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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警察压着卖豆腐的走下主席台,然后向警车走去。猛然有两个老人冲向前,哭着,尖叫着。有几个警察过来拦截他们。卖豆腐的停下来,漠然地看着冲上去的两个人。
“儿呀,儿呀!”老妇人哭喊着。
卖豆腐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两个警察压着他进了警车。
这边开始宣判第二个。
紧接着宣判第三个。这两个的亲人同样哭得死去活来。
最后,轮到宣判董云鸿。
还是那个警官读宣判词,中气很足。“犯罪嫌疑人董云鸿,一九五七年出生,江西银山县人,华安市铁路中学教师。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二日下午两点五十八分,在学校教职工宿舍里因和妻子发生争执,用菜刀将妻子砍死。手段残忍。为维护社会管理秩序,保护公民身心安全,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董云鸿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把罪犯压下去。”
两个警察压着董云鸿走下主席台。
前面宣布大会开始的中年人走到立式话筒前宣布公捕公判大会结束。主席台上坐着的人纷纷起立。
董云鸿被押解着走到学生队伍前面。董云鸿的亲戚哭着跟着后面。
天空似乎更阴沉了。
很多学生低下头。我的眼角也湿润了。
“鸭梨,我爱你。鸭梨,我永远爱你!”董云鸿忽然大叫起来。
“你叫什么?!”一个警察猛地勒紧了董云鸿的衣服。
“我爱你,鸭梨,我永远爱你。我死也爱你!”董云鸿再次喊叫起来。
另外一个警察一个警棍击在了董云鸿的头上。董云鸿闭住了嘴。
我们看见董云鸿上警车前频频回头。
接着警笛鸣叫起来。车子开动了。所有的警察或警官都上了车。四个囚犯的亲戚跟在警车后面跑。他们的哭喊声回荡在校园里。
街道上的观众退出校园。外校的学生在班主任的组织下有序的退出校园。紧接着我们学校的学生有序的退场。
“吴莲子,吴莲子你怎么了?”蒋丽莉忽然叫起来。
我往女生队伍里看去。我看见吴莲子摊在地上。蒋丽莉、储火玉和廖莹莹在竭力搀扶她。
“朱老师,吴莲子晕倒了。”有女生向朱竹武汇报。
“快把她扶起来。”朱竹武说。他走到吴莲子身边。
我跟着围过去。
蒋丽莉她们已经将吴莲子搀扶起来了。吴莲子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她的脸色蜡白。额头上冒着一些汗珠。
“怎么了?”朱竹武问道。
“我……”吴莲子说话的气息非常微弱。
“快把她扶到班上去休息。郑启航,你一起照看一下。”
我吩咐项旺福和徐贤人等将蒋丽莉她们的凳子带回教室。蒋丽莉几个扶着吴莲子走去教室。蒋丽莉的凳子已经在揭飞翔的手上。
我跟在她们后面。
徐贤人叫住我,轻声问我:“郑启航,吴莲子是不是受不住刺激?”
“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低着嗓音提醒徐贤人。
“这个?”
“不要说了!”我难得严肃。
大家把凳子带回教室之后便离开了。有的回寝室,有的直接回家,也有的去租住房。
吴莲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
蒋丽莉和储火玉也走了。
“你不回寝室吗?”临走前储火玉问我。
“我想在教室看书。”我说。
“那我走了。”
教室里又剩下我和吴莲子。
吴莲子忽然放声痛哭。她不停地耸动身子。
我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我知道这样哭出声来对吴莲子更有利。她想必压抑地太久了。
我走出教室。整栋教学楼空荡荡的。有几个人在校园里走动。想必这些人都听见了吴莲子的哭声,但是他们并不在意。
吴莲子的哭声终于小下去了。
我走进教室,走到吴莲子身边。“现在要好一点了吧?”
吴莲子不停地耸动着鼻子。她满脸都是泪水。
“这样哭开了也好。一切都过去了。”我说。
“我受不了了,郑启航,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害了董老师,是我害了董老师!”
看来,公判现场让吴莲子改变了观点。她一直认为董云鸿将她害了。
“是他害了他自己。”我说。
“真的是我害了他。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马上就会被枪决吗?”
“说不定已经枪决了。”
“啊。”
第四卷 铁路中学的那段岁月 第082章 送不出去的相片
公捕公判大会那天寝室里的同学都回去了,我在床上几乎睡了一个下午。
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已经没法抗拒熊研菲对我的感情了。而且,最主要的,是熊研菲走进了我的感情世界。
我又有了初次见到吴莲子时的激情。在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起熊研菲。原本只是想破坏俞锦荣和熊研菲之间的感情,以此惩罚俞锦荣对我的侮辱,原本只是想从熊研菲手里弄到一张她的相片,了却施志强的心愿,还他对我的救命之情,却没料到自己会陷进感情的漩涡。
我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
可是,我没有拒绝熊研菲邀请我去她家做客,也没有拒绝她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而且压根儿不考虑俞锦荣的威胁。
因为,那种爱的感觉重新回到了我的心里。
我反复质疑这份感情,可每一次质疑又都被自己推翻。
我甚至故意去回想郝珺琪,可都觉得郝珺琪已经远去,都觉得郝珺琪已经永远离开了我的人生。
毕竟,郝珺琪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七年了。
郝珺琪如果还在,她也已十九虚岁了,也到了相爱的年龄,她还会想起我这个哥吗?
她的心不会对别的男生心动吗?
她还会相信她能重新走进我的世界吗?或者,她还会相信我会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吗?
郝珺琪会不会和我一样想:起航哥说不定早就把我忘了。
同时我决定把熊研菲送给我的相片转给施志强。这张相片应该属于他。我再不舍得也不行。否则,我会一直有亏欠施志强的感觉。我不想失去这一份友谊。还有,我也正好可以借此了解施志强对我的行为的看法。
然而,当我做出这个决定时又觉得无比惋惜。我多次趁无人时把相片拿出来欣赏。一袭白裙显得熊研菲更加清纯动人。她妩媚的笑仿佛能勾人心魄,她多情的眼神仿佛能说话。我忍不住对着相片亲了一下。
星期天晚自习结束后,当施志强收拾好书包正准备和项建军他们去租住房时,我叫住了他。
“诗人你等等,我有事找你。”我说。
“我们不可以知道吗,郑启航?”项建军问道。
“不好意思,是我和诗人之间的一点小秘密。”我说。
“去,两个大男人之间还有什么秘密。”项旺福说。
“男人之间的秘密才叫秘密,不可告人。”徐贤人说。
“没那么夸张,一点私事。”我讪笑。
“那我们走,仙人,项旺福。”项建军说。
“对不住了,兄弟们。”
我离开位置。
“什么事?有那么神秘吗?兄弟们都不可以知道?”施志强看着我。
“我们去足球场走走。”我说。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街道上许多房子的灯都灭了。路灯发出昏黄的光。
夜色很美。天空湛蓝,星罗密布,晴空朗朗。
我们走在足球场上的草地上。草地一抹的浓绿在星光下显得朦朦胧胧的,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周遭静谧。虫子似乎也安眠了。只是偶尔传来几声低吟。
铁路小学看上去黑魆魆的。
“到底有什么事?”施志强问道。
“我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说。
“什么愿望?”施志强不知所云。
“相片啊,熊研菲的相片,你忘了?”
“你还记得这件事吗?”施志强说。
施志强淡淡地反应让我没法接受,那个晚上他怎么跟我说的?——我做梦都想拥有一张熊妍菲的相片。“我怎么不记得?那个晚上你委托我搞一张熊妍菲的相片,我可