兵。
他的头发已经长了。
除了面孔稚嫩,感觉不到杀气,动作要领却学的很快。
在士兵队伍中,练习的有模有样。
而将士们因为皇子居然亲自和他们一起练习,更加认真。
“嘿……哈……”
朝阳下……
夕阳下……
星辰下……
一路行军,一路练兵。
皇子云吃喝已经和将士们一样了,穿的也是普通的衣服。
只是容貌太过出挑,那些跟上来的牧民家的女儿,总是抱着羊过来,丢在他面前,就又害羞,又大笑着跑了。
入夜。
漫天星辰。
白日训练的很累,他不至于失眠,但是看着星辰,他还是有点紧张。
这里不一样。
就是上次,和神佑分开的那个驻扎营地。
也是在这个夜晚,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只是此刻,夜漫漫长,星辰闪烁,他只是孤身一人,心很火热。
只要想起她,身体都会觉得微颤。
重瞳妖冶的变色。
他望着漫天星辰。
星辰像一个人脸。
第443章 申皇瑥的告别
春日迟迟不来。
荆国大军南下的消息却来了。
大臣们已经把两个公主出嫁的依仗都准备好了。
申皇实在不舍女儿伊仁出嫁,又给伊仁赐了封地江南油城。
江南油城富饶,蛮荒是完全不能比的。
虽然占地小,但是每年交税都比蛮荒还多,收入自然也是比蛮荒多的。
公主虽然出嫁不能把封地带走,但是却可以享受封地的收入。
众臣子也因为要准备公主联姻的事情,一时间把立太子的事情往后拖了拖。
申皇瑥这几日做什么都没有心思。
小昭后又受了风寒,申皇只觉得焦头烂额。
唯一想起来宁静的时候,居然是在洛妃那里吃的那顿平常的饭菜。
那是唯一的时候,能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的时候,什么都不想。
真到了眼前,申皇才发现,自己内心实际也是很不舍神佑的。
虽然平日反复强调,她不在跟前,她从小就在外,适应能力很强。
可是脑海里还是会想起来,那日,她在朝堂,举着刀,对着她自己,眼中含泪的模样。
那样倔强的孩子,总是很容易吃亏。
像自己多。
而伊仁像阿昭多一些,圆滑一些。
那个蛮荒长大的孩子,就像蛮荒一样,又硬又臭,却也像蛮荒一样,美的不像人间之境。
众人都在忙碌的时候,申皇瑥独自一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公主殿。
听到里头热闹的声音,无数人在收拾,好像行军打仗一般。
申皇瑥愣了愣,没有进去。
他忽然很想知道,神佑在做什么。
他又走到了神佑殿。
跟伊仁公主殿的热闹收拾不同,神佑殿这里,冷冷清清,似乎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像是要离开。
或者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申皇一步一步走进去。
很好奇,自己那个才回来,就被自己送走去联姻的女儿在做什么?
她可有怨恨?
自己也给她赐予了很多珠宝,很多衣物。
可是此刻,神佑殿很安静。
他走进去。
阳光明媚。
有一个少女,扎着利索的书生马尾,穿着红裙。
红裙裙摆上凤凰飞翔,但是被她随意的打了个结,别到了腰上。
露出了脚下的马靴。
她提着一个桶。
居然在干活。
申皇瑥有点好奇,这些活他只见到宫女做过,没有想到宫里的主子要干活。
依稀想起来,洛妃似乎也爱干活。
自己种点东西,自己喂鱼。
可是明日她要出嫁,今日她还在干活。
她把桶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在了长道两边的小树根下。
申皇走近,闻到一股臭味。
他皱起了脸,勉强的没有用手捂鼻子。
却是一见面,就脸色不好。
“你在干什么?你可知道,你是公主,为何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情,你这样去联姻,也会丢申国的脸。”申皇瑥义正言辞的说教道。
实际上他不是来说教的。
可是一见面,就忍不住。
说完,瞬间有些后悔。
“我不是公主,世人眼中,我只是一个用来联姻的女子。我在给这些树苗施肥,在他们年幼时照顾他们,才能让他们更好的成长,才能长成苍天大树。”神佑认真的道,并没有停止动作。
两人一块的时候,神佑甚至没有给申皇行礼。
申皇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